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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筝抓着唐鸢那只手想用力，因为很怕对方拒绝；但最终还是没有用力，因为怕抓疼了对方。

所以虚虚勾着。

仅仅几秒后，不出所料的，她感到了唐鸢轻轻用力就抽了手，轻而易举的挣脱出去。

唐鸢只说：“妳可以找妳的朋友陪妳。”

毕竟妳朋友那么多。

一句话就把两人的距离拉远了，竖起了无形的墙。姚筝看不见，却感受的那样清晰。

“……”她盯着唐鸢的脸看，试图找出一丝口水心非的情绪，但是对方一贯擅长遮掩，姚筝只能看见一片平静的湖。

她有些泄气，却没有走，站着不动，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时唐鸢已经关上了电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姚筝回过神，和她一起走出高楼。

她们并肩一起走过这最后一段路，到门口将要分别时，姚筝接到了来自陈晓园的电话，她接起来：

“喂。”

“没事了，已经解决了，我现在已经准备回家了，好……”

姚筝应到一半，余光却瞟见唐鸢似乎正在看着自己，她下意识偏头，就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姚筝顿了片刻，对电话那头胡乱应了些什么，就挂断。

也是同一时间，她听见唐鸢的话：

“别玩得太晚，明天我们都要去做笔录。”

姚筝心下一动，心里那根本来失落的弦被这句话撩拨后绷紧。

她知道对方大概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任何的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刻意曲解，总觉是在暗示些什么，虽然对方的表情还是那样冷漠。

那样的冷漠好像她永远也靠近不了——这种想法使姚筝的情绪一直徘徊在失控的边缘，总是想做出些过界的举动。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耳边的红发被轻轻扶至耳后，她动作极快的，向眼前的人倾身过去，在对方的脸颊上落下的很轻的一吻——

“晚安，我今天会早睡。明天见，小鸟。”

就是笑得有些落寞。

……

……

一个晚上，已经足够任何事情的发酵，更何况杨青青这件事情不仅牵扯了话题人物，又经过了直播的曝光。

所以第二天早上，网上铺天盖地的热搜都是在谈论这件事情。

［我说上流社会就是会玩啊，看吧人家女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

［要我说这女孩自己承受能力也不行啊，本来就是她先破坏了别人的感情，闹成这样又变成所有人都对不起她了？而且最后不是也没跳成，谁知道是不是她在自导自演呢。］

［但不管是这样说，周疏余才是错的最多的那个吧？连爱情都能这么儿戏，难怪别人要寻死觅活，换你你不崩溃？］

［就是，难道只有你们有钱人的命是命，其他人就不是了？还有，怎么没人说唐鸢之后还破坏了一次她的感情呢？都已经说好了取消婚约，现在横叉一脚是在干嘛？］

［都撇不干净，现在闹这么大也真是有的看了。］

［……］

就像姚筝所想的那样，唐鸢最终还是被卷入其中。那人似乎生来就能吸引话题，明明实际上是个那么冷的性格。

不过好在现在杨青青被救了下来，Ava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早有准备，所以姚筝早上一起来，打开手机就看见了Ava发的那条声明。

主要说了三件事：

一、杨青青被救，背后唐鸢和周疏余都出了力，还感谢了姚某小姐及时提供给她们的信息。

二、唐鸢和周疏余的婚约已经作废，而且双方并没有重新开始的打算。两人最近的密切来往，仅仅是因为Ava和盛雅最近有新的合作。

第三条，也是姚筝看的最久的一条：

此次事件，让我们不禁开始思考，我们有时是否把爱情看得太过重要，以至于有时会忘记自己。

姚筝将这句话默读了好多遍，似乎在透过这句话看某个人的影子。

她滑动一下屏幕，去看低下的评论区。果然就因为这最后一句话，还是有很多人在指责唐鸢道德败坏，说她歪曲思想。

但姚筝翻了几页，突然却发现了其中的一条另类评论：

［只有我觉得唐鸢说的很对吗？真的没有人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样子，很可悲吗？］

姚筝终于勾唇笑了一下，无视下面一片谩骂，给这条评论点了一个赞，回了一句：

［说的对，我支持妳。］

好像有什么在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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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姚筝起的很早，来到警察局使唐鸢还没有到。

姚筝就站在门口等人，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场合里，她手上却拿着一支玫瑰。

很不合时宜，但对现在的姚筝来说也顾忌不了太多，她只能抓住每一次机会。

唐鸢是大概二十分钟后到的，刚下车就瞧见了姚筝。她只在走进后瞟了一眼对方，视线没有过多停留。

但姚筝很自然的拦住了她，递给她玫瑰，问她早安。

唐鸢没接，只点了下头，就从她身边走过。

姚筝眯眼，看了一眼手里的玫瑰，把自己心烦和埋怨撒在它身上。

她把那玫瑰丢了，然后紧跟上唐鸢。

……

等待的过程里，姚筝的视线一直落在唐鸢的脸上。

其实她也不想的，至少没想把自己的思念和渴望暴露的这样彻底，但人是被欲望控制的动物，她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大概是她看了太过久，也太过关注，使得站在她身边的警察局里的某个小姑娘，有些疑惑的开口问她：

“姚小姐，唐鸢她得罪过妳吗？”

姚筝愣住，轻轻笑了一下，说没。

“是我得罪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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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筝做完笔录出来时，唐鸢还没有结束。于是她就在门口坐着等了会儿。

今天阳光不错，从窗户外打进来，晒得人很舒服。

希望她接下来的打算也会顺利——

等唐鸢出来以后，她又一次拦住对方：“唐总，我们谈谈吧。”

唐鸢皱眉看着她，不是很欣赏她三番五次阻碍自己的举动，语气也不算好：“抱歉，我现在还有正事去忙。”

姚筝却没让开：“不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私事，我想和妳谈谈合作。”

唐鸢有些莫名，也许她是想起来上次她和姚筝的不算愉快的合作，于是脸色更冷，说：

“不用了，我最近感情上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是，”姚筝急忙打断她，“是关于恋爱法的。”

恋爱法？唐鸢刚刚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显然是被勾起了兴趣，视线落回姚筝脸上。

“妳想更改恋爱法？”

姚筝点了点头，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十有八九唐鸢会同意这个合作，但是那十分之一二的失败还是带给了她莫大的恐惧。

她说：“唐总，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像痴人说梦，也显得有些自不量力，虽然现在的确是这样。”

“但是这注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先从改变大众的思想开始，一点一点慢慢起步。”

唐鸢眼底平静的湖水明显荡漾起来了一丝细碎的水波，她的眼睫毛颤了颤，投向姚筝的视线专注起来。

那种感觉又来了，那种突然看到同类的，一种油然而生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而姚筝还在继续说着：“唐总，我以前是不敢提出来这样的建议的。只是通过杨青青这件事情，我似乎突然发现有人在慢慢改变了，这让我看见了些许希望……”

“妳愿意试试看吗？”

她朝对方伸手，轻轻一笑，就像她们第一次合作时那样。

唐鸢盯着那只手开了几秒，却是说：“妳要提什么条件？等合作正式确定了，我就不会再给妳追加条件的机会。”

姚筝手僵了一瞬，随即失笑，这家伙真太聪明了，很不适合作为合作对象，但是在她们上一次的合作中，姚筝却收获了全部的利益。

她没有让唐鸢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唐鸢却对工作室说她已经完成了委托，报酬也一点都没有少她的。

当然，这样的不对等让姚筝在之后也付出了代价。

所以姚筝不敢提太多条件，她只敢要一次机会。

“一次机会？”唐鸢听了她的话以后面带疑惑。

“是的，一次机会。”

姚筝说，她的手还伸在半空，已经有些酸痛了，但还是坚持着不落下，面上从容自若地说着自己的条件：

“如果成功的话，我希望唐总能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光打感情牌姚筝确信唐鸢不会再回头，所以不如加一些利益，这是最适合商人的方法。

“……”

唐鸢眨了两下眼，轻轻皱了一次眉，这都是一直看着她的姚筝注意到的，随后，姚筝终于如愿感受到了自己的手被回握了一下。

“如果合作成功，我会给妳这次机会。”

唐鸢承诺，她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

姚筝暗自呼出很长一口气，看着两人握着的手有些发呆，竟然感到眼眶有些酸——

如果仅仅是回到原点的话，当然没什么。

就怕回不去了。

而就在今天，就在刚才，

她终于看见了一丝能回到原点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