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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劳燕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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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队伍最后拿到卓尔不群的身影时,杨叙几乎一瞬间就确认了那是梁越同。

他的注意力倾巢而出,以至于看到姚瞻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当务之急,只顾着朝行政楼前狂奔。

至于身后那俩活祖宗说的话,杨叙是一句也没听清。

行政楼前的人群中,姚瞻做手势的手都快要抽筋了,这才把某个趴在走廊栏杆上抻脖子的班委给招过来。

姚瞻:“你再不过来,我都要以为你暑假期间玩手机把眼睛搞瞎了。”

杨叙不堪入目的期末成绩已经招致了家长的混合双打,可惜作为班主任的姚瞻因为一直逮不到人,憋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发作,两眉一竖,恨不得当场拿他开涮。

杨叙本就对明天的测验心里没底,又怕给挤压已久的炸药桶平添威力,因此很老实地夹着尾巴装人。

“我刚想跟您汇报来着,学生会已经检查过了,卫生合格,一分没扣。”杨叙巴巴地卖完好,试探地问:“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别的班主任时常头疼的卫生问题,姚瞻从来没额外操心过。

果不其然,卫生合格四个大字一出,杨叙那点破成绩所招致的负面影响顿时消散不少,姚瞻啧了声,本着“品德至上”的育人理念,先给人暂缓死刑打入天牢:“一会儿再跟你讲,你先在旁边站着等等。”

杨叙顺从地点头:“好的。”

说完,顺理成章地溜到队伍后面,站到梁越同旁边,用胳膊肘往人身上一怼,维持着面部表情的恭谨,偷摸地跟他说悄悄话:“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梁越同瞟了他一眼:“你刚才的演技?”

结合他前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和那些虚无缥缈的回忆,不难确定杨叙是个性格极其跳脱的人。没错,甚至用活泼这俩字形容他都有些屈才。

总而言之,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此人如此低眉顺眼。

“你想什么呢,我那是真害怕。”杨叙也觉得刚才的样子有点糗,刻意岔开话题:“我是问你对学校感觉如何。”

问学生对学校有没有好印象,就跟问即将被枭首示众的乱臣贼子忠不忠心皇帝爷一样。

他可真会找话题。

梁越同无言以对,很想脱口而出一句“不怎么样”。

然而对上杨叙翘首以待的脸,只好强行把那句话咽下去,半晌后才不情不愿:“挺好的。”

“喜欢就行。”杨叙心满意足完,又低声问:“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班的?”

他适才巡视了一遍周遭的人群,除了被众家长围成一团的教导主任,就只剩下姚瞻这么个班主任,梁越同的归属问题简直毫无疑问。

梁越同看穿他那点小心思,好半晌,才慢吞吞地给出两个字:“……你猜。”

“还猜呢,事关未来大事,你能不能认真点!”杨叙差点跟他急。

梁越同:“……”

他是真没想到有人能把分班级这么个不足挂齿的事情说得如此严重,正准备妥协说“应该跟你一个班”,只见姚瞻从众家长的连番示好中脱身而出,朝他们大步走来。

姚瞻打破热闹,觑了杨叙一眼:“这么热闹?聊什么呢”

“跟新同学聊聊天,提前建立下感情哈哈哈。”杨叙干笑着站直。

姚瞻:“脑袋转的还挺快,怎么?只跟这个新同学聊天,旁边的就不管了?”

她抬抬下颌,示意他看旁边的两个新面孔。

俩新人顿时噤若寒蝉,可能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

杨叙冲着目标前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人,当即嘿嘿一笑试图蒙混过关,小心翼翼地维系着师生关系:“老师,您喊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呢。”

“哦,差点忘了给你交代了。”姚瞻说:“你去教务处领三套新课本,记得还有对应的习题册,别忘了。”

“现在去吗?”

“不然你再等会儿?”

问了顿白痴话,杨叙恨不得闷头栽进泥缝里,当即迈步准备前往教务处。

临走前,梁越同拽住他:“我陪你。”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杨叙低声说完,抬头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班主任,觉得脖子有些凉,干脆两眼一闭长话短说:“三排第四列是我的座位,你到时候找个近点的。”

说完,扒拉下梁越同的手,终于溜之大吉。

教务处的闲置课本看管不当,看守办公室的老师刨了半天,才凑齐三份课本和习题册。等杨叙拎着两大摞用塑料细带捆绑好的书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新同学自我介绍的环节,正赶上批斗大会。

姚瞻原本正在激昂慷慨地讲述了展望新学期的美好愿望,可惜师生无法共情,底下的小兔崽子们还沉浸在假期仓促而过的惘然中,各个如丧考批,根本无暇回应。

于是姚瞻当场翻脸:“开学第一天就丧着个脸,有没有点青少年的活力!一天天的光想着假期怎么玩,怎么都不见你们担心担心明天的考试?尤其是极个别同学,期末考试考的差就算了,别这次直接变成吊车尾!”

“极个别同学”杨叙来的不凑巧,被指着鼻子骂了,于是只好努力缩紧脖颈当透明人,迅速把新书分发下去,在走到梁越同面前时冲他龇牙咧嘴,勉强充作打招呼。

下课铃响起,姚瞻怒气冲冲地回了办公室,被唾沫星子淋了一节课的同学们这才松口气,好半天后才敢活动。

“怎么过了一个假期,小姚还是这么凶,真可怕。”

“你这就受不了了?等开学测验成绩出来,那才是真的要死。”

“我靠……说的我都想退学了。”

杨叙穿过一众抱怨来到梁越同旁边时,他正对着习题册上的一道题勾勾画画,杨叙猫了眼名字,发现不是学校发下来的那些,估计是他从原本的学校带来的。

杨叙惊讶道:“你怎么也临时抱佛脚?”

梁越同搁下笔,伸了个懒腰:“闲的无聊,打发一下时间。”

杨叙:“嚯,那你这消遣方式有点特别哦。”

梁越同:“反正比挨骂有意思。”

刚被隐晦地骂了一通的杨叙:“……”

班级内一口气加入了三名新同学原本是件很值得关注的事情,可惜所有人都被噩耗砸成了哑巴,根本调动不起来情绪,各自窝回各自的小团体,长吁短叹地抱头痛哭。

崔渐东和胡文跟连体婴儿似的站到杨叙旁边时,正赶上他跟梁越同说话:“厕所?就在楼梯旁边,你要是嫌人多的话,行政楼一楼也有一个,就是容易遇见教导主任……要不我陪你去?”

梁越同脖子往后倒,神情复杂道:“手拉着手上厕所,也亏你想的出来。”

杨叙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挺别扭的:“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说完摆摆手,“那你快去快回。”

“你怎么光围着人家转校生打转,难不成认识?”等人走远后,胡文走上前,看着杨叙目不转睛的神态。

“当然认识。”杨叙回答:“我邻居。”

胡文愕然:“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你也没问过啊。”杨叙不以为意。

他回过头,看着旁边跟打坐似的崔渐东,纳闷道:“你干嘛,来这里参悟佛法来了?”

“我靠,我想起来了。”崔渐东忽然一拍脑袋,目光炯炯地抬头:“这不是我那天在你家遇见的那个人吗,我说怎么这么眼熟……等等,你俩什么眼神。”

梁越同甩干手上的水渍回到教室时,课间还剩着个尾巴,挤在他座位旁边的三个人正在窃窃私语,除了被夹在中间当肉馅的杨叙,旁边那个大高个看着也很面熟,梁越同想了半天,想起来自己在杨叙家门口见过。

“……你邻居叫什么名字来着?”

“崔渐东,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人家说的明明白白的,叫梁越同。”

“这名字怎么奇奇怪怪的。”

“你懂个屁,人家这名字可志向远大着呢。”

杨叙被他俩叨叨的耳朵疼,可惜躲不开逃不掉,思索后各自赏了俩后脑勺一巴掌,刚准备迎接久违的安静,就看到站在侧后方沉静淡然的梁越同,当即眉眼一弯,顾不上旁边俩傻子,打算再闲唠两句。

可惜生不逢时,姚瞻拎着保温杯提前进场,看到班内乱糟糟的景象,又开始发飙了:“都干什么呢,聊天是能把成绩聊上去还是怎么着——都看我干什么,看书啊!还有咱们班某些班委,能不能以身作则一下,别整天学习没你的身影,下课凑堆的时候倒是少不了你……”

班委杨叙默默地捂住脸,心想:“……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当即缩着肩膀溜回座位,打算再刷两套习题。

上午最后的两节自习课在战战兢兢的氛围中结束,下课铃刚一打响,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端起脑袋,在教学楼骤起的欢呼声中,屏气凝神地听着姚瞻的高跟鞋声走远了,这才擦擦脖子上的汗,收拾东西去吃饭。

杨叙一个上午挨了三次训导,人有点虚,下楼梯的时候不住地往梁越同身上倒:“我感觉我都快成那眼中钉肉中刺了,句句不点名,句句都是我,人生无望。”

梁越同抓着他手臂,生怕他一不留神滚成球掉下去,还得分神回话:“那你明天考好一点,挽救一下你的形象。”

“哪有那么容易。”杨叙叹口气,跟他掰扯其中的难度:“我妈要求我考回前十名呢。”

“那你之前名次是多少。”

“呵,那你可问到关键点了,巅峰时期第二名……”

这不是挺好的嘛。

“……可惜我期末成绩只能排二十。”

收回刚才那句话,中间差了快十倍,怪不得班主任想把他削成人棍。

梁越同想了想,还是鼓励道:“考试第一,勇气可嘉,你加油。”

杨叙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愤而闭眼,当即手臂一抬,用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带,半个人都挂他身上:“心死了,劳烦你抬我去医院。”

“你能不能看着点路。”周围人潮汹涌,梁越同生怕把他摔了,只好无可奈何地改口:“好好好,你这次一定能考第一,行了吧。”

这话听着还像那么回事。

杨叙嬉皮笑脸地撒开手:“不过第一就算了。有顺宜在,宝座基本上不换人。”

“嗯?”

“哦,我忘了你刚转过来——就是我们班学委,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梁越同点点头,又听见旁边的杨叙叹了口气,愁容满面道:“我刚才突然想到个问题。”

梁越同用余光扫过他脚下的台阶:“你说。”

“明天的开学测验你参加吗?”

这个事情梁越同还没来得及跟班主任商量,不过他向来对考试没在怕的,所以也不是很在意:通知他去考的话就当打发时间了,如若不然就请个假回家刷题去,反正都闲不了。

“还不知道呢。”梁越同想清楚这点,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提前盘算盘算有哪些对手呗。”杨叙掰着手指头跟他算道:“首先排除掉顺宜,你如果要考试的话肯定能考进前十,这又是一个名额,还有我们班数学课代表也是常年稳居前十,另外就是……”

“你看,数到最后,我这名次岌岌可危啊。”

第一次看见有人预测成绩跟在菜市场挑大白菜似的。

梁越同觉得有点糟心,想闭眼又怕人不看台阶给自己带下去:“……所以呢。”

杨叙抬起胳膊撞了他一下,抬起头,样子看着怪惨的:“你到时候考试的时候收收力,让我一下,等我领到这个月生活费了请你吃饭。”

梁越同反应了半晌,终于搞明白他话里的逻辑:敢情这丫的是在贿赂参赛选手,企图苟活下去。

第一次听到这种请求,梁越同脸色有点奇怪,像是在很艰难地考虑这个操作的可行性。

在他犹豫的间隙,杨叙又开了口。

他说这话本来就是为了装个惨,内心里也没真的打算让对方在成绩上让步:这次考试能打感情牌混进去,下一次呢?高考呢?他总不能一叶障目,靠着那点心理安慰荒唐度日。

杨叙皱着眉头:“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嗯?”梁越同回神来,看着他绞尽脑汁:“重要吗,要不你慢慢想想。”

“算了,先吃饭要紧。”

杨叙想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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