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眼冒雪花的墨镜男垂下双手,拿出自己的红缨魙枪,交到安黎始手上,对方颈部的眼睛亦同时闭上,皮肤恢复白皙平整。
幸运的是,直播的角度让观众看不见这恐怖的一幕。
【怎么那么怂啊!这个领主是怎么当的。】
【也不是路牵怂,我好歹算玩过一次天堂级副本,之前跟这金毛分到同一个生存赛副本,直接被秒杀。】
【哪怕是现实世界,你看那金毛的体型跟路牵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为什么要给水母找借口,他就是又水又母,关对手厉不厉害什么事。】
【话说回来,路牵到底是真打不过还是不想打?】
画内。
充血的手臂依旧在使劲,只要琴复己一松懈,她就会掉下去。
SAN值快跌破10了。
那时候她就会完全陷入臆想,失去对真实的感知。
咻咻。
刺穿月亮的长枪连同琴复己腿上的纸人也一块破穿,纸人遇到长枪即刻失去活动能力,松开了紧咬的嘴巴,女生得以逃脱并穿过月亮回到六楼通道。
其他玩家连忙把她捞上来,安黎始收回长枪还给了路牵。
这时,他们身旁蓦地显现一扇门,是通往莫鶲房间的。
安黎始来到惠灵面前,她半跪在地上抱着昏迷的江若江,一看见金发男人就有点发蒙。
他一只手拎起江若江的衣领,把人跟塑料袋一样地提拉着。
怀中的重量蓦地减轻,惠灵才回过神。
他们带着伤员进入房间,越过珠帘,看见好整以暇坐在桌边品茶的莫鶲。
“居然还活着?”
女人叹服地挑挑眉。
“托你的福,好像是呢。”
路牵傻笑着回答。
【检测到特殊道具,SAN值暂停下降】
得到系统的提示后,玩家们纷纷把目光投向房内每一个角落,费尽心思想要把那个神秘的特殊道具找出来。
“要不是我跟那个小女生有约在先,定会让你们当场暴毙。”
莫鶲说完便把桌上三幅画卷交给一旁服侍的白娘,蒙眼的她抱着画卷熟练地摆到博古架上。
正给小腿擦着白药水的琴复己没想到过去的自己居然无意间影响了一个死亡关卡。
莫鹟无视这群不速之客开始点墨作画,她受不了平康楼中庸俗的下品挂画。
那个年纪不到十四的白娘在莫鶲的身后无聊地转来转去,莫鶲唤她阿鹊。小女孩的鼻子突然动了动,随即拿起博古架的一个药瓶去跟玩家们交流。
“我嗅到血味了,给你们。”
“谢谢。”
惠灵温柔地笑着,随即拿过药盒给同伴使用。
玩家们身上多多少少带点伤,可用白药水治疗这些小伤过于浪费,阿鹊所给的具有镇痛功能膏药刚好就能用得上。
“你们在画里发生了什么?”
惠灵瞥了眼昏迷的江若江,随后看向琴复己,对方没有解释得太详细。
“我们在画里找到了控制平康楼的道具,然后暂时封印了它。”
因为情况危急,他们当时没有把“黑火”一并带出画外,只是用粗绳困住“黑火”,暂时压制。
“黑火”被压制,莫鶲的房间就出现了。
不过没能获得“黑火”一事,让琴复己觉得很可惜。
过了半个小时,玩家们待怨鬼消失才敢离开莫鹟的房间,随便找个位置躺尸给车夫捡,连车夫都纳闷这几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主线任务提示:在子时之后至山顶的八苦菩萨庙进行观光活动(剩余:5小时)】
啊,连系统都催促他们做任务了。
琴复己搓着水晶项链,苦恼不已。
“这位江道长怎么了?” 莫大娘打量着安黎始怀中昏迷的江若江问。
在危机四伏的平康楼也能存活,无言中证明了他们三人的实力,可是江若江的状态……
“他法力用得太多。”琴复己看向捧着大小木箱珊珊而来的女镇民,“你们是在准备什么吗?”
“一个小仪式罢了。”
机会来了,容器仪式的终点极有可能是八苦菩萨庙,主线任务限时还剩几个小时,暂时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
琴复己想在莫大娘这里试一试。
“需要我吗?费用不高的,我跟江道长实力相当。”琴复己阴森森地说,“江道长总爱占大头,我们拿到的分成很少,不得不找些外快……”
林凡之前偷听到莫鶲需要帮助平康镇守仪式,说明仪式是有找人护守的需要。
就是不知道,莫大娘肯不肯用她。
莫大娘瞟了她一下,眼珠子灵活地转了一圈:“也可以,反正镇长最近不太………唔,那你就在这待着吧,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办的。”
没想到莫大娘竟然答应得这么轻易。
是因为,她一个人不足为患?
琴复己就这样留在平康楼等待午夜来临,而安黎始则带着江若江回圆楼。
下马车的时候,惠灵和平文祖不安地左顾右盼,路牵居然不见了。
“他怎么不在了?”
平文祖摩擦着双臂,户外夜晚温度低了好几度。
“我感觉事情不简单。”
惠灵燃生了不要进圆楼的想法。
但是带着江若江的金发男人毫不犹豫就踏入了楼内,望着对方的背影,他们居然千不该万不该地产生了“既然他都进去了,我也进吧”的想法。
圆楼的其中一间客房亮起烛光。
客房内,金发男人捧着装满热水的木盆,打量着床边的江若江。
虽然不是人类,但安黎始很在意自己的个人清洁,所以每夜都会用拿热水仔细地洁身,但是现在有一个困难——他没试过给他人清洁。
那些骄奢淫逸的少爷记忆自然不会给他提供任何指引。
彼时江若江已然苏醒,只是因为失去智识,呆呆地坐在床上不言不语。
将蓝发青年放在在怀中后,他决定先从衣服开始处理。
先解开腰带,然后是外、中、里三层衣服。
江若江呆滞的视线追踪着安黎始的动作。
指尖触及人类的肋骨,跟琴弦似的,他同弹滑音一样感受每一根肋骨的起伏,也许他那双非人的耳朵里,能听出独享的音调。
怀中人弓起背脊,双手搭着安黎始的上臂,随着他的弹拨,一下一下地收紧。
安黎始用指节轻轻抬起江若江的下巴,杏眼没了偶尔狡黠的神采,显得特别……特别陌生。
“你活着,但又并非活着……”
他低低地出声,拿起湿布缓缓擦拭着江若江的上身。
留意到青年腹部的旧伤疤,他好奇地用拇指按压着那伤疤。
刀疤。
儿时留下的。
“不是我,是谁?”
安黎始垂下头,不解地看向江若江难受时皱起的眉。
“还痛?”
他抓得他更紧了,但是没有任何反抗动作。
金发男人松了手,继续进行擦洗。
没多久,他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面对面跨坐的姿势让他能够轻易地给江若江的正面进行擦洗,可背部的话……
思考了一下,金发男人便把对方翻过来放在桌上。
忽然,蓝发青年转过来委屈地抱住他,把身体缩在男人的怀中。
对了,人类对温度的敏感程度比较高,可能是刚刚沾了热水,现在又被夜风吹到,所以觉得冷。
苦恼的安黎始把青年放回腿上,按低对方的后颈,让江若江的下巴搁在自己的颈侧,两人紧紧贴合,这样他就能看清蓝发青年的后背了。
拿着巾帕沾了些热水,他顺着他脊椎的曲线清洁。
清洗完成后,金发男人就重新给对方穿好衣裤,然后把人放置在床的内侧。两个男人共用一张床有点挤,安黎始只好采取侧躺的睡姿,给人类让出最多的位置。
毕竟人类是很弱小的生物,没准一不小心就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