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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算不算认识呢?
从社会层面上,我只跟他接触过一面。
真要查起来,风纪官那边的证据只有当天智慧宫的目击人证。
但从非正常层面,其实最近一直在见面。
说是私下里见面,也不算错误。但正常交往,何必偷偷摸摸,这样会显得心虚,显得有问题。还会给他的清誉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所以……
我为什么要从风纪官查案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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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来借阅笔记的学妹,有必要这么惊奇?”
“成天大惊小怪的,这么有精力,不如把这些力气多放在打扫卫生上。”
阴阳怪气、符合本人习惯的嘲讽声自对面响起,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抱臂环胸的姿态。
艾尔海森没动布丁,看起来对甜品没什么兴趣。
我收回视线,回到桌面的帕蒂沙兰布丁身上。
旁边的二人正在进行无意义的回合制话术争论。
我支手撑脸,思考这个唯一的布丁究竟算是给我的,还是给艾尔海森的。
虽然是先后都能吃到布丁,只要再买一份,但是我想现在吃。
在记忆中,为表现礼仪,就应该是“主人请客,客人先吃”或是“上级请下级吃饭”。而在很多时候,下级会讨好上级,所以会选择请上级吃饭……
…………嗯,再去买一份吧。
这类的玩意,完全搞不懂。
我站起身,忽略这大幅度的动作引来的二人注视,走向前台。
说起来,他们刚才在聊些什么?
布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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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学妹……我记得是因论派的吧?”
被女孩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卡维放弃了刚才的话题。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吵不过,所以紧急避险,转移话题。
“不错。难得你还能记得教令院新入门的学弟学妹。”
“看来最近确实挺闲的,设计图不用再返工了?”
“……咳。”假咳一声,卡维尽力忽略艾尔海森日常带刺的回复。
“那个学妹很有名,你不会不知道吧?”
“说说看。”
“她虽然入学时间不长,但是成果惊人。一个月里解决掉了附近的全部死域,挖掘出了不少过去学者的遗留笔记。去的地方总能有所收获,因论派的学生都说她运气好。要不是她向来孤僻、找不到人,早就成为今年的学派代表了。”
“明明看着娇小,力气也不大,却还兼职冒险家,给有需要的学生交换对应的稀缺材料。妙论派和素论派都受过她的帮助,不少毕业的学长学姐也想认识她,最好能委托她帮忙带点遗迹里的机关……现在有战斗力又可靠的冒险家可不多。”
“我记得那位珐露珊前辈也找她做过委托……你们知论派找因论派合作倒也常见。你是打算和她一起研究课题?”
“怎么会,我可是向来主张‘研究的独立自主性’。”
艾尔海森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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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回来,不知名的金发青年已经离开了,没拿走安慰的布丁。
手头的甜品又多了一份。
推给艾尔海森一份,我吃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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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吃完后先行离开,我留在原位解决剩下的甜品。
【地脉显示,近期又将生成新的一批死域。】
【沙漠中沙尘暴频繁。】
【若想了解实情,您可以选择去找寻身为草神眷属的兰那罗,也可以选择沙漠,找寻镇灵或花灵。】
电子音一如既往的在耳边回荡,像是回到了最开始获得人类身份的时候。
胶质混杂着甜味,被牙齿研磨碎裂。
经由咽喉的吞咽,无声息的化作体内的元素力,存储在模拟的器官之中。
因为身体是纯粹的元素凝结体,等比类推,就是多元素的史莱姆,所以我其实并不需要进食排泄等生理活动。但甜味刺激大脑,促进多巴胺的分泌,能让我短暂回忆起之前为人时的过去。
真麻烦。
究竟还要赶赴多少次的死域……解决掉死域获得的那些能量,又究竟是什么?
像极了经过璃月层岩巨渊时,自地底感受到的,如同淤泥般的……
却能真正饱腹的食物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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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灰羽白鸽盘旋着落到我的肩上,担心它弄脏衣物,我用防备的目光盯着它。
【头部狭长,头顶稍圆,眼环紧贴,颈细长而稍软,两侧羽翼偏扁,尾羽洁净。】
【主人,这是位雌性白鸽。】
不,谁管她的性别啊?
“别这么看我嘛,我刚去天臂池游了一圈才回来的。”白鸽跳了两下,细短的红脚趾落在肩上,近乎无声。她用圆润的脑袋磨蹭我的鬓发,发出的女声格外谄媚:
“非常干净!你再看我的翅膀,非常柔软!”
羽翼呼扇呼扇,刮来的风里,带着水汽与月莲的混杂的浅淡香气。
像是出门约会,特意准备好了熏香的少女。
会说话的鸟?……类似魔法少女系列中常见的吉祥物。
不过是小可还是QB,就有待商榷了。
我推了一把鸟使劲蹭过来的脑袋,短暂的触感回馈,确实柔软如棉花。
脚步不自觉的拐向了僻静的无人角落。倚靠着巨树,我让白鸽停在就近的灌木丛上。
“原来你当初不是因为发色……呃,因为我的同伴才降落到船上的。”
我认出这只鸟了,不出意外的话。
“嗯?你说那个帅哥吗?同为鸟类,我跟他怎么想都处不来吧?”
“他是惯常独来独往的隼鸟,而我是爱好和平的白鸽。”
“我是来找你的,跟船的时候就听你说,要和那帅哥分道扬镳了?要不要无缝连接,考虑考虑我呀?”
干嘛把我说的好像海王?毛遂自荐的,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挥手,微笑:“不用了,谢谢,再见。”
话末,就打算离开。
直到白鸽低头梳理羽毛后,坦然自若的飞到肩上,贴近耳侧,悄声说道:
“你是在担心你的系统吗?”
难不成这还是个系统泛滥的世界不成?
特意在耳边说话,是觉得我会“虎躯一震”、“细思极恐”、“磕头跪拜”吗?
我脚步不停,面色不改。
一条凝实的清流却从袖口探出,飞快的绕圈绑缚住白鸽,收回到腰包内部时,那水绳快速收拢发出的破空声才在耳畔炸响。
连带着白鸽惊慌的声音片刻后才从包内发出,细如蚊呐:
“等等,求求了,别给我放置PLAY啊?!”
待会再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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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人群众多的大道,借着系统指路,我急匆匆地赶回旅店。
推门进屋时,艾尔海森已经坐在桌前看书已久了。
“你怎么不和你朋友一起…………”我的疑问脱口而出。
朋友?
我突然回味出不对劲的地方。
系统曾说过,数据体的记忆从诞生的那一刻才存在。
那刚才相谈甚欢的二人是……原型和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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