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结束后已经十一点了，叶晚叽里咕噜了一顿，她们三就先去大门处打滴去了，但其实走到一半三个人又决定去喝八加一。
回去的时候，秋瑾深把车钥匙给她，“你先开回你家去，我有点困眯一下，到了叫醒我，我再回去。”
路炤尘接过来，坐上了驾驶位置。
“电影很无聊吗？”
秋瑾深：“不是，早上起的早，出了一趟市外。”
出市里至少要一个半钟，为了不堵车大多数人早上会六七点就去。路炤尘算算昨天秋瑾深睡觉时间，确实短。
说完后秋瑾深便闭上了眼睛靠在一边眯上了眼睛。
她去干嘛？找老同学？还是准备辞职去新地方？先实地去看一下？为什么这么早？她去干嘛？下周还能见到秋瑾深吗？
不知道，二十分钟后，路炤尘一脚油门把车开回了秋瑾深楼下。
她并没有即刻叫醒她。路炤尘停下车后开了一点车窗，看到了之前的那盒小细烟。
刚拆封，只消失了一只烟，应该就是那天那一只。怪不得她从来没见过。她的指尖摩擦着外层塑料膜，拿起手机开始看着过后的工作安排日程。
五分钟后，秋瑾深醒来了，睡眼惺忪地看到路炤尘在一旁看着手机，“到你家了？怎么没叫醒我？”
她张望了一下车窗外，发现好像不对劲。
路炤尘继续滑着手机，“嗯，到你家了。”
秋瑾深懵了一下，“那你怎么回去？”
路炤尘并没有搭腔她这句话，而是接着说：“我看到有人说你打算回家那边工作？你要辞职？”
秋瑾深愣了一下，脑袋还有沉，看到路炤尘继续划着手机并没有看向她。
“有这个想法。”
路炤尘：“之前？什么之前？为什么？”
秋瑾深拢了拢头发，摘下那银圈随手放在车筐里，喉咙里转了转，最后说：“没有。”
路炤尘：“没有什么？嗯？”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让秋瑾深继续回答，“你不能走。”
秋瑾深的手停在原地，“？”
路炤尘再次重复了一遍：“你不能辞职。”
而后她又解释起来：“你没工作满一年，所以不能走，上一个法医都干了两年。”
她放下手机，突然凑前来，极速拉近的距离让秋瑾深呼吸一紧，盯着路炤尘的头发分了0.2秒的神。
直到安全带解开的声音拉住了她。
“走吧，上楼。”路炤尘说。
秋瑾深：“你打车回去？”
路炤尘与她对视，看到她错开的眼神，不给她机会跟上了她的目光，“我送你回来，你不挽留我吗？”
秋瑾深眉头轻轻蹙起，却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腔压缩在跳起的声音：“你怎么了？”
路炤尘伸手过去，指尖抚过她的眉心，抚平了她刚刚的情绪。而后意识到什么，低头道：“抱歉，我打车回去。”
秋瑾深：“很晚了。”
“没事你上来吧。”她感觉不对，礼貌性脱口而出，说完才又感觉是：不对的不对。
路炤尘压了压嘴角，乖乖跟着她上去了。
回到家后秋瑾深第一时间就是换水添粮铲猫砂。路炤尘想起什么又打开了手机，而后放在客厅玻璃桌上去帮她铲猫砂。
三分钟后，
“我睡沙发。”
路炤尘主动开口。
秋瑾深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撇了她一眼：“搞不懂你为什么喜欢跑到别人家睡沙发。”
路炤尘不回她，只是笑，而后去秋瑾深房间轻车熟路的找了一套睡衣，虽然对她来说有点点点短。
她进到浴室里，里面还很湿，雾气里全部弥漫的都是甜橙味，她没有退出来等浴室气散进后再进去，而是直接关进去，待了一会才开始洗澡。
路炤尘出来的时候秋瑾深已经回床上睡着了，暗绿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路炤尘走前去听到她已经变得平稳的呼吸，拉好了半边的窗帘。
她把客厅的灯也关了，整个屋子都是暗绿色调的，路炤尘回到沙发上拿起了手机看了半个钟，开始变得很困很困。
十二点四十四分，路炤尘放下手机，站在客厅犹豫了两秒，然后朝秋瑾深的方向走去。
她站在她旁边，蹲了下来看着她睡觉的测验，然后轻轻问：“秋瑾深，我可以睡你床上吗？”
秋瑾深没有醒，但是哼了一声。然后路炤尘直接绕过去，掀开被子躺到了另一边。
布偶猫挨着秋瑾深睡的正熟，路炤尘发现每当秋瑾深上床后没多久，布偶猫就会跟着上来睡觉，她扶摸了好几下它，柔软眠长的梦便注入到了她的眼睛里
凌晨四点，秋瑾深醒了一下，一睁眼看到了路炤尘的锁骨。
她睡觉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往下移动，往被窝里埋。她眯着眼睛，困顿的往上朦胧的看去，下颚，鼻尖，眼睫，眉骨。
晕的，不清醒的，没有记忆的，秋瑾深把睡的正熟的猫抱了起来，塞进了被窝搂着它，闭上眼很快就睡回去了。
早上八点五十七分，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忘记凌晨四点醒过来这一遭的事情。
布偶猫已挣脱她的怀抱，但依旧在被子上面挨着她睡，秋瑾深伸出手来，一下一下的摸着它的脑袋，继续闭着眼。
路炤尘在沙发上坐着，打开投影在看东西。屋里秋瑾深赖了十分钟的床后，拿起手机再看了五分钟后便起床了。
她刚下床，布偶猫就感应到了，醒了，跟着跳了下来，蹭着她的腿跑到客厅去了。
秋瑾深对着它说：“又装睡。”而后抓着手机走出房间，看到路炤尘坐在沙发上，她下意识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炤尘回过头来看她，睁大着眼睛看她：“嗯？”
秋瑾深敲了一下脑袋：“哦，对，没什么。”
路炤尘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餐说：“我下去打包了一点包子，现在离饭点还有点时间，吃点？”
秋瑾深走过来，直接半躺在沙发上，抱起枕头一蜷又继续闭着眼睛，“嗯，好。”
路炤尘看着投屏上的视频说：“这里凉，你要不回房间继续睡，是我的声音吵到你了吗？”
枕头传来闷闷的声音：“没有，你昨天在沙发上睡的着吗？”
路炤尘侧头看过她去，没有直面回答：道：“嗯？”
而是含糊道：“我睡得很好。”
枕头拿下来，秋瑾深转了一个身子，拿起手机开始回复消息。
五分钟后秋瑾深坐了起来，接下了路炤尘给的包子开始啃着，另一只手在勉强的回复着消息。
路炤尘：“急事吗？”
秋瑾深摇摇头，淡淡的说：“不是，我忘记和我发小续火花了，在补视频。”
路炤尘开始疯狂思考什么是续火花，而后想起曾经叶晚和赵可似乎说过这件事情，才反应过来。
“你发小在这里工作吗？”
秋瑾深摇摇头：“在国外。”
路炤尘点点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突然，秋瑾深想起什么画面，她脑海里开始闪过昨晚睁眼的那三秒。
“你昨天晚上在沙发上睡的好吗？”秋瑾深看着她问了第二遍。
路炤尘看她这样子应该是反应过来了，便低头笑了一下，又拿起一个包子递给她。
电话响起来，路炤尘接起电话，没有回答她，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回答着电话里的提问。
路炤尘：“现在吗？”
对面：“呃这个表单明天就要交过去了，我当时忘了给你了小路，要不辛苦你来一下填一下就好。”
路炤尘继续问道：“没有电子表单吗？”
对面：“都要填，那边要纸质的存档收库。”
路炤尘：“哦，好，那我过去一趟。”
而后她挂了电话。
秋瑾深：“你现在要过去？”
路炤尘拢了拢头顶的头发道：“晚一点吧。”
四十分钟后，秋瑾深接到一通电话，“快递？京东的？”
“重吗？”
“那麻烦送上楼来放门口吧。”
快递员送上来放了东西后再回拨了一个电话给她。挂了电话后十分钟过去了，秋瑾深才起身去开门把东西搬进来。
“我没买什么东西啊？”
路炤尘拿来剪刀说：“我买的。同城配送的。”
她划开快递盒子，拆了三件快递箱，猫爬树和新的猫砂盆，猫粮。
布偶猫从台子上跳下来，秋瑾深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喝了水要记得把杯子反扣放回承水盘上，不然它可能会去喝。”
路炤尘：“好。”
秋瑾深在一旁拆开保护膜，看到猫爬树的时候愣了一下，看向路炤尘：“你知道这个要四千多吗？”
路炤尘笑着看她：“知道啊，不是我买的吗？”
秋瑾深：“我待会把钱转给你。”
路炤尘抽走她的手机放在自己口袋里，而后说：“不行，这是我买给它的。”
秋瑾深抿嘴看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旁边的布偶猫就在那里刨着猫粮袋子。她只能收拾着东西放到储物柜里，把之前盆里的猫砂倒进新的猫砂盆里，而后把旧的先拿出门外去了。
路炤尘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跟秋瑾深说：“我先去一趟司院，打车过去。”
秋瑾深侧过身子朝她摆摆手，淡淡的说：“嗯，别回来了。”
一个小时后，秋瑾深想找手机看时间，发现自己手机不知道放哪里了，才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放在路炤尘的口袋里被她带走了。她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点开微信，本想找路炤尘说这事，才发现电脑上的微信登路已经失效了。
她想着晚上再过去路炤尘哪里一趟好了。
晚上八点，路炤尘在厨房煮东西的时候门铃突然想起。
她走到门口，“谁？”
秋瑾深：“秋瑾深。”
路炤尘莫名其妙被戳中笑点，打开门，“一般不是说‘是我’吗，你怎么喊自己的名字。”
“手机。”秋瑾深伸出手，开门见山说道。
“手机？”路炤尘的眼神里有股很奇怪的冷淡：“抱歉，抱歉我居然一直没注意到。”
她压着声音叫秋瑾深先进来，然后回房间去拿换下来的外套，手往口袋一伸，果然有个手机。
她走出来把手机递给还在门外站着的秋瑾深，见她拿到就想走了，立刻牵住她的手腕。
秋瑾深回过身来，“怎么了？”
路炤尘松下手来，指尖碰了碰自己的眉毛，而后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吧？”
“我煲了灯芯麦冬汤，在打蛋白准备搞小蛋糕吃，你要不要吃。”
路炤尘突然又用谦卑的眼神看着她，身子侧了开来。秋瑾深犹豫了一下，这一秒的犹豫被路炤尘捕捉到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路炤尘拉入内坐在沙发上了。
等坐到饭桌上的时候，气氛复燃起那一瞬间一股奇怪的冷漠的诡异。
路炤尘伸手过去拿走秋瑾深的手，而后反转屏幕，人脸识别解锁。
秋瑾深感觉有一股学生面对导师的奇怪感，不知道为什么。
路炤尘：“我看到你那条消息了。”
秋瑾深开始不自觉的屏息。
路炤尘：“给你的回复是，有位置可以把你调到W市的司院。”
“我本来想帮你直接拒绝的。但是想想似乎不太好，你说呢，秋医生。”
说到这里，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着下巴看她，秋瑾深没有立即答话。
路炤尘滑动着她信息界面，而后道：“现在，在我面前回复拒绝，说你打算留在R市了。”
路炤尘打了几下字，把手机递过来，“嗯？不行么？秋医生？”
“秋医生？”
秋瑾深抬眼看了她，拿回手机没理她。路炤尘看她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看了快五分钟没有搭理自己。开始无助的抓着自己的手，全然没了刚才一股审讯的样子。
“秋瑾深？”路炤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嗯？”秋瑾深没有抬眼看她，而是继续看着手机。
“我……”
秋瑾深：“嗯，现在说了。”她把手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