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寿安宫门外,染月有些恍惚,似是还同往日来时没甚两样,不过是少了皇姐在身旁,不过是顶了个皇后的位份,不过是少了那份期待罢了……
“皇后娘娘,咱们进去吧!莫叫太后久等了!”绣儿在一旁道。
染月愣了愣神儿,嘴角扯出抹恰到好处的笑,这才进了门。
太后坐在榻上,早盼着了!
只听门外唱到:“皇后娘娘驾到!”
太后与文竹嬷嬷对视一眼,便见染月笑吟吟走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福寿长全,如意满园!”
“好!好!快起来好孩子!“
说着,太后便将染月扶起,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来,坐母后身旁来!”
待染月坐下,文竹嬷嬷,织儿与绣儿笑着立于染月跟前向他行了全礼,伏在地上,三人齐声道:“皇后娘娘万福,贺帝后大婚之喜,愿帝后同心,社稷太平!”
染月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三份红包递了过去。
三人接了,皆笑着道:“谢皇后娘娘赏!”
红包是染月特意备着的,帝后大婚,不少宫人们也想讨个好彩头,遂,这日只要来说了吉祥话儿的,皆得了红包。
“织儿,将咱们备好的红包分发下去,记着,这寿安宫里的,皆要顾好!”
“诺!”
织儿走后,太后拍了拍染月的手笑道:“月月有心了!”
染月摇了摇头道:“这宫中的宫人众多,我自是顾不大全的。虽说身份有别,但当主子的都要这些宫人们伺候着,别的不打紧,母后宫里的,便是顶顶要紧的。儿臣啊,盼望着与了这些个彩头,寿安宫的宫人们能将您侍候的每日都舒心欢喜!”
太后闻言喜逐颜开,道:“哪儿还用得着他们,瞧你这嘴甜的,你只每日来与母后说说话,母后便每日都欢喜!”
“诺!月月便每日都来陪您说话,只望您别烦了月月便好!”
“哪儿的话!”
太后忽然敛了笑,道:“皇上呢?怎的没同你一块儿来?”
染月浅笑道:“皇上勤政爱民,今日早早便起了,说是回乾阳宫批奏章去,因心疼儿臣遂叫儿臣再睡会儿。这不,儿臣才醒便来母后这儿了,皇上怕是还在奏折前熬着呢!母后可别怪罪皇上!”
“真是如此?”
“真是如此!”
太后叹了口气道:“你倒是会心疼他!月月啊,母后知晓,你是个好的,皇上能娶着你,真真是他的福气!母后只盼着你们和和睦睦的,相携到老!”
“母后,月月知晓的!”
“皇上驾到!”
太后笑道:“他赶得倒是时候!”
染月起身下榻,见独孤惑走近,行礼道:“臣见过皇上!”
独孤惑赶忙扶起染月道:“月弟快请起,若是没了外人,朕免了你的礼数,咱们便别见外了!”
太后听了,心中很是满意。
“诺!”
染月闻言心间却有些木木的,似有甚化不开。咱们……我其实是外人……
“文竹,可准备妥当了?”太后转头对文竹嬷嬷道。
“回太后,准备妥当了!”
“那便开始吧!”
染月与独孤惑相携跪在软垫上,对着太后磕了三个头。
而后,独孤惑端了宫人准备好的清茶,双手奉上。
“母后请用茶!”
太后接了,喝了口茶,便将茶盏递与文竹嬷嬷,从奉盘中取了一个红包递给独孤惑。
“如今你已立后,母后也便放心了。月月是个好孩子,你可定要对他好,切不可叫他受委屈!”
“母后,儿臣知晓了!”
待染月也奉了茶,太后便叫两人在她榻桌的另一边坐了。
“皇儿啊,听月月说你今日一早便到乾阳宫批奏折去了?”
独孤惑看了染月一眼,明白染月是在帮自己推脱,便道:“回母后,是!”
“皇儿你关心国事无可厚非,但你也要知晓,月月才同你大婚,自是需要你多爱护些,皇儿要知分寸,别叫枕边人寒心!”
“诺!”
此时一个侍婢在文竹嬷嬷耳边轻语了几句便退下了。
太后问道:“何事?”
“太后……各宫的娘娘们都来了!”
太后愣了一愣,后又笑道:“来了也好!”
各宫妃嫔以瑾妃为首,踱步而至。
“臣妾见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
说着,众人皆行了全礼。
独孤惑本想叫人免礼,却不料让太后拦了下来。
“呦!今日是怎的了,之前从未见你们来的这样齐全!”
瑾妃道:“回太后话,臣妾与妹妹们想来祝贺皇上与皇后娘娘大婚之喜的!”
太后冷嗤一声,心道,贺新婚之喜怎的昨日不贺,怎的不去凤临宫贺,偏到她寿安宫来贺,偏巧的是此时皇上也在,可不是来探虚实,装可怜来的么!倒是怂恿了其他宫的嫔妃,也真真是有本事!既是来装可怜的,那哀家成全你!
“既然来了,那哀家也多说几句。皇后虽为男子,但皇后毕竟是皇后,别整日弄些不干净的,闹些幺蛾子烦扰皇后。若是真不把皇后放在眼里,那便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可见,也不曾将皇上放在眼里,遂,好自为之!”
众妃嫔道:“谢太后教诲,臣妾们定谨记在心!”
染月见众妃嫔答完了话还跪着,便知太后有意叫自己立威。扭头瞧了瞧身旁一脸担忧望着瑾妃的独孤惑,心间抽疼。
身为帝皇,他并非不会爱,只不过,他将他想要的爱给了别人罢了……
闭了闭眼,染月面上仍是得体的笑:“都起吧!再跪下过去可要跪坏身子了!”
“谢皇后娘娘!”
待众嫔妃都起了身,太后瞥了眼她那不尽人意的皇儿,道:“好了,都下去吧,想必大家的心意帝后皆已收到了,哀家还有话同皇上与皇后说!”
直白些说便是,你们于这寿安宫着实多余,打扰到哀家同儿子儿媳说话了!
“诺!”
太后抿了口热茶,眼角撇到最后一位嫔妃出去了,心里顿时舒坦了。又等了片刻,她扭头对独孤惑道:“皇儿啊,你也下去吧!”
“嗯?母后,您方才不是说……”
“哦!方才有话同你说,现下没有了,你回乾阳宫去吧!”
咳,另一说便是,哀家现下不想同你讲话,你也碍眼,回你的乾阳宫去,记住,乾阳宫!别去甚乱七八糟的宫里!
“……”
见独孤惑也走了,染月笑道:“母后可是有话对儿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