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
太后听闻侍从的报唱,顿时笑眯了眼!啊……儿媳妇儿比儿子孝顺多了!
生个儿子也便只娶个好儿媳的用处!
染月步入寿安宫,唤了声:“母后!”
他未曾行礼,并非不知礼数,因着每回行礼都叫太后拦下,后,太后也是烦了,便令他在寿安宫里不许行礼。
太后点了头:“好!好!来母后身旁坐。”
染月坐下,这位置,都快成了他的。
“这平日里啊,也只你来瞧哀家,不然可要将哀家闷死了!”
染月掩嘴笑了笑:“母后此般说可叫文竹嬷嬷寒了心,月月为入宫前,是何人陪着您说话解闷儿?”
一旁的文竹嬷嬷听了,连连摆手道:“皇后娘娘这话可折煞老奴了!”
太后笑道:“在宫里呆着,别的没见变的,这口舌,你倒油滑了些!”说着抬手点了点染月的额头,而后又对文竹嬷嬷道:“文竹你也别推辞,这宫里啊,得亏你在哀家身边,要不,哀家还真住不了!”
“侍候太后是老奴的福分!”
染月接道:“文竹嬷嬷可辛苦着呢,母后便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太后佯装恼怒的捏着染月的耳朵道:“好啊!你的胆子倒是大了,都敢揶揄起母后来了!”
染月忙嬉笑着讨饶道:“好母后!好母后!饶了月月吧!”
主仆三人笑闹了好一阵,方才歇了。
“寿安宫的香料燃的好,清香郁雅,着实沁人心脾!”
太后道:“才换的,先前雾域进贡的,一直未曾用上,也便忘了。昨日收拾时翻了出来,也便用上了!”
染月点了点头道:“母后近日身子如何?”
“好多了!精神也足了!想来太医的方子有些用处!”
“母后身子好,月月便欢喜!让月月为您把把脉吧,也好叫儿臣安心些!”
“好,月月孝心!”
染月将指尖搭在太后的腕上,脸上微微露出满意的神色。
“母后的身子已然无碍,不过,却未大好!”
文竹嬷嬷听了有些急:“皇后娘娘,那……那该如何是好!”
染月摆了手示意文竹嬷嬷别急:“用剂补药补了元气便好!”
又对太后道:“儿臣这便开了药方,到时叫文竹嬷嬷取了便是。”
说着,叫人取了笔墨便写下药方。
太后满意的拍拍染月的手道:“吾儿善才!”
染月摇头道:“能嫁于惑大哥,能得您为母,皆是月月的福气!”
“唉……”太后抬手摸了摸染月的发顶道,“月月万般好,只可惜皇上他……唉……识人不清啊!”
染月双手握了太后的,道:“母后!情之一字,强求不得!即便是此般情形,月月也是无怨的。”
“唉……”闻言,太后又是一声轻叹。
染月浅笑着,似是不曾痛苦:“母后!月月不愿听您叹气。在这宫中,不曾有人叫月月受了委屈!虽说……虽说惑大哥他不曾中意过月月,但待月月却是极好的,也想着月月,对凤临宫的赏赐绝不会少!月月不奢求太多,只这样,便再好不过了!”
太后看着染月的笑颜,心下一阵抽疼。此般还不算委屈,那怎样才算得委屈?不说疼,不念痛,依旧对何人都是一副笑模样!
若是她的孩子嫁了夫家受此番委屈,她定是不肯善罢甘休。但,这个孩子是她的儿媳,嫁给了她的儿子,嫁进了皇家,她虽心疼,却不能为他再多做些甚了。她无法劝他离开,因她不能,也舍不得;她不能叫他欢喜无忧,因她无法叫皇上爱上他!
是独孤家对不起这个孩子!是皇上,乃至她,对不起这个孩子!
“傻孩子!傻孩子!为何这样傻……”
染月依旧笑着。
因不傻,便无法不落下泪来;因不傻,便无法掩藏伤痛与凄楚;因不傻,便
无法笑对他人……
呵……不傻,便无法有一瞬忘记,自己是如此爱着那人……
“母后!惑大哥的伤才好些,自该好生修养,少来寿安宫走动,想来也是力不从心,母后莫要怪罪与他。”
“力不从心?他连养伤都养到流云宫去了!”
“瑾妃有孕,那是惑大哥的第一个孩子呢,他欢喜些,也实属寻常!”
太后摇了摇头:“月月啊!你只念着他人,自己呢?你可想着自己?”
“月月,一切安好!”
听闻此言,即便是一旁的文竹嬷嬷也忍不住一声轻叹。
又与太后谈论了些时候,直至太后乏了,才停下。
待侍候太后躺下了,染月轻声道:“文竹嬷嬷,你要至御药司取药,便与我一道出去吧!”
“诺!”
至御药司抓了药,染月又将文竹嬷嬷请至凤临宫,屏退了宫人。
“皇后娘娘可有话同老奴说?”
染月点了点头:“文竹嬷嬷,这幅方子的药,定要好好服侍母后喝下,但太医所开之药,也要接下,却切不可叫母后服用!”
“这……这是为何?”文竹嬷嬷已然从染月的言语中听出些蹊跷。
“太后之前身子不大好,并非体虚,而是中毒!”
文竹嬷嬷震惊:“中毒?”
“嗯!”染月面色凝重,“便是先前太医所开的药,有歹人在药中加了一味毒草!当日我为母后把脉便发觉了,遂,在寿安宫的香炉中放了一味药花,渐渐压制且解了母后体内毒性。”
“怎会有如此歹人!那……那香炉中已换了香料,药花可还有用?”
“母后既已解毒,那药花也便无用处了,若用了,反倒不妥!”
文竹嬷嬷闻言,当即便跪下了!
“文竹嬷嬷,你这是作甚?”
“皇后娘娘!幸亏您的医术了得,救了太后啊!”
染月笑着将文竹嬷嬷扶起,道:“她是我母后,我自是盼着母后能好!现下当务之急便是稳住歹人,切勿打草惊蛇!我不敢同母后言明,怕她受了惊吓。文竹嬷嬷你也定要守住此事!此事涉及的,怕是场腥风血雨啊……”
“皇后娘娘安心!文竹自当尽心竭力!”
“那我便将母后交于文竹嬷嬷了!”
“诺!”
流云宫,瑾妃懒懒地半躺于床榻之上,道:“可曾准备妥当?”
绫儿道:“回娘娘,已然妥当!”
“呵呵呵……那便好!今日,皇上该宿在凤临宫了。待会儿皇上便来了,将汤药端上来吧!”
“诺!”绫儿转身要走,顿了一下,又回道:“娘娘!绫儿有一事不明!”
“言!”
“这汤药是……娘娘为何要叫皇上服下?此般,不是帮了皇后么?”
瑾妃瞥了绫儿一眼,嗤笑道:“你懂甚!瞧着吧!今日过后,凤临宫便有好戏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