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独孤惑缓缓睁开双眼,窗外的天还未大亮,他坐起身,锤了锤背,扭头瞧了瞧床上正睡得呼呼的父子俩笑着。
自那日与染月坦诚布公后,染月的态度倒是不曾有先前的强硬了,不过却也不甚温柔。
父子三人依旧一块儿玩闹,一块儿用膳,不过这安寝么……
如今满朝皆知皇后归来,自然不能叫他人瞧了笑话,遂,独孤惑便有了两个选择!
一,依旧宿在乾阳宫。
二,宿在凤临宫,不过,爬不上染月的床!咳!简而言之,便是打地铺!
与独孤惑来说,答案显而易见,宁愿于地上窝着瞧着媳妇儿与儿子,也不去
乾阳宫睡床。
于是,每日清晨起来,独孤惑总是腰酸背痛。
为何不命人准备些软和的被褥铺至地面?
如今现用的乃皇后娘娘命人特制的,何人敢换?
再者,皇上况且甘之如饴,他人又何必多管帝后的闲事!
太后等知晓了此事甚至未曾为皇上觉着半点的委屈,倒隐隐叫人觉出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独孤惑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踱步至床沿坐下,附身亲了亲床内侧的小团团,而后又吻了吻染月的额头。
小团团这睡着的模样可全随了染月,皆是四仰八叉的。
起先独孤惑还担忧着,此二人睡一处,其中一人滚落床底是必然的!倒是不曾想,染月同团团一道睡,似是有了为人父的自觉,从未将小团团踹下床,安分了不知多少!
团团如今已有半岁多了,张开的小模样愈来愈像染月了,独孤惑更是将他宠至手心里。
前些日子,团团继会唤“后后”之后,终于唤了一声“父父”,将独孤惑喜地险些落泪,抱着团团不断地亲吻,直至小团团不胜其烦,甩了自家父皇一巴掌后才消停了。
瞧了媳妇儿与儿子许久,时辰也不早了,得起身上早朝去。
待独孤惑出了门去,发方才还熟睡着的染月缓缓开了眼,想起先前落于自己额间的吻,不禁面色微红。
自那日独孤惑说至始至终爱的皆是自己,他心中的怨与委屈,便都消散了。
爱,并没甚值与不值,等与不等。
爱,便是爱。
独孤惑是伤了他,但再大的伤害终究抹不去的便是他对他的爱。
先前有多怨,便显示着他有多爱。
独孤惑的爱乃他所求,如今得到了,哪有有甚好怨的?
不过,虽说如此,但也要微微惩戒一番独孤惑,不然,他心里头别扭的很!
父后说过,太轻易得到的,再珍贵的也不显得稀罕!
遂,独孤惑便睡了好些日子的地铺了!
“啊唔……”
正想着身旁的小团团醒了,睁着双大眼,咿咿呀呀地叫唤。
天儿热了,近些日子宫中添了些冰才显得凉快些,小团团也换上了小红肚兜,肉肉的小胳膊有力地挥舞着,也不知是甚惹得他欢喜了。
染月坐起身,抱着团团放自己腿上,捏起他的小手亲了亲,笑道:“小东西!这一大清早的,你作甚这般兴奋?”
“啊……呀呀……后后……”
“嗯!团团唤父后有何事啊?”染月逗着团团说话。
“呀……后后……”
逗了一会儿,见着外边的天色已大亮,染月才抱着团团穿衣洗漱。
待独孤惑下了朝回凤临宫,一家三口一道用早膳。
独孤惑喂了一小勺软烂的鱼粥进小团团的小嘴里,道:“父亲与爹爹呢?还未起?”
染月喝了口豆汁道:“昨日与母后说好一道赏花,遂一大早便带着一一与二二先过去了,顺便一同用早膳,待用完膳咱们至御花园去。”
说完顿了一顿,“今日可有要事?若是没甚空闲,我与团团去便好了,国事要紧。”
“今日没甚要紧的!”独孤惑笑道,“再者,甚要紧事儿也没你同儿子要紧!”
染月闻言一愣,面色发红,瞪了独孤惑一眼,道:“说的甚话?一国之君学得油嘴滑舌的。”
独孤惑不以为意,“为人夫,为人父的,说这话怎的便油嘴滑舌了?我虽为一国之君,但也是你的夫,团团的父不是?”
染月张了张嘴,觉着说不过独孤惑,便也不理他了。
“织儿,绣儿,东西备下了么?”
染月见独孤惑与团团都用完了膳,便准备起身去御花园。
“皇后娘娘,皆已备下了!”
独孤惑抱好于怀中胡乱扭动的团团,道:“那咱们这便走吧!”
染月点头。
至御花园时,太后等人已早早地到了。
太后一见着染月与独孤惑过来,忙迎了上去,“哎呦!我的小乖孙啊!”
说着便自独孤惑怀中将团团夺了过去,速度之快,独孤惑都还未反应过来!
他有些无奈,只好与染月先向南霖睿与轩辕修问安,“父亲,爹爹!”
南霖睿与轩辕修点点头,算是应了。
太后兴奋劲儿过了,便坐了下来,一一与二二也扑上前去同弟弟玩儿。
团团见着两位哥哥也欢喜的很,嘴里吐着口水泡泡,同哥哥们玩儿。
“月月啊,再过些时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母后主张宴请文武百官为你庆生,你觉着如何?”太后道。
染月道:“母后,此般有些铺张了吧!”
独孤惑握了他的手,“为皇后庆生怎的便铺张了?这宫中的宴席,除了年宴,一年之中也便不过三四次,无妨!如今国泰民安,国库充盈,其中还不乏你的功劳呢!”
太后附和道:“是啊!月月,你与穹苍国有恩呐!不过是一次宴席,你受得起!”
染月愣了一愣,扭头见父亲与爹爹皆点了头,才道:“那便听母后的!”
“好!好!”太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