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殿门步出去往凤临宫一路,独孤惑忐忑非常,但见染月脸色平静,也便稍稍安了心,而入了凤临宫,独孤惑算是全然松了口气,想来未将自己拦于宫门外,月儿也便不会太过怪罪!
再者,此事自己也冤枉的很呐!
唉……
立于寝殿门前,染月浅笑着回头,对独孤惑道:“今日皇上为了我的生辰也废了不少心神,想必也累了!”
“不累!为了月儿,我怎会累呢?”独孤惑忙摇头,此时此刻,甚也比不上表忠心紧要!
但是,月儿的笑颜为何叫他有些瘆得慌?
“团团重,皇上将他与我抱吧!”
说着,染月伸手抱过了于独孤惑怀中东瞧西看的团团,踏入殿门回身对门外的独孤惑道:“你累了!去歇着吧!”
独孤惑傻眼,“不……不不不!我不累!我不累啊!”
染月抄起团团的小胖爪挥了挥,笑的灿烂异常,“来!团团!咱们要安寝了,同父皇挥挥手说寐善!”
团团也不知是听懂了,或是只觉着好玩儿,使劲儿挥着小手,咯咯咯地直笑,想来未曾了解自家父皇的忧愁!
独孤惑垂死挣扎,“月儿!我还能去哪儿?叫我进……”
一语未成,染月便对着掌门的绣儿与织儿道:“关门!”
“……”
于是殿门便于众人无奈的眼神中闭合了!
初绪道:“皇上!现下咱们该如何?您也累了一整日,想来皇后娘娘今日是不能放您进去了,如若不然,您还是回乾阳宫歇息吧!”
一旁的初澋点头称是。
独孤惑摇头,“朕不累!即便是累了朕也是不能走的!”
“皇上!”
独孤惑摆手,“你们莫要多说了,今日之事叫朕措手不及,皇后怪罪朕也是应该!现下皇后不肯理朕了,这夜里,朕也无法安寝啊!”
想着宴席之上刘训的嚣张,再想着此时自己被月儿拒于门外,瞬间怒火中烧。
“初绪!”
“皇上!”
“去!将关押于牢狱中的刘家人,男子每日鞭二十!女子每日鞭十!直至秋后行刑!这些人先前做尽了恶事,将他们斩了太便宜了他们,也该叫他们受受苦了!”
“诺!”
初绪转身离去,初澋担忧地望着独孤惑,如今时至盛夏,即便是夜间也是热的难受!
“皇上!您……”
“唉……”独孤惑苦着脸叹了口气,抹了抹额头沁出的汗,转身奔至殿门前拍门,“月儿!我知晓自己错了!你开门放我进去吧!月儿……”
初澋:“……”
殿内,织儿与绣儿侍候着染月与团团洗漱了,便想退下,但想起门外的皇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绣儿道:“皇后娘娘!奴婢等该下去了!”
染月抱着团团半倚于床屏之上,点了点头,“那便下去吧!”
绣儿与织儿对视一眼,“这……皇后娘娘!皇上他……”
“啧!你们出去便是,莫将他放进来!”
“诺!”
闻得开门声,垂头丧气的独孤惑惊喜地抬头,却见绣儿与织儿出来而后又闭上门。
“皇后他如何?”独孤惑问道。
绣儿与织儿行了礼,道:“回皇上,皇后娘娘他……他正哄小太子睡呢!”
“他还生朕的气?”
绣儿与织儿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独孤惑按了按额角,挥手叫她们下去。
他撩起衣摆,席地而坐,抬头望着星辰。
无人知晓,月儿初来时的那个夏日,他也曾于这扇门外独坐了一夜!
那时的自己也不知为何对着门内的人有着牵挂,却小心胆怯的命初绪初澋将守夜的凤临宫人都迷晕了,便那样一人守着那扇门坐了一夜!
今日,他依旧守着这扇门,同样的夜,同样的门,不同的是,先前,门内已眠的他等着门外的他开门,而现下,门外的他等着门内未眠的他开门!不同的是,现下,门内的他正哄着他们的孩子!
他知足了,他做错了太多,但妻儿却还愿意留在他的身旁……
“吱呀……”
身后的门开启,独孤惑回头,便见染月噘着嘴,极不情愿道:“你,给我进来!”
独孤惑一时之间反应不及,愣愣的坐于原地。
染月见人还未动,恼了,“你不愿进,那便不进吧!哼!”
说着便要关了门去,独孤惑慌了,忙起身撑起要合上的门,“我进!我进!”
虽然不能知晓为何月儿又将他放进门,但此时不进门,许是这辈子也进不了门去了!
“哼!”
染月瞪了他一眼,踱步至床榻旁将床上的团团抱起,见独孤惑闭门进来,便将手中的团团塞入他怀中,“哄你儿子睡!”
“唔呀……啊啊……父……父……”
独孤惑傻傻的瞧着怀中瞪着大眼精神十足的儿子,一时无言以对,明白月儿为何叫他进来了!
原是哄不住儿子了!
染月对此也很是无奈,抱着团团人了门,原想着哄了团团睡着,自己也安寝了,好好耗独孤惑一夜!他知晓今日宴席之上确不能怪独孤惑的,但招蜂引蝶的确是他,遂,他心中不舒爽了,作甚要叫他舒爽了!
不曾想,大混蛋受了罚,这小混蛋闹腾了!
挥舞着小手,‘父父……父父……’的唤着,偏不要睡的,吵得原本昏昏欲睡的染月也没了法子,只好将大混蛋放入殿内!
染月捏着团团白嫩的小胖脸,愤愤道:“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