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喆昂起头看着两个莫名其妙的长辈,他一直没有感觉十六岁的裴喆是跟十七岁的闫玉宇交往啊,说两人是敌人也为过,动不动就拳脚相向的。
小小翼翼开口,“爸爸,你都知道了?”
裴喆直到现在也没有跟爸爸提过自己喜欢同性的事情,原来爸爸这么早就知道了,所以那些年他们从来没有逼迫他去跟女孩子相过亲。
“知道什么?”裴仲放在裴喆肩上的手轻捏了下红着脖子瞪着闫院长,“你到底分不分手?”
这话却是对裴喆说的,闫玉宇轻轻地咳了一声,“叔叔,这是我和吉吉的事情……”话还没有说完被闫院长打断了,“分,让你儿子以后别缠着我儿子。”
“你搞错了吧,明明是你儿子缠着我儿子。”
“要不是你儿子缠着我儿子,我儿子能缠着你儿子吗?”
两人又因为这个问题吵得不可开交,裴喆侧过头张了张口想告诉爸爸他并没有和闫玉宇在一起,每次开口的机会又活生生地被对方扑灭了,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急忙拉住裴仲说,“爸,我和闫玉宇没有在一起。”
吵嚷的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闫玉宇抬手扶了下眼镜掩盖住眼中的落寞,吉吉果然还是因为那件事,他已经很努力去找寻可以破解的方法了,一定能找到的。
可惜此时闫玉宇还不知道,破解之法他还没有找到自己就在病床上躺了十年之久。
此时静谧的空间裴仲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猛拍了一下裴喆后脑勺对他比出一个大拇指,“儿子,厉害。”
闫院长清冷的扫了一眼闫玉宇,那一眼仿佛在指责闫玉宇简直太没有出息了,裴仲在后面乐呵呵地追了上去,“老闫干嘛这么着急走啊,等等我啊,我正好有时间去你家取钢笔。”
闫院长又再次喷了一口老血,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到楼下时开口说,“老宅的那边我一向不屑去,当初觉醒仪式发生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点的,你真的觉得他们能永远在一块吗?”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是苦是甜都由自己承受,”裴仲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不远处仅盛开的一朵白色仙人掌又收回目光,“不过老闫我真没想到你会想得如此开,我一直以为你会阻止他们的。”
“我是个医生,从临床心理学角度出发同性恋不是病,只是一种性取向不同,他们本身没有错。”
“是的,他们没有错,只是刚好喜欢的人是同性。”
刚跑下楼的闫玉宇听到爸爸的话胸口包裹着暖洋洋的一股暖流,从确定喜欢上裴喆那一天开始他就跟家人出柜了,当时爸爸一言不发,他一直以为爸爸心中是对于他这个儿子不耻的,飞快地转身往楼上跑去直接把裴喆拥入怀中。
“怎么了?”裴喆举起手推了下闫玉宇的胳膊。
“吉吉,我好高兴。”
听着闫玉宇闷闷的声音,裴喆把某人推开戒备的把对方审视了一遍,“闫玉宇你大爷的又发什么疯?”又看了眼闫玉宇手中的东西,“这不是你爸的东西吗,你怎么拿回来了?”
闫玉宇把手中的皮包放在桌上,“等我回去时再拿给他,”而后似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重新坐回原位目光灼灼地盯着裴喆。
“你又想干嘛?”裴喆揪了揪耳垂往后缩了缩。
“我刚刚好像碰到你腰了,你为什么不生气?”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身体的掌控权瞬间被剥夺,裴喆怀疑闫玉宇就是故意的,然而十六岁的裴喆只说了一句话身体的掌控权又变成二十六岁的自己了。
“闫玉宇,我要剁了你的手!”
闫玉宇的脸上的神色充满了委屈,“吉吉对不起,你能不能别剁我的手?”
这一刻裴喆居然有点懵了,他究竟要不要装装自己是十六岁的裴喆,试着想了下十六岁裴喆该说的话该做的动作,发现浑身都不自在,抖了抖身子说,“闫玉宇,你去我爸书房帮我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一下。”
闫玉宇也有一点懵了,既然这样吉吉都不生气,那以后是不是可以做些更过分的事情了,又推了下眼镜深情地望了眼裴喆,“好,我马上去。”
走出门时还踉跄了一下。
看着闫玉宇的动作裴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滴,检测到主人身体内分泌出一种叫做荷尔蒙的东西,经解析此激素会对主人身心造成重大的影响,请主人提前做好预防。
“十一号,什么荷尔蒙?”
——主人对不起,九九八十一号无法解析出更多结果。
“算了算了,十一号你还是闭嘴吧。”
——好的,主人。
过去人前时裴喆和十一号沟通都习惯脑中直接回复,没人的时候也就正常说话那样和十一号沟通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刚刚和十一号的沟通被门外的闫玉宇听得一清二楚。
闫玉宇拿着电脑倚靠在墙边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小时候有问过爸爸吉吉从哪里来的,爸爸从来都闭口不谈,看来是跟吉吉自言自语有关系了。
想必一直窥视吉吉的那伙人也是跟这个有关系的,他也仔细去调查过那些人,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对吉吉造成过任何伤害,每次都只是调查了下吉吉的生活状况而已。
吉吉被裴叔叔接来到现在也是对过去只字未提,抬手抹去额前的凝重拿着电脑踏入房间笑道:“吉吉,电脑我拿来了,你要查什么,我帮你查。”
“滚,”裴喆拿过电脑瞪了一眼闫玉宇,“我又不是断手断脚了,我自己能查。”
闫玉宇丝毫不惧怕裴喆的恼怒,裴喆打开电脑时身子也直接凑了过去,手还不规矩的再次放在了对方的腰间,裴喆皱了下眉头拍开某人的手,“闫玉宇你大爷的别闹。”
“好的,我不闹你了。”闫玉宇缩回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又直接躺倒在裴喆的床上,又把腿隔着被子压在了裴喆腿上。
裴喆放在键盘上的手顿了下,无语的摇了摇头,十七岁的闫玉宇当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