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百无聊赖地趴在地下图书室的沙发上，看着假期还在看书的艾瑟琳无聊地用手指搭成窗子把艾瑟琳框在手指里。

艾瑟琳注意到哈利的状态，突然想起昨天下午才寄到的曼德拉草叶子：“你想试着练一下阿尼马格斯吗？我好奇很久了。”

哈利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激动得说话磕磕绊绊：“当然！我也很想试试，但你知道的，在姨妈家我找不到曼德拉草的叶子，也没有空闲的时间。”

他的脸因为兴奋呈现出可爱的粉红色：“卢平教授说我爸爸他们几个都有阿尼马格斯形态。”

“那条大黑狗。”艾瑟琳想起上学期跟自己有过一小段投喂经历的小天狼星，他现在在阿兹卡班能吃上腌牛肉三明治吗？

“我们得练多长时间？”哈利大睁着那双翠绿色的漂亮圆眼睛。

“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也许这个暑假就能练成！”艾瑟琳得到认同飞非常开心，一下子把那本看得哈利脑袋疼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合上，“我邮购的曼德拉草叶子昨天就到了。只有五片，但我觉得足够我们俩用了，事实上我本想等开学跟赫敏他们一起，不过那样的话也许要到下个暑假才能正式练习。”

哈利可等不及了，比起无聊的硬装书，显然阿尼马格斯更能引起他的兴趣：“那个活点地图，我爸爸叫尖头叉子，就是因为他的阿尼马格斯是牡鹿。艾瑟琳，你说我的阿尼马格斯会是什么，也会是牡鹿吗？”

艾瑟琳想了想：“你的守护神不就是牡鹿吗？书上说过大多数人的阿尼马格斯和守护神都是相同的。当然，这并不绝对。”

她看了一眼日历：“现在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月，我们明天就开始。不过我觉得开始练习以后每天就尽量只喝点汤之类的，不然很容易把叶子咽下去。”

哈利哀嚎一声：“艾瑟琳，我刚吃了两顿饱饭！”

艾瑟琳恍若未闻：“我可以给赫敏和罗恩再邮购几片曼德拉草的叶子，不过不知道斯拉格药房还有没有存货，试试吧。”

艾瑟琳怜悯地看了一眼觉得自己离温饱线渐行渐远而垂头丧气的哈利：“我相信菲比做的汤会满足咱们日常营养需要的。或者我可以多熬一些营养剂。”

哈利可怜巴巴地看着艾瑟琳，发现自己好像无法打消她的念头，只好提出最后一个请求：“我们可以从明天开始练吗？我今天晚上还想吃一顿饱饭。”

艾瑟琳一下子心软了：“要不你再正常吃几天饭？我们不一定非要同一时间开始。”

“不跟你一块儿我肯定坚持不下来。”哈利摸着书封上的烫金。

“好吧，那我们明天中午再开始吧。”

不管哈利多希望时光暂停，或者干脆回到同意艾瑟琳提议的前一分钟，时间都会继续往前走，毕竟赫敏的时间转换器已经被麦格教授收回去送回神秘事务司了。

含叶子的日子极其难熬，哈利失败了一次。在艾瑟琳终于熬过一个月，从嘴里取出叶子的那天，哈利觉得她跟自己和菲比说了最少一万句话。

哈利含着叶子苦涩地看着艾瑟琳在进行下一步的同时，还顺便在嘴里塞了整整四块吹宝泡泡糖。

哈利看艾瑟琳嚼得起劲，口腔里不由自主分泌出大量唾液。第二片曼德拉草的叶子就这样滑下去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暴风雨了。”艾瑟琳满意地拍拍装着魔药瓶的小盒子，把它放进抽屉，带着懊悔的哈利往楼上走去。

哈利新奇地摸过不知道是什么木材的楼梯扶手，他第一回走到主楼这么高的地方。

“夏天暴风雨很多，最起码沙菲克庄园的防涝装置做的很精细。”艾瑟琳带着他走到最顶上的阁楼，示意哈利去看那架看上去就很古老的天文镜。

哈利把脑袋塞到目孔附近，他觉得这架天文镜比霍格沃茨的还要好。

艾瑟琳很满意地翻开旁边桌子上近一个月的星象记录：“如果我的预估没错，我大概能赶上开学前的倒数第二次大暴雨。哈利，如果你能保证接下来不再吞掉叶子，那你能赶上开学前最后一次。”

“所以咱们第一天开始含叶子的哪个晚上，你就是来做这个记录？”哈利不可置信，他再也不抱怨艾瑟琳瞒着他什么事了，她把什么都摆在自己眼前，就差怼进自己眼眶了。

辛尼斯塔教授要是知道一定会非常欣慰，因为艾瑟琳的计算一点儿错也没有。

晚上九点十五，天边就闪起一道道的光。

“是闪电，哈利！”艾瑟琳欣喜若狂，手拄着栏杆往外探。

哈利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惊讶地看着越来越密集的雨丝。艾瑟琳终于不用每天跑到外面等日出了。

艾瑟琳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地下室取出收好的魔药瓶，哈利干脆顺着扶手滑下来。果然，玻璃瓶里面有小半瓶血红色的魔药。

云层像一锅翻滚的疥疮药剂，压向沙菲克庄园。

艾瑟琳跑着，半跪在泥泞中，魔杖尖端抵住狂跳的心脏，她数着雷声——第七道轰鸣炸响时，将血红色的魔药一饮而尽。

“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

咒语被风雨撕成碎片，杖尖迸出的金线仍如锁链般捆住她的骨骼。

她想变成足够小的、容易被忽视的、方便躲藏的生物。艾瑟琳在心里疯狂祈祷，她不想太显眼。

剧痛从脊椎裂开，仿佛有人把她的肋骨一根根抽出又塞回错误的孔洞。雨水在皮肤上沸腾成蒸汽，她看见自己素白的手指正在坍缩，指甲化作细小的鳞片，就连喉咙里挤出的尖叫也扭曲成蛇类的嘶鸣。

闪电劈落的一瞬间，艾瑟琳彻底坠入另一种感官：草叶摩挲的震颤放大了百倍，雨滴砸在地面如同炸开的玻璃弹珠。更可怕的是气味——泥土里的蚯蚓、远处鼹鼠洞的霉斑、甚至庄园外罗克大道路边树木流出树脂的辛辣，全钻进她新生的分叉舌尖。

这种剧烈的冲击让艾瑟琳极其不适，几乎想呕吐。

艾瑟琳本能地蜷进一丛枯蓟草，好在她一个月都没除草。细长的身躯掠过水洼时，瞥见倒影里一对琥珀色的竖瞳。

原来是蛇吗？还好还好。

艾瑟琳还挺满意的，她刚刚祈祷完以后就有些后悔了，万一梅林真的听见她的乞求，把自己变成一只像彼得那样的秃头耗子…艾瑟琳觉得自己一定永远会把自己已经练成阿尼马格斯的事情永远隐瞒下去。

蛇类的视角果然不一样，艾瑟琳试探着直起身子，但一时间不习惯没有四肢支撑，险些一头栽进水洼。

哈利匆匆跑来，拾起她的魔杖：“艾瑟琳！你在哪儿？”

暴雨把哈利身上菲比准备的新衣服浇得净湿，但他没时间心疼，只能在短短的草茬里寻找艾瑟琳。

“嘶-嘶——”

哈利停下脚步，猛然间注意到一截枯草旁边直挺挺躺着的白色小蛇，只有尾巴打了个弯儿。

哈利赶紧把小蛇捧在掌心带回大厅，用菲比递来的干毛巾先把艾瑟琳擦干才随便擦擦自己的头发。

他终于有时间仔细看看了。

纯白色的小蛇鳞片很细腻，排得极紧密，只有逆着捋才有微微的剐蹭感。当然哈利只尝试了一下，因为艾瑟琳紧紧缠住他的手指不许他再动分毫。

哈利不得不求饶才勉强留下自己的手指。

小蛇的头顶是光滑的银色，慢慢跟白色鳞片融在一块，非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