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建在一棵千年古树下,由黑色巨石垒成,表面刻满了虫鱼鸟兽的图案。小九仍跪在那里,看到云逸风踉跄走来,急忙起身搀扶。
"你怎么样?"云逸风注意到他手腕上包扎的布条渗出血迹。
小九摇头:"只是皮外伤。倒是少爷..."他伸手触碰云逸风肩后的蛊印,指尖刚碰到就缩了回来,"好烫!"
黎九幽大步走来,手里捧着一个青铜瓮:"没时间了,魂冥教的人马上就到。"他掀开瓮盖,里面赫然是一条通体金红的怪虫,形如蜈蚣却有七对翅膀,"这是我养了三十年的'金蝉蛊王',唯一能对抗追魂蛊的东西。"
"要...要怎么做?"云逸风咽了口唾沫。
"吞下去。"
"什么?!"
黎九幽不耐烦道:"要么吞,要么死,选一个!"
远处传来爆炸声,东边已经冒起浓烟。小九握住云逸风的手:"相信我,少爷,蛊王不会害你。"
云逸风一咬牙,接过青铜瓮。那金蝉蛊王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振翅发出刺耳鸣叫。他闭眼仰头,将蛊虫倒入口中——
刹那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从喉咙炸开!云逸风跪倒在地,感觉有千万根烧红的针在血管里穿行。他嘶吼着,皮肤下鼓起一道道可怕的纹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搏斗。
"按住他!"黎九幽命令道。小九和黎红叶一左一右按住云逸风挣扎的身体。
"现在,守印人的血!"黎九幽抓住小九的手腕,撕开布条,将他的血滴在云逸风肩后的蛊印上。
鲜血接触皮肤的瞬间,一道金光从云逸风体内迸发!他弓起身子,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口中竟喷出一道金色气箭,将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击得粉碎!
"龙吟剑气!"黎九幽惊呼,"皇室血脉果然名不虚传!"
云逸风体内的剧痛突然如潮水般退去。他瘫软在地,大口喘息,发现肩后的蛊印已经变成淡金色,不再疼痛。
"成功了吗?"小九急切地问。
黎九幽检查云逸风的脉搏,眉头紧锁:"金蝉蛊王暂时压制了追魂蛊,但两种蛊虫在你体内形成了微妙平衡。这种平衡能维持多久...老夫也说不好。"
爆炸声越来越近,黎红叶焦急道:"爹,大阵撑不了多久!"
黎九幽沉思片刻,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骨牌塞给小九:"带他们去禁地,走密道!"
"那你呢?"黎红叶抓住父亲的手臂。
"总得有人断后。"黎九幽露出罕见的温柔笑容,摸了摸女儿的头,"记住,禁地最深处有你要的答案。"他转向云逸风,"小子,记住,九幽冥府的钥匙不止一把,守印人比持钥者更重要!"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向战场,背影决绝而孤独。
黎红叶咬着嘴唇,强忍泪水:"跟我来!"
三人来到后山一处隐蔽的洞口。洞口被藤蔓遮掩,里面黑黢黢的散发着阴冷气息。
"这是..."云逸风迟疑道。
"我族禁地,传说通往地心。"黎红叶点燃火把,"里面有我爹布置的机关,魂冥教的人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
小九搀扶着云逸风进入洞穴。刚走几步,身后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洞穴都在颤抖。
"爹!"黎红叶终于哭出声来,但脚步未停,"快走,别让他白白牺牲!"
洞穴向下延伸,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岩壁上渗出冰冷的水珠,滴在脖子上让人直打寒战。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眼前,中央是一座石台,台上摆放着九盏青铜灯,围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这是..."小九惊讶地睁大眼睛。
黎红叶擦干眼泪,声音还带着哽咽:"我族传承之地。"她走到石台前,按照特定顺序点燃青铜灯,"爹说这里有答案..."
灯光亮起的瞬间,溶洞顶部突然显现出无数荧光壁画!那些壁画描绘着一场远古战争:一方是身穿华服的人类,另一方却是形貌狰狞的妖魔。最引人注目的是壁画中央,一个头戴王冠的男子手持长剑,与一个背生双翼的女子并肩而立,他们面前是一扇正在关闭的巨大石门。
"九幽冥府..."云逸风喃喃道。他体内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仿佛在呼应这些壁画。
小九颈后的刺青也开始隐隐发烫。他不由自主地走向壁画,伸手触碰那个双翼女子的形象:"这是...守印人?"
黎红叶点头:"传说上古时期,九幽冥府是连接人界与幽冥界的通道。后来妖魔大举入侵,持钥者与守印人联手关闭了通道。持钥者的血脉流传下来成为皇室,而守印人则隐姓埋名..."
"成为了暗卫世家。"云逸风接话,看向小九的眼神变得复杂,"所以你们世代守护皇室,不只是因为忠诚,更是因为..."
"使命。"小九轻触自己的刺青,"持钥者能开门,守印人能关门。"
黎红叶突然跪下,向小九行了一个大礼:"守印人大人,请接受蛊族后裔的敬意。我族先祖曾立誓,世代守护守印人血脉。"
小九手足无措:"我...我只是个..."
"不。"云逸风握住他的手,"你从来都不'只是'什么。"
三人沉浸在壁画带来的震撼中,谁都没注意到溶洞角落的阴影里,一个黑衣人正悄无声息地举起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