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人对杀人这件事的接受程度出乎意料的低。还是说，这是在暗示他不应该如此草芥人命？
荒唐。这成神考验就跟儿戏一样。
叶不凡又给郑时雨来了个全套按摩，并解释了在保健室和金勋子并没有干什么，才堪堪把郑时雨安慰过去。
“哥，你最近变得好奇怪。”郑时雨也红着一张脸，这是气血流通后的表现，“你以前也不会按摩这些东西的，干的兼职也和按摩没什么关系。”
“而且好像你突然就变得很成熟了，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变化……”
叶不凡说道：“可能妈妈的病重让我不得不这样吧。”
“会更多的技巧就能赚更多的钱。”
今天的郑时雨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具有一点侵略性但又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意味，像是被蛊惑之后的神智不清。
“哥啊，我……”
头脑有些僵直，叶不凡鲜少喝酒，以为是酒精作用后的正常情况。视线模糊后，才明白原来是被下药了。
下次得长记性了，郑时雨也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他太依赖斗气了，以至于现在才发现。
叶不凡昏迷前还在思考，无论是郑时雨，还是金勋子，要真的凭借一腔诚挚好意很难完成任务。
在郑时雨这条线上，他要使用不一样的方法。
……
郑时雨又闷了一口酒，沉默地看着林贤宇在他面前倒下。
太久没休息了，挥之不去的是姜永泰和陈浩文纠缠的身影。那个视频现在已经被他保存在了手机上，电脑上也有相同的备份文件。
视频很乱，里面声音很杂，有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哄堂大笑声，调侃声，无力的哀嚎最后变成内敛的喘息。
“我真的疯了……”郑时雨喃喃，又哈哈大笑，“哈哈哈，陈浩文，你还看不起我？”
他们在黎明之前最漆黑的夜晚时刻离开的，走之前给陈浩文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把他丢到无人的街道口就离开了现场。
至于陈浩文报警？全素珍的父亲是警察局的高管人物，他们不怕这些。除非他的后台更硬。
都无所谓了。
郑时雨懒得想陈浩文的事。
他放下啤酒瓶，躺在了林贤宇的身边。一靠近林贤宇，全素珍姜永泰的话就在他耳边嗡嗡不停。
“同性恋恶心死了。”立体环绕的声音时近时远，伴随扭曲的人影，“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是同性恋的话，哪些女孩子看得上他？”
郑时雨如惊弓之鸟一般弹起身，环顾四周，只有林贤宇的身影。
“哥，哥！”
他一把把林贤宇抱在怀里，实体的接触让他终于摆脱幻境。
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特别受女生欢迎。也和不少女生交往过，恋爱的激情往往转瞬即逝，又周而复始，最后如死水一般平静。
远远不如和林贤宇在一起有趣。
男生之间也能亲吻。这个他潜意识刻意疏忽的事情恰逢其时地在此刻浮现。
郑时雨痛苦地把脸埋进了林贤宇的肩窝。
“为什么……”
……
叶不凡醒来之后，眯着眼保持了好久昏睡的状态，确保没有危险之后，才缓慢睁眼。
嘴唇有点炎症，红肿着，除此外身上没有任何的不适，如任何一个自然清醒的清晨。
正常得让他怀疑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问题，这句身子是否真的不胜酒力。
郑时雨熟睡着蜷缩在他的身边。
身上的衣服被体贴地脱下，斑驳的躯体上不少前几天受伤的红印，手上的伤口也重新上好了药。
叶不凡想了想，拿出手机，锁屏页面是金勋子晚上给他发送的消息，时间是在他喝酒的时候。
这意味着郑时雨也没有翻看他的手机。
这下他真的糊涂了，郑时雨迷晕他就为了给他上药？
金勋子在十一点半的时候约了他，“贤宇，你今下午有课，先去上课。”
“五点半我叫尹室长接你我们去吃晚饭。”
金勋子对他的行程还真了解啊。
叶不凡回了消息后，看到郑时雨还没醒，想起了之前金勋子和郑时雨共同的‘礼仪’行为，于是也把脸凑近了郑时雨。
果然，郑时雨眼皮煽动，不一会儿就苏醒过来。
“哥……”他显然对这种行为感到高兴，“早上好！昨晚和哥一起睡得很香。”
但是叶不凡的方案中，对待郑时雨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叶不凡冷淡地回应了一声，“嗯。”
郑时雨的阈值太高了，适当减少一些友好行为，等后期降低期待值之后再适当关心，这样更有利于攻略人物。
现在需要的就是维持在红线边缘就可以了。
让郑时雨自己去琢磨干了什么错事吧，虽然他什么也没做错。
“贤宇哥，今天我没什么课，我陪你去上学吧！”郑时雨察觉不到他的冷淡一般，开朗道。
叶不凡说：“不用了，我要去工作。”
“那我送哥去工作地点吧！”郑时雨恍惚了一下，快速起床就准备洗漱，“我昨晚把早饭的食材已经切好了，工作再忙也不要忘了吃早饭……”
“……”真的很难忍得下心来啊。
叶不凡表现得不为所动，“时雨，你知道的，我那份高昂的薪资不允许我迟到的。”
“难道时雨不想我早点还完欠债，治好妈妈吗？”
“我没有！”郑时雨大声辩解，“只是来钱快的，我怕是什么不好的事。无论如何也要为哥的安危着想吧！”
郑时雨转而落寞说道，“要是我很能赚钱就好了，哥。我这个信息安全专业还是很能赚钱的。”
“我现在一年级，平时也有接一些帮别人……的单子。”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瞬。
郑时雨一直是公认的优等生，林贤宇的记忆中，高中的郑时雨就参加了各种计算机竞赛并取得了奖项。
“真棒啊，时雨。”叶不凡夸赞道，“我很感谢你之前对我的帮助，不想再麻烦你了。”
郑时雨敛下眼，“哥啊，之后再说吧。”
“吃了饭，我送你去学校，或者忙工作。就不打扰你了。”落地冲向灶台前。
这有些出乎叶不凡的意料，他以为郑时雨会纠结于他的态度，或者质问其他的事情，亦或者希望他不要再为金勋子工作。
所以，睡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叶不凡不带任何情绪的视线追随着郑时雨忙碌的背影。
……
骑着自行车把林贤宇送入学校后，郑时雨回到家，坐在车库里点燃了机车的发动机。
带着红光的烟头掉在地上，被碾了几脚，留下一道烟灰印。
“喂。”
全素珍撒娇似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时雨哥，现在有没有新的进展？”
“哈，你才认识陈浩文，就那么关心他？我都有点吃醋了。”雨掏出另一个手机，手机上光点移动，划动几下后，就是一个监视系统。
“怎么会啊，我只是很好奇而已。”咯咯地笑，“欧巴不好奇吗，一个男人被□□之后醒来会干些什么之类的。”
“干了些什么……搜索了艾滋、肛裂、医院等关键词，哈哈，居然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也没发消息提起这件事。看来真的很要面子啊。”
郑时雨跨坐在机车上，回复全素珍的同时又切出陈浩文的页面，扫了一眼母亲和某位男性艺人，父亲和某位女性新秀卿卿我我的聊天日常，留意了一下家里公司的待办事项，最后林贤宇的页面反而显得冷清。
没有什么新鲜消息。
“那时雨哥今天要去见他吗？什么时候把视频发给他，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了，时雨哥，你把我介绍给他，怎么样？”
郑时雨嗤笑，“不愧是全素珍，谁比你更会捉弄人啊。你不上课了？”
“上课哪有这个好玩！视频里是不是有我的声音，欧巴，你会消音了再发过去吧？姜永泰他们的都无所谓啦……“
“好啊，我现在来接你。记得你说过想吃川星光道那边的烤肉，是吧？”
“我就知道时雨哥最关心我啦！啊，啊，我才起床，等我化个妆……”
……
烤肉的香气充斥鼻腔，这家新开的烤肉店挤满了人。
“还好哥来得早，不然我们就要排队了。为什么最近这边这么多人……”全素珍打扮时尚，抱怨道。
“哦，我好像听我爸提了一嘴，这边要修建新的地铁站了。”
“那这边房价到时候有得涨了。“郑时雨给她夹了一块滋滋冒油的烤肉。
“是啊，你知道我这次的目的是什么吗？”全素珍神神秘秘地问郑时雨，“我爸都允许我旷那么久的课回来。”
“是什么啊？”
“李检察长的宝贝儿子，已经晋升为新一任的高级检查厅的检察官了。”她小声道，“前途简直不可限量，有人说他会是下一任李检察长，甚至超越他。所有人都赶着去打照面。”
“我爸的意思，就是带我去见一面，如果他能看上我，那我爸的仕途就再也不用愁了。”
“哈，真的是。”全素珍点了根女士香烟，“要是皮囊好的话，我也会尽心勾引他的啊。”
“就像对我那样吗？”郑时雨笑问。
“啊，时雨欧巴是不一样的啊。”她亲了一口他，“老师家人喜欢人素珍，同学以为是王素珍。只有在时雨这里才可以当全素珍呢。”
郑时雨听到这话没有什么感觉，一切本该如此。一瞬间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对林贤宇还保持着期待。
林贤宇还没有把身子心甘情愿交给过他，这是心意不纯粹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