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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书吧 > 嫂子不像本地人啊 > 第64章 房子

第64章 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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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现在是成年人的体型,林莠还不必太过烦躁,但现在他面前的阁颂面庞稚嫩,看起来顶多只有七八岁大。

而自己跟他在同一水平线上,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夕阳西下,阳光打在芦苇荡里金黄一片,两人在其中穿梭来穿梭去,阁颂很快就苦不堪言叫停林莠。

“林莠,林莠你确定这个方向是对的嘛,我们可是已经走了好久了,我身上都被划出来口子了,还痒得厉害。”

林莠知道阁颂娇气,现在进了一区噩梦变成了小孩子形态,心智也会受到一定影响,更是娇气。

他回头去看,果然见阁颂缩在地上,小手一会儿扣扣下巴,一会儿挠挠大腿,他穿着短衣短裤,露出来的皮肤带着块块红斑。

林莠竭力压下自己的脾气,问:“不确定,我猜这里是江锦程的老家,你有印象吗?”

阁颂抱着膝盖直摇头。

林莠长吸一口气,心中直呼好险,凭阁颂这个样子,他当初要是真的允诺了叫他一个人前来,估计这小子是没命回去了。

林莠对阁颂的感情很复杂,烦他的时候居多,但逗他的时候又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这一点林莠很难从别人身上感受到,所以纵是和江锦程维持着明面上的朋友关系,背地里却对他好感不高。

太过聪明的人叫他不自觉升起防备心理,太蠢的人又叫他没有交往的欲望,思来想去,在当时的一整个一区里,竟是只能和阁颂聊上两句。

这样想着,林莠心头蓦地一动,拨开细长的芦苇秸秆去拉阁颂:“太阳快下山了,咱们现在要是还出不去就等着晚上喂蚊子吧。”

这话一出,阁颂小脸就皱了起来,但还是听话地随他起了身。

突然,阁颂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惊惶起来,眼睛骇然地瞪大,直叫唤:“鬼!是鬼!妈妈——”

风驰电掣,林莠一巴掌拍在阁颂的嘴上,半点温情也无。

阁颂眼里瞬间就激起了泪花,不过碍于林莠并不好看的脸色并没有什么激烈的防抗举动,他被林莠拉着蹲在了芦苇荡里,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穿着火红衣裙的稻草人。

说是稻草人,其实更像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女人,左摇右晃着动作,戴着帽子的脑袋不时摆动,像是在寻找什么,也像是在跳舞。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都是缩在芦苇荡里不动,静待着它离开。

林莠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心想这是什么鬼噩梦。

在一区,他们不管阴世界叫阴世界,而是叫噩梦,噩梦里的场景剧情由做梦的人自己编排,引渡人再将每个人的噩梦存档,积攒到一定程度会出手干预,也就是引渡。

这个噩梦就是来源于江锦程,不过之前一直都被曲卓亲自管控收录,直到今天林莠才知道他竟然开放了权限。

并且是仅对他自己。

曲卓存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但林莠还是来了,他不确定这一次自己是否能侥幸逃脱,带上林莠只是为了多出一份保障,一份能把江锦程的秘密带回阳世界的保障。

芦苇荡在他们头顶轻轻地摇啊摇,从远方席卷而至的风将它们吹得倒伏,很好地遮掩住了他们的小小身影。

稻草人在风中摇晃,不知持续了多久,它终于找到了一个确切的方向,朝着和他们截然相反的方向跳走了,粗壮木杆插进地里又狠狠拔出的声音很快消失不见。

林莠慢慢松开了阁颂,这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惨样,嘴边又因用力过猛留下的指缝印记。

林莠指着他警告道:“接下来开始别再出一点声音,不然揍你,懂了吗?”

虽说是身体的变化会影响心智,但林莠觉得自己也没差多少啊,就是阁颂,明显的智商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叫苦喊累,不识时务。

两人继续朝着刚才的方向前进,阁颂被嘱咐抬头看着稻草人的行踪,两人运气很好,约莫走了半个小时,赶在天彻底黑沉下去的时候走出了这一大片芦苇荡。

既然是梦,那和现实里总是会有些出入的,他们出了芦苇荡,暴露在视野中的便是一间农家小院,透过篱笆缝隙,能看到里面的大片菜园以及刷着清漆的房子。

阁颂一直记着不能说话的命令,林莠低头看他,见他虽然紧抿着嘴巴,眼睛却很惊喜。

“认识?”

阁颂雀跃地大幅度点头:“我家!”

林莠轻轻皱了下眉,问:“你表哥和你住在一起?”

阁颂摇头,伸着黑漆漆的脏手指掰扯:“阁颂住在阁颂家,表哥住在表哥家。”

他身上的孩子气太浓了,林莠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突然问他:“我是谁?”

阁颂歪着脑袋,对他的话很是惊讶,尖声道:“表哥就是表哥呀!”

这是江锦程最接近死亡的一场噩梦,林莠未曾想到会是在他年岁这样小时。

他对着浴室里的镜子翻来覆去端详自己的脸,或者说是江锦程的脸更为确切,阁颂踩着凳子站在他旁边,豪气地把手上刚打好的泡沫分给林莠一半,还没蹭到他手背上,林莠却扭身一转,跑了。

阁颂呆愣愣地看了他背影半响,自说自话着玩着手中的泡沫,没玩上多久,他感觉自己身上有些不舒服,胳膊上的汗毛无端炸起,就连头皮也是一阵发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阁颂闭上一只眼睛,小心翼翼抬头,没见镜子里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恰巧卧室里传来林莠的呼唤,阁颂三两下冲了手,跳下板凳朝着卧室方向跑去。

他没看到,在他走后镜子里的景象竟然变得更为明亮了,就像是刚才有一层什么东西糊在镜面上一般。

哧——镜面边缘裂开了一条缝。

卧室里,林莠伸手拉上窗帘,在房间里打量一圈,他又把梳妆台上的镜子拿东西挡住了,尽管这样做了还是觉得不大妥当,把阁颂叫进房间后将门反锁,又推过去一张桌子挡着才稍安心。

每个噩梦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他们两个进来的目的是找到江锦程的秘密,现在最应该做得其实是翻箱倒柜的找,不过对危险的预判叫林莠为此退缩,他总觉得,现在的首要目标应该是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表哥,表哥你看我洗干净手了。”

阁颂伸展着滚圆的手,手上的确是干净了,但是手臂上还有着一条曲里拐弯的黑线,估计是刚才洗手的时候顺着胳膊流下来的。

林莠抓住他还想着往跟前伸的手,在他胳膊上的黑线虚虚划了一道,道:“去里面把这里也洗干净。”

阁颂办事不力,但胜在听话,如果是现实世界里以林莠的身份命令,那阁颂可能还会思索一阵,不过现在他的身份是江锦程,阁颂重重点头,蹬着短腿就去了卧室自带的洗手间。

阁颂再回来时小眉头纠结着,看样子是有话要说,林莠正在翻房间里的东西,眼神扫到他问了一嘴,阁颂嘴巴刚张开又被他手上的东西转移了注意力。

他颠颠地蹬了鞋子上床,膝行到林莠身边,撑着床问:“表哥,这是什么呀?”

林莠晃了晃手里的红色盒子,里面静静躺着块玉佩,长宽顶多三厘米,他问:“这是你家里的东西,你不知道?”

阁颂老实地摇摇头,说:“这是爸爸和妈妈的房间,我不知道。”

林莠哦了一声,却没再把玉佩放回去,而是戴在了阁颂脖颈上,吓唬说:“其实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要一直带着,要是敢摘下来表哥就死翘翘了,明白?”

阁颂点点头,颊边的软肉都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明白!”

过了两秒,阁颂发问:“表哥,死翘翘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了。”

阁颂:“一辈子是多长呢?比明天还长吗?”

林莠:“长,比后天,大后天都要长。过年的时候小姨是不是会给你买新衣服?一年一件,一辈子就是你再有一百件新衣服都看不见我了,这下明白了吗?”

他说完了不得回应,扭脸去看阁颂,才看见他正撇着嘴要哭,下巴一抖一抖的,话都说不利索:“那,那我不要新衣服了。”

林莠没想到这都能把他惹哭,他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也没有把阁颂逗哭的前科,这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动手给他抹了泪,说:“新衣服可以有,只要你不把玉佩摘下来一辈子我都不会死。”

阁颂:“真的吗?”

林莠赶紧点头:“当然是真的!”

但直到阁颂哭完一顿呵欠连天,依旧没有放开林莠的衣摆。

身上挂这着个人,尽管阁颂现在还是小孩子,林莠也是行动之间很不利索,他让阁颂去床上自己坐一会儿,这人就开始眼冒泪花。

最后林莠将整间屋子翻过一轮,除了那块玉佩再不见其他也就歇了心思,他牵着阁颂躺到床上去,随口一问:“阁颂,我之前送过你什么东西没?”

阁颂蹭着他的胳膊,又开始伸着指头数:“送过,可多啦!铅笔,橡皮,格尺——”

“停!”林莠换了个姿势,确保自己能看见阁颂的正脸了,整理了下语言,再问,“有没有送过你什么贵的?”

阁颂瞪着眼睛,有些激动,说:“表哥送我的东西都很贵呢,橡皮要两块钱呢!”

林莠企图从现在的阁颂嘴里套出什么话,无异于许愿猪会飞。

他纠结地看了阁颂半响,道:“没事了,你不是困了吗,赶紧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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