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卡斯特疼得眉头紧锁，自尊被狠狠践踏，碎掉，支离破碎。

又是这样…像垃圾一样被踩在脚下……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霍湫念收回脚，同时撤去缠绕的树枝。就在此刻，伊芙娜从树林中匆忙出来。

看到倒在地上的赫卡斯特，伊芙娜瞬间红了眼眶，立刻冲上前将人扶起抱在怀中。

霍湫念眯起眼睛。

阳光下，漂亮柔顺的金发，垂落在赫卡斯特破旧染血的衣襟。

她们靠得很近。

那双总是怯怯的蓝眼睛盛满难过。

她抱着她。

就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霍湫念不能理解。

一个下城贱民，居然会被人这样小心翼翼对待。

她忽然展露温和笑容：

“刚才有只魔兽突然发狂，差点伤到我，多亏赫卡斯特及时救了我。”

“你这么善良，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霍湫念看着赫卡斯特。

赫卡斯特皱着眉，没有看她。

伊芙娜将受伤的赫卡斯特往怀里搂了搂。

霍湫念脸上的笑容微不可查地一顿。

她看着伊芙娜将赫卡斯特护在怀里。

她看着她，在意担心的眼神。

忽然想，很多人喜欢霍湫念，可从来没有一个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霍湫念。

不是对霍家二小姐的敬畏，不是对她美貌的惊艳，而是这种，纯粹的在乎。

就像此刻伊芙娜看着赫卡斯特那样。

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翻搅。

她低头扫过赫卡斯特那张脸。

这个下城贱民其实生了一副好五官。

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线条分明，透着几分英气，只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劳作让她的皮肤黝黑，粗糙，此刻沾着血污和尘土，更显得狼狈不堪。

霍湫念低头看自己的手背，光滑，白皙，美丽的红色指甲，即使现在这样，她依然精致漂亮。

她不明白，自己输给这个贱民什么。

沈沁柠对伊芙娜说，“这次训练暂停，所有人都先出去。”

赫卡斯特和伊芙娜离开。

“湫湫，你要不要先去医务室？”沈沁柠关心地问。

霍湫念轻轻摸了下自己受伤的脸，有一点点轻微的疼。

她看向魔兽逃窜的方向。

“那只魔兽我来处理。”沈沁柠说，“我一定把它轰成灰烬！”

“你打算连整片森林一起烧掉吗？”

“我、我会小心的！”

……

“我已经通知渡教官，她马上就到。”

沈沁柠脸色骤变：“湫湫你什么时候有渡一宁的联系方式？她可不是什么……”

话未说完，霍湫念一个眼神就让她噤了声。

“尾林由你管，现在出了这种事，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这个代教还能不能做下去吧。”

*

热水氤氲的雾气中，霍湫念将整个身子沉入浴缸。

玫瑰香味愈发浓郁。

她靠着浴缸，抬头，看着灯光。

“二小姐，水温合适吗？”霜荼跪坐在浴缸边，银白色的长发用一根红绳松松束着。

“如果有一天我要你去死，”霍湫念盯着水面漂浮的玫瑰花瓣，声音比雾气还要飘忽，“你愿意吗？”

霜荼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愿意。”

“为什么？”霍湫念转过头看她。带起点水珠。

“我是仆人，应该为二小姐死。”

……

霍湫念转回去。

霜荼又说：“二小姐，王女还在外面等着，要见吗？”

霍湫念皱着眉：“就说我想睡觉，让她走。”

“好的。”

“你也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霜荼没有问为什么，出去，轻轻带上门。

霍湫念把整张脸埋进水里。

温热的液体灌入鼻腔时。

她想起自己问赫卡斯特为什么要救她，想起伊芙娜的眼神。

很烦。

但霍二小姐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

她把系统拎出来。

系统，你之前说的积分到底是什么？

系统：“完成任务可获得积分，积分可兑换外界助力，但仅限于外力辅助，无法转化为宿主的自身力量。”

霍湫念眸光微冷。

你怎么不早说？

如果早知道积分能兑换力量，哪怕只是外力，她也不至于连一个任务都没做。

这种东西完全可以在危机时刻作为底牌，甚至在对战中出其不意地使用，让对手猝不及防。

系统：“我以为宿主不需要。”

霍湫念：？

系统：“历任宿主都认为兑换力量毫无意义，她们不用积分。”

霍湫念：？？

兑换力量没用？那什么才是有用的？

系统：魅力值。

霍湫念：“……”

系统：“不过可惜，我没有这个功能。”

霍湫念轻轻敲击浴缸边缘，水纹荡开，她若有所思地问。

她们都不要力量，遇到危险怎么办？

系统：“有主角在。”

霍湫念：？

系统：“主角升级就够了，她们只需要被保护。”

霍湫念：“……”

霍湫念沉默。

想骂，但是，想想要不是那些宿主都不稀罕积分，积分也不会积攒下来，也不会在她被禁制束缚时提供助力。

所以，算了……不骂她们愚蠢了。

不。

霍湫念还是低低骂了句。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