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嘶哑些:“这里……怎么爆炸了?”
“不止地下室,那栋楼下面有程彬之他们,以前修建的密道,还有些留痕的信息。”
“得及时销毁。”他解释道,“刚刚,我们去了那里。”
原来如此,至少是件好事。
她轻动眼睫:“没伤到,其他学堂的学生吧?”
“当然没有。只有那群不怀好意的人,跟踪在那里。”
“那就好,他们活该。”
黎颂听完,终于笑起来。她笑时,感觉脸颊紧绷,原来是几道泪痕,有些风干了,睫毛也有些涩意。
她垂下了眼,询问眼前的青年。
“……宋逢年,你没受伤吧?”
“没受伤,那边也还顺利。”他说道。
“倒是你,让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就行。”他轻叹了下,拿帕子在擦她的脸,“怎么搞成这样?”
防空洞很偏僻,阴凉昏暗。
只有他们二人,安静得,像另外一个世界。
黎颂感觉,喉中有点涩意,被空气中的尘呛到后。她咳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得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跟着撕裂。
也咳得她,终于想起……刚刚那段惨烈的记忆来。
“可是,宋逢年。”她抬手,轻捂了下眼睛,慢慢说着,“我已经是刚才,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了。”
他搁在她肩上的指尖,颤了下。
抬手拍着她的背,帮她止咳:“慢点说,别呛到,我在这呢。”
黎颂捂着眼睛,告诉他:“……程彬之死了。”
她静静地,向他转述着画面:“他一直到最后一刻,都堵在地下室的门前,要送那群学生离开。门是挡着的,看不清里面。”
“……他听起来,死前,遭受了很大的痛苦。”
黑暗中,宋逢年拿着干净的帕子,擦拭着,包扎她的伤口。
她轻吸鼻尖:“我受的是小伤,跟他们比起来,并不碍事。”
“除了程彬之,还有江愿。”
她继续着道:“你还有印象吗?就是在电车那里,帮我的那个女孩。她跟时晚一点也不像,看上去内向担小。”
“……但我没想到。”
“她推开我,让我往前跑的时候,也能那么用力。”
宋逢年就这么听着,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直到她讲完了,他才最终开口:“程彬之回来时,便没想着能活下来。只是想保护,他的那些学生离开。”
“江愿也为她弟弟,报仇了。”
“我们应该替他们高兴,而不是无尽的悲伤。”他轻抚她发顶,指间带走,那些狼狈的石子草叶。
黎颂仰头,望着无尽的黑暗,眼眶发着烫意。
她轻声,又同他道:“……还有,程彬之离开的时候。”
“他说,去我说的那个未来,找时晚了。”
“……你说,他真的能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