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艾尔海森抬眼看我，那双青绿的眼睛倒映着窗外的辉光，犹如流光溢彩的珍宝。眨眼间，便能迷惑人心。
“你说那个金色头发的？”
“不认识。只是顺着话说下去而已。”
“你难道连这点接话的能力都没有？”
我陷入沉默，回忆二人的对话。
确实所有的信息量都来自那位金发的青年。
艾尔海森的回复不过是加以思考后得出的结论，掺杂在对话中，配上他本身习惯的语气与腔调，没有让朋友发觉错误而已。
“喔，这样啊。那就好。”
微笑着，我伸手进腰包，指节在白鸽头部摩挲，最后还是将她取出，放在了桌面上。
“看看我今天的收获？”
艾尔海森的目光适时停留在了这只被水元素力捆缚的动弹不得的白鸽身上。
·
“哎，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白鸽躺倒在桌面，两脚朝天，侧翼随性的贴服圆滚滚的腹部，全然不在意水绳的束缚，甚至还有闲情摆出合适的动作。
“但是我就喜欢你这点。亲爱的，真的不打算让我加入你的团队吗？”
无人在意她的言语。
“会说话的动物，跟璃月的仙人们会不会有点关联？”
我率先提出猜测。
“不一定。各国都有类似的生物，即便是海外的稻妻，也有名为妖怪的生物符合条件。”
艾尔海森合拢书页，靠坐椅面，持反对意见。
“嗯，那倒是。长得挺普通的，跟枫丹的美露莘类比，缺乏独特性。”
我站在桌旁，低头打量。
白鸽察觉目光，当即换了个姿态面对我。
我伸手用指腹摩挲她的颈羽，白鸽配合且艰难的蹭蹭指侧。
真是竭尽全力的讨好。
“好吧，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小鸟？”
“……倒不如说，女孩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我呢？”
白鸽用圆润的豆眼看我，语气幽怨：
“明明自你踏入教令院，开始学生生涯时，我就一直在你附近看着你了。”
这话听起来像个跟踪狂。
“每日清晨准时在窗边放上沾着新鲜露珠的须弥蔷薇，把月莲花瓣撒在地毯上迎接你放学后的归来，骗骗花蜜也是我每天跟骗骗花争斗抢回来的………我甚至把你的垃圾全部倒在了屋外，帮你做了大扫除！”
田螺姑娘吗这是……
但……
我的表情难免微妙复杂：“所以不是有人对我示爱，而是你准备的礼物？”
“每天必定出现的骗骗花偷袭是因为你准备的花蜜……垃圾铺满房门口，让我无处下脚，被迫打扫……还有必定能看到的室内杂乱的摆放和羽毛……”
手边，艾尔海森隐晦的瞥来一眼。
我品出了同情的味道。
当初为了避开麻烦，我甚至一连数次转换居所。
树干，山洞，天桥……没有一次成功。最后放弃挣扎，选择了最正常的旅店。
——原来加害者在这里。
“咳，这不重要。亲爱的，我之所以现在主动出场！并不因为你冷心冷意的不在乎，而是发现你有需要，才会主动出击，前来告知你的！”白鸽见势不妙，当即转移话题。
“嗯。所以是跟我的系统有关？”回归重点，我收敛思绪，接下话题。
“它跟你，存在着联系？”
“啊？它啊……没有啦，我只是拿这个词来刺激你，让你愿意带我回家而已。”
水绳当即将白鸽吊高，于半空中开始旋转，只在作用力足量时，便能将其掷出窗外。
“哎等等！还有还有！”
白鸽垂在半空，点点脑袋，观察桌边无声息围聚上来的二人。
“你不是需要足够的能量来源吗？那些阿索斯物质数量稀缺，是坎瑞亚他们在利用深渊之前使用的能量源。你想找到的话，只能在降诸魔山或是荼诃落谷里找了。只有少部分的耕地机有用到！”
“……你还知道多少？”
手指点戳面颊，我轻声询问。
“呃，这些还不够吗？那，那地脉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你那个系统，也跟你说过提示的吧？沙漠中赤王的文明遗留，导致其覆灭的原因——神明禁忌知识！”
“神明禁忌知识……地脉……”
我抬手抚摸白鸽的脑袋，顺势向下，为她梳理羽毛。声音轻柔和缓，尾音上扬：
“能说得更具体点吗？小鸟。”
“咕……嘿嘿，不能再说了，再说要被你……”
白鸽蹭蹭手指，格外舒适，说出的话却于此相反：“就要被你吃掉啦！”
浓郁的水元素拟态物突然崩解，束缚的枷锁消失的那一刹那，白鸽扇动着翅膀就要纵起高飞！
迅捷如风，高速移动的白光猛然冲向墙面外开的狭窄高窗！
“嘭——！”
戛然而止的呼啸风声。
纯粹的物理碰撞，发出的声音震的耳畔嗡嗡作响。
定神再看，她已经一头撞在了墙壁上，并顺着重力，安然滑落在地。
——外形完好无损，头骨挺硬的。
艾尔海森不知何时放出的元素力，现在才将拟作镜面反射景象的光棱镜收回。
头顶的窗口位置真正暴露出高度，只是半指的差距。
正是窗户打开，气流涌动，白鸽才没有意识到不对，径直的冲向屋外。
“有声的百科全书，到手了耶~”
我戳了两下白鸽腹部，将她捡起。
·
并不是单纯的水元素反应导致的造物崩解，也不是我特地泄力放水，有意而为之。
思来想去，我竟是想到了自己进食时，那些元素力内储在体内器官的情况。
“看你的样子，是有猜测了。”艾尔海森观察我思考的神情，坦然发问：“不如分享一二？”
“……”
我注视艾尔海森，沉默数息，他任由我打量，神色自若。
“嗯。”我规划着字句，缓缓开口。
“等价交换。这是系统遵循的原则。”
“我能借助进食，获取可控的元素力便是依靠这个原则。她的表现，与之相似。”
“那么为什么不大胆假设一下，比如说，她是你的同类？”
艾尔海森挑眉，直言道。
“什么？”
这个思考角度在我思维盲区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