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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染红白露庄园的玻璃花房时，顾苒苒正踮着脚数星星糖。十二颗糖果在丝绒盒子里排成心形，每颗糖纸上的小狐狸都冲她眨眼睛。她刚捏起第七颗，糖果突然在她掌心滚了半圈：【苒苒数到七了】——是沈若言低沉的嗓音，带着龙族特有的磁性共振。

"小姐。"景宁捧着件缀满星尘的斗篷进来，"您确定要穿这件去观星台？"

顾苒苒的狐耳抖了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处的金箔。那里正微微发烫，像是有谁在轻轻呼唤。昨夜医疗舱的记忆涌上心头——沈若言说"会议结束就来"，可整整一天过去，除了会说话的糖果再没别的动静。

"星轨预报说今晚有狐狸座流星雨。"她故作镇定地系上斗篷，尾巴尖却不安地扫过窗台，"我只是去做学术观测..."

景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里的梳子啪嗒掉在地上。顾苒苒弯腰去捡，发现梳齿间缠着几根银白色的毛发——明显是龙鬃，还泛着鎏金色的微光。

"哥哥来过了？"她捏起那根发光的龙鬃，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悬浮车降落的轰鸣。

庭院里，顾晏礼正把个雕满符文的金属箱塞给机械园丁。见她走来，兄长立刻用身体挡住箱子："小公主，今天怎么没去学院？"

"阿澈说观测课改到今晚。"她狐疑地盯着哥哥背后乱晃的狼尾，"那是军部的物资箱？"

顾晏礼的耳朵突然竖得笔直。没等他回答，金属箱突然发出"咔哒"轻响，十二道金线从缝隙中迸射而出，在暮色中交织成沈若言的虚影。男人穿着正式礼服，领口别着狐狸形状的胸针，正在对议会成员说着什么。

"实时投影？"顾苒苒伸手去碰那些金线，指尖却穿过光影。虚影中的沈若言似有所感，突然转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鎏金竖瞳隔着时空与她相对，薄唇微启说了句什么。

"他说'再等半小时'。"顾晏礼无奈地翻译，狼耳耷拉下来，"这是军部最新研发的量子通讯，消耗的是阿言的龙..."

话音未落，投影突然扭曲。只见议会厅里的沈若言猛地攥紧拳头，他面前的茶杯瞬间结冰。顾苒苒这才注意到，他军装袖口沾着星糖碎屑——正是她昨天研发失败的那批。

"元帅！"投影里传来景尘惊慌的声音，"边境急报！"

金线骤然断裂。最后一瞬，顾苒苒清晰看见沈若言将什么东西塞进袖口——那是张星轨图纸，边缘露出她熟悉的狐狸涂鸦。

"哥。"她拽住顾晏礼的衣袖，"边境出事了是不是？"

银灰色的狼尾轻轻环住她肩膀："只是例行巡逻。"顾晏礼变魔术般掏出张烫金请柬，"倒是你，记得今晚八点去学院观星台。"

请柬散发着雪松气息，内页用星光墨水写着：【诚邀顾苒苒小姐验收星轨程序升级成果】。落款处没有签名，只印着个爪印形状的火漆——和她小时候在沈若言作业本上按的狐爪印一模一样。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顾苒苒的指尖抚过请柬，突然碰到个凸起。轻轻一按，整张纸化作无数光点升空，在她眼前拼出立体星图——狐狸座与龙座正在缓缓靠近，交汇处标着颗粉色的小星球。

景宁突然闷哼一声。顾苒苒回头时，正看见女仆长往袖子里藏注射器，而她脚边躺着支空了的抑制剂。

"宁姐？"

"只是营养剂。"景宁勉强笑笑，狐尾却紧张地卷成螺旋状，"小姐该出发了，悬浮车已经..."

机械园丁突然撞开灌木丛冲过来，电子屏疯狂闪烁：【警报！边境检测到龙息暴走】。顾苒苒心头一跳，锁骨处的金箔骤然发烫，烫得她轻呼出声。

"没事的。"顾晏礼按住她肩膀，"阿言只是..."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龙吟打断。远处天际亮起暗金光柱，云层中隐约可见黑龙翻腾的轮廓。

顾苒苒的尾巴全部炸开。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沈若言整天没露面——他根本不在议会厅！那个投影是提前录制的，真正的他一直在边境镇压叛乱。

"小姐！"景宁惊呼着去拦，却只抓到一缕银发。顾苒苒已经跳上悬浮车，怀里紧紧抱着那盒星辰糖。

"告诉他别想再骗我。"她按下自动驾驶键，车窗外掠过无数机械园丁——它们今天全都系着蓝色蝴蝶结，正是她小时候最爱的花样，"这次换我去找他。"

悬浮车冲进夜幕时，顾苒苒没看见庭院角落的蓝尾画眉。鸟儿机械眼中红光闪烁，正将画面传输到千里之外的军部指挥室。沈若言染血的手套抚过屏幕，鎏金竖瞳倒映着少女远去的背影。

"准备穿梭舰。"他对副官说，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我的小狐狸...终于学会主动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