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兴许早就洒满了这座城市。
——
第二天。
晨光散进卧室，江意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出卧室门。
“吃早饭了”，李盛秋正在客厅倒水。
“哦，我马上好”
江意揉着眼睛看人一眼，却直直对上李盛秋的眼神。
“……”
江意觉得李盛秋这样的眼神不寻常，她开口，“你有话要和我说吗？”
李盛秋转头，继续倒水，“……没有”
江意不在意，点点头进了洗手间。
出了洗手间，坐在了餐桌上，江意又注意到李盛秋正在看着她，而且当她看过去的时候，李盛秋还会躲开她的目光。
“李盛秋……”
“嗯”
“你有事要说吗？”
“…没有”
李盛秋的语气强硬又干脆。
“……”
江意点头，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没再问。
吃完饭，李盛秋再次看了过来，这次江意不准备问了。
李盛秋这样的人，重要的事是不会犹豫的，既然他这么犹豫，就一定不是重要的事。
今天江意就没准备能工作，所以吃完早饭后她就和李盛秋一起出了门。
两人一起坐了电梯下了楼，江意看着眼前美好的早晨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空气。
“啊！”
她很少早晨出门，所以这初生的新阳对江意来说还算新奇。
李盛秋站旁边看着她享受完，平静的开了口，“江意”
“啊？”
江意微笑着抬头看着身边人，“你说”
李盛秋勾了一下嘴角，“到时候拎不动的话可以让超市送过来”
江意一摆手，“我不会买多少东西，能拎的动”
“……那行，你路上小心”
“好，李盛秋你也小心”
江意犹豫了一下点头。
他两个的目的地都不远，一个不用出街，一个只过两条小街，江意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小心的。
“嗯”
李盛秋从鼻腔应了一声。
江意看人，微笑着摆了摆手，“李盛秋，我们中午见”
说着她就转了身，走的很是洒脱。
李盛秋却站在原地没动。
他看着江意毫不留恋的背影，加重的心跳开始砰砰砰跳起来。
过往的记忆开始重叠。
李盛秋再控制不住自己急促的呼吸。
“……”
指甲陷入掌心，他皮肉发了紫。
又是一声粗重的喘息后。
李盛秋控制不住的往江意跑去。
耳边微冷的风呼的他头脑发昏，他一时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只是刻在脑子里的名字让他不自觉的就喊了出来。
“江意！”
“江意！”
江意根本没走多远，所以在李盛秋喊自己第一声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李盛秋竟又喊了一声。
听出李盛秋语气里的焦急，江意赶紧停下脚步，但还没转头就被李盛秋一把抓住了胳膊。
“江意…”
李盛秋抓住了人，心里终于安稳了一点，但是呼吸依旧急促。
江意被他强硬的力道吓到，赶紧转回身抓住人的另一只胳膊。
“李盛秋？你怎么了？”
“……”
李盛秋定了定神，他看着人清醒过来。
面前的江意神色关切，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周边稀稀两两的路人也看了过来。
李盛秋意识到自己失态。
他深呼吸了两口气，强让自己勾起嘴角，笑，“没有……我就是……”
“嗯，你说，我听着呢”
江意表情极其认真。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李盛秋，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李盛秋突然有了很重大的急事要给她说。
“……”
李盛秋摇摇头，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哈……我就是忘了说了”
江意重重点头，“什么？”
“……江意，祝你生日快乐”
江意一愣。
然后她笑了出来，“就这吗？”
“嗯”
李盛秋心里呼出一口气，点头。
“……”
看出了李盛秋的郑重，江意忽略掉心里的疑惑，笑的灿烂，“谢谢”
“嗯”
李盛秋盯着人不眨眼。
“……”
江意沉默。
其实她在撵人了。
看着人好像不想走，她只得抬起李盛秋的手臂，扒开他的袖口，然后举着他的小臂送到他眼前，想让他看自己的手表。
“李盛秋，你再不走，学生要没老师了”
她点了点李盛秋的手表盘，提示他时间的紧迫性。
李盛秋盯着她又看了两秒，然后挣开江意抓着的胳膊。
“那我……走了？”
“嗯，好”，江意微笑点头。
李盛秋点了下头缓慢的转回了身。
江意目视着人走了几步才转身继续往超市走。
周边有人笑着吐槽，“大早上的这是在演偶像剧呢吗？”
“哇塞，那个男生真帅，这旁边的大学生吗？”
“庆南大学的老师啦！”
“哦？你认识？”
“他照片大学城各个群里随便搜好嘛……”
江意无语，忘记了觉得李盛秋奇怪的思绪，加快了脚步。
却不知后面的李盛秋又转回了头。
不知道是不是李盛秋说的太准了，还是他太了解自己了，江意最后还是选择了超市配送。
“妈耶……我也没想着能有这么重啊……”
江意拎着两大袋子的东西抬到了料理台上，“我也没买什么啊……”
她翻了翻两个袋子，“葱，姜，排骨，水果……蔬菜……糕点……饮料……，嗯……是买了挺多的”
她不再翻了，转头去拿煲汤锅。
“今天太阳挺大的，炖个冬瓜排骨汤吧，清淡一点，李盛秋还要讲课，让他多喝点汤”
“煲汤锅煲汤锅……”
江意虽然不做饭，但是还是能知道李盛秋厨房的东西大致在哪个位置的，所以她找东西不用怎么费力。
“嗯……然后嘞……”
东西都摆齐后，江意才感觉到自己有点束手无策。
犹豫了一会，“算了，去搜一下吧，看一遍就行了”
江意本是会做的，但是实在太久太久没做，以至于脑海中做汤的顺序有点混乱。
看完了教程她又斗志昂扬起来。
“好！开始吧，幸好刚才让那大叔给我把排骨剁成了小块”
刚才江意买的时候就是胡乱买，根本没想着做什么菜，看什么顺眼买什么，当时排骨要不要剁一下还是那大叔问的，不然江意根本想不起来。
她看了一眼钟表，“这才十点半……”
李盛秋虽然说要江意等他回来再做，但是李盛秋每天中午休息时间就那么两个多小时，去掉路上时间，江意怕做好饭李盛秋连吃的时间都没有了。
江意坚决不会等李盛秋回来再做。
“嗯……”
她托着下巴做思考状。
她在想要做什么菜。
“嘀嘀嘀……，咔，啪”
她这边正想着，门那边就传来了密码锁的声音。
“嗯？”
江意往外探了一下头，她暂且放弃思考，出了厨房往门口看。
然后她就看见了额前发丝微乱的李盛秋——
正在……挂衣服？
“李盛秋？？”，江意皱眉不解。
“嗯”
李盛秋表情平淡。
“你怎么回来了？”
李盛秋看她一眼，“哦，我提前一节课走了，让班长盯了一下”
江意看向钟表，提出质疑。
“这才不到十点四十哎……你说只剩一节课了？”
江意又不是没在庆南大学呆过，庆南大学的作息她透透的好嘛。
李盛秋解开袖口的细扣，不看人，“……不是，我第三节课下半截出来的”
“……”
江意走上前，随口问道，“你今早怎么了？”
李盛秋错开她拎着蛋糕往客厅走，声音低沉，“……没有，就是忘了给你说生日快乐”
江意点头，不多想，跟上人，“你定的什么蛋糕？”
“应该是芒果蛋糕吧”
李盛秋随手将白色的蛋糕盒放到了桌上。
“哦”
江意点点头，盒子看不清里面，她也只是问问而已。
李盛秋看向厨房，又看江意，“你已经准备开始了吗？”
江意点头，“哦，是的，我不是说我先炖汤吗？”
李盛秋点头，往厨房走，“你想做什么汤？”
“冬瓜排骨汤”
李盛秋再点头，“好，那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去休息吧”
“……”
江意不想休息，李盛秋累了这么久了，她直接拿起旁边的冬瓜，“我帮你吧”
李盛秋抬眼，平静的眼瞳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
江意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准备把刚才拿起的冬瓜放下。
李盛秋却开口，“好，那你把冬瓜削一下皮吧”
“哦，好啊”，江意一喜，又把手里的冬瓜抓紧。
李盛秋一手递过来削皮刀，“给，要削到冬瓜发硬的青纤维后面”
“嗯嗯好”，江意喜滋滋接过。
“……”
李盛秋看她这样，又把想叮嘱的话咽了回去。
削个冬瓜而已，简直是人生中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
江意只一会儿就把冬瓜削的白白嫩嫩了。
她抬起来递到正在切菜的李盛秋面前，征求意见，“这样可以吧？”
可是李盛秋头都没动，只稍稍抬了下眼皮，像是施舍一样的看了冬瓜一眼，然后点头，“嗯，可以了”
江意收回手，继续问，“那接下来准备什么？”
李盛秋切菜的动作依旧和他平时做其他事一样干净利落，菜刀落到菜板上发出轻跃有节奏的撞击声。
江意好一会没等到李盛秋的回答。
她看着李盛秋的侧脸，又看了看他紧抿的嘴唇，然后心里得出结论。
他好像不想理我……
李盛秋切完手里的菜，转头去购物袋里拿出了几样东西，放到了江意手上。
“给”
“哦哦”，江意接过东西。
“蘑菇要先用盐水泡三分钟，然后再掰成细条状，青菜把叶子掰下来，把菜根切掉，然后一片片洗，南瓜洗完了削一下皮，再把籽掏出来，辣椒和番茄就直接放水里浸泡……”
李盛秋语速很快的把要求事项说了个完，然后顿了一下后，他目光紧紧的盯着江意。
“……可以吗？”
江意重重点头，有一种被老师安排了作业的感觉。
“可以可以”
“好，那我去处理肉类”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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