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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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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在5天的行程里去寺庙上了香、逛了博物馆;在草原骑了马、喂了小羊羔;看了火山、吃了烤肉;踏过沙漠、骑过骆驼。

返程时一起在飞机上翻看这几日拍的照片,相机里的几人笑得灿烂,也有某一瞬间被拍下的搞笑表情,大家都会憋着声儿笑,尽量不打扰到别的乘客。

陈旭看着被拍下的自己,这样开怀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这是从前的自己不敢想象的。而让自己能获得这些快乐的人正坐在自己的旁边,他们或低声讨论、或调笑对方、亦或夸赞对方,幸福的具象化此刻在眼前展现。

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两人走到搬到楼上的教室,刚坐下就被黎书影、胡畅和罗有为包围住,紧接着是长达近10分钟的批斗,最后进展到讨论什么时候学会的骑马?沙漠里有蜥蜴吗?骆驼坐上去是什么感觉?体验过的开始表达自己的感受,没体验过的发出羡慕的叹气声。

“陈旭,你晒黑了诶。”罗有为看着脸和脖子两个颜色的陈旭,又看向毫无变化的林知许,“你怎么没晒黑。”

“我晒不黑呗,我这是帅哥体质,别羡慕。”林知许可得意了,这一趟旅行回来,他爸和陈旭都晒黑了一两个度,他和他的漂亮妈妈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嘿,你别说,陈旭晒黑了点后反而有酷哥的气质了,以前是谦逊有礼,现在带着点野性。”黎书影早就夸过陈旭长得好看,现在更是觉得陈旭有不同于同龄人之间的魅力。哎……谁懂啊?她和两个不同类型的帅哥是朋友,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玩儿。真是甜蜜的烦恼,实在是有太多人来找她要这两个帅哥的联系方式了……

“你都快成吱吱和陈旭的迷妹了,哪天他俩当明星了,你去当经纪人吧。”罗有为看着黎书影犯花痴,又不得不承认对面那两人真是学校里最好看的男生。

要问企鹅空间里发什么会收获最多的点赞,那必然是跟俩小学男神合照的图片,这是五人组的特殊荣誉,别的同学都没有。

各科课代表正声嘶力竭地催着班上的同学把暑假作业交上来,到处都是奋笔疾书的身影,林知许这里倒是一片祥和,他们几人早就把作业交上去了,此时安心地坐一堆闲聊。

上课铃响起,第一节课一般都是班会,周萍进来后教室里都还没完全安静下来,许多一个暑假没见的同学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嗑。“行了,同学们安静,下课了再聊,同学又不会跑。”

教室里不仅没安静,反而更热闹了。

“不是怕同学跑,是怕同学过得比我好!”

“我就是想知道在我补课的时候,我的好同桌在哪儿潇洒。”

“别说了,心碎了。”

周萍也被逗得扶着讲台笑得停不下来。

早上的班会安排了课间换座位,以及月底的秋游,让全班同学投票,一共三个地点,分别是红叶公园、森林公园和小松山,最终通过投票敲定了小松山,这次秋游与往年不同的是家长可以陪同,秋游时间是月底的周五,有意向的家长在家长群里报名。

开学第一天课堂上一般都不会上新课,大部分同学都没收心,所以课堂上老师一般都会选择回顾上学期的内容再点几下这学期要学的课程。

上学期期末,陈旭语文数学都是A+,这意味着两科都是满分,90分以上评为A,只有A+是满分。英语没有给出评级,周萍说他以前没上过英语课,便没有统计他的英语成绩,其实她的想法是陈旭可以不用参加英语考试,但陈旭自己坚持要考。

林知许语文英语都是A,数学评C,这意味着他的数学只有七十几多分,他还记得当时许曼曼震惊的模样:“吱吱啊,这…小学二年级数学你都才考C啊?虽然爸爸妈妈不逼你学习,但这成绩让你舅舅知道了,他都会怀疑你是不是捡来的了。”虽然这话存在夸张成分,但他舅舅的确会被他七十几的分数气到失去理智。于是整个暑假都没人在许成峰面前透露过林知许的成绩。

不过现在的林知许已经是钮枯禄氏·知许了,这个假期陈旭给他练了不少算数题,他俩还一起去书店买了练习册,一人一本,一起做,不会做的陈旭再给他讲,那些在他看来弯弯绕绕的应用题,陈旭教会了他怎么审题以及并简化要点。

这让一周后批改周末作业的数学老师大为改观,林知许做完了所有题目,做错的题会在空白处重新再写一遍正确的过程和答案。下午上数学课时在全班面前表扬了他,靠着墙的卷发男孩被夸得脸红,旁边的同桌倒是淡淡地笑着。

9月中旬的b市已经入秋,早晨和晚上需加件外套,每周四有大课间活动,林知许和陈旭换上了秋季校服,许曼曼也给他俩的衣柜里填上了秋装。

不过秋老虎还会回来关照几天,还是热得人晕晕乎乎,林知许那两天没精打采的,吃饭也吃得少,陈旭都担心他是中暑了。

“没事,我每年这几天都这样。怎么说呢,就是热了这么久,终于凉快了,又热回来几天,让人特别不得劲。”林知许趴在课桌上,刚上完体育课,热得不行,去厕所冲了把脸,都懒得用纸擦干,就这样趴着。

陈旭还是有些担心,一直注意着林知许的情况。上课铃响了,这节是英语课,陈旭的英语进度已经完全跟了上来,英语老师好几次在办公室里跟其他老师夸他,班上的老师都很喜欢他,课堂上不讲话,哪怕是自己已经学会的内容也认真听,不开小差。

然而这个老师口中不开小差的好学生正用余光注意着同桌的状态,林知许一只手撑着头,强行打起精神听课,没一会儿,陈旭就注意到他越来越白的嘴唇和额头不断冒出的汗。

“不行,你这个样子肯定是中暑了。”陈旭一只手穿过林知许的胳膊,将他架起来,朝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说:“冯老师,林知许中暑了,我要送他去医务室。”

“中暑了?脸都白了,快,我跟你一起带他过去,其他同学都安静,你们在教室里待着,等会儿我叫周老师过来。”冯巧急忙放下课本朝他俩走去,陈旭到底还是个孩子,没办法自己带林知许去医务室,而冯巧也是个小个子,他俩只能一人扶一边,当把林知许放到医务室的床上时,两人都热得有些狼狈。

“曹医生,快来,我们班学生中暑了。”冯巧快步走到休息室将医务老师叫来。

医务老师看了林知许的状态,确实是中暑,给他兑了电解质水,一旁的陈旭正给他物理降温,用医务室的纱布浸湿了冷水再拧到微干后敷在额头上,又解开了林知许衣领的扣子,然后拿纸巾擦掉头上和脖子的汗。

“你还挺懂怎么处理中暑。”曹医生看着陈旭忙前忙后的样子,“你俩关系挺好吧?”

“嗯,电视上看到的,中暑要物理降温。”陈旭说完扶着林知许坐起来,端起电解质水递到他嘴边,“叼着吸管,慢慢喝,别呛着。”,等对方喝完后再扶着他躺下。

下课后没一会儿周萍、黎书影、胡畅、罗有为一起进了医务室,“冯老师,怎么样?他没事吧?”周萍弯腰看着蔫唧唧躺着的林知许。

“没事没事,确实是中暑了,已经处理好了,还好发现得早,没发烧。”冯巧摆了摆手,“陈旭一直照顾着他呢,我都插不上手。”

“已经通知家长了,一会儿就来接他俩回去,陈旭跟书影几个回教室吧,顺便把你和林知许的书包收拾了,等会儿你们家长来医务室带你们回家。”周萍是知道陈旭具体情况的,没有多说。

陈旭跟着几个同学一起回了教室,其他三人跟在后面小声说着话,他们都看得出来陈旭是真着急,也不敢找他问话。说来也奇怪,有林知许在时,陈旭是挺好相处一人,但现在几人都有点儿怵他。

陈旭将两人书包收拾好,才跟他们几个说话:“没事,他已经好多了,就是还有点儿晕,曹医生说他休息一晚就能恢复。”

“没事就好,刚才我们几个都不敢问你,总觉得你在生气。”胡畅嘴巴比脑子动的快,话说出口了才觉得尴尬。

“是有点生气,体育课结束我就发现他不舒服了,没有马上带他去医务室。”陈旭提着两个人的书包直愣愣地站在那儿。

“哎,你不能这么想啊,换了我们仨儿中的任何一个人坐林知许旁边都很难发现他中暑了,可能以为他打瞌睡呢。”罗有为是真不知道中暑是什么反应。

“我先去医务室了,许姨估计快到了,你们回座位吧,今天有什么作业明早你们跟我说一声,我课间再做。”说完话,陈旭就离开了教室。

回到医务室后又等了一会儿便看到许曼曼跑了进来,没了平日里的优雅,只剩焦急。

“怎么中暑了?哪儿难受呀?小旭呢?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她挨个摸着俩小孩的额头。

“妈,我已经好多了,就是还有点晕乎。”林知许还是有些乏力,说话也轻声细语的,没了往日里的活力。

“我没事,许姨。”陈旭起身给林知许找鞋,许曼曼将林知许扶起来坐着,陈旭拿着鞋往他脚上套。“哎…你别…我自己能穿。”上完体育课出了汗,林知许最怕别人觉得他埋汰,脚一抬,不让对方给他穿鞋。

“给我吧,我不嫌弃自己儿子。”许曼曼想去接过陈旭手里的鞋。

陈旭没给,轻轻拽着林知许的脚给他把鞋穿上了,背上一个书包,另一个被许曼曼接了过去,两人掺着林知许出了医务室。

坐进车里后许曼曼给林置回了电话:“吱吱没什么事,我接他和小旭一起回家了啊,你别急,跑现场要注意安全。”

林置今天加班,下午接了个案子,回到家时已经近10点了,他先是去房里看了看睡着的儿子,紧接着去书房找许曼曼,“你怎么还熬夜呢?”

“睡不着,就来书房待着。”许曼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在医务室里看着陈旭给林知许穿鞋,回到家后也一直守,林知许手一抬,他就问是渴了还是想上厕所,“咱们让小旭住家里,不是为了让他照顾吱吱的,怎么会这样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觉得他自己还是个孩子,不用去照顾另一个孩子,但他也是真心想对吱吱好,小孩子没想这么多,他想这么做就去做了,只有大人才会去考虑前因后果。”林置一直都知道陈旭那孩子特实在,心又诚,“你不让他做,他反而不自在。”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夫妻俩也发现陈旭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孩子,心智甚至有些过于成熟,但又能看得出他对家里人都是诚心诚意的,不掺杂着讨好或者卖乖,他总是悄悄做事,做完了也不让人知道。有他在家,林知许没再让夫妻俩操过心,他不是在帮着林置许曼曼照顾孩子,而是领着林知许往更好的方向走,不足十岁的孩子已经有非常明确的是非观和对未来的规划。

“我知道小旭是好孩子,哎……我就是心里有点难受,你懂吗?”许曼曼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电子笔在桌面上敲着。

“等着,我马上去叫他起来训两句,怎么能让他美若天仙的许姨难受呢!”林置作势就要往外走。

“哎!回来!你烦不烦人!俩孩子明天还上学呢!”许曼曼低声喊着,跟着林置出了书房,“你快洗澡去,今天去医院了?一身消毒水味儿。”

“可不是吗,一个病房的,两边的病人家属起了争执拿着水果刀就把人捅了……”林置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许曼曼回了卧室。

翌日早晨,林知许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活泼性子,客厅里全是他叽叽喳喳的声音,抱怨昨天的太阳有多烈,操场都晒得烫脚,吃完早饭林置送他俩去上学,许曼曼则出发去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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