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星野悠的问话,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仿若心有灵犀,刹那间默契地缄默不语,同时抬头看向他。
星野悠迷惑地下了水,还控制着不让身体背对两人,但或许是降谷和诸伏景光关系好吧,他们正对着星野悠,正巧给了星野悠掩盖自己的机会。
水波悠悠,温热的水汽袅袅升腾,在空气中氤氲,渐渐凝结成一层朦胧的白雾,将几人的身影衬得影影绰绰。
露天浴汤上空是闪烁的满天繁星,下方是粗砺的岩石,已经被水波冲刷得光滑,淡淡的硫磺气息映入人的鼻翼。枫叶顺着树的痕迹飘悠悠落在池水上,星野悠扬起手,那细碎的波纹传导着水的张力,打着枫叶流向对面的两个男人面前。
降谷零赤裸着半身,有力的臂膀靠在温泉的石台上,水波调皮地时不时漫过他那线条分明的蜜色胸肌,又顺着身体蜿蜒流下,在光线下反射着诱人的光芒。
而诸伏景光静静的靠在一旁,半阖着眼,同样赤裸着半身,灯笼亮起昏黄的光,打在诸伏景光冷白的皮肤上,像是为他覆上了一层暖暖的线条。
星野悠望着面前的两人,也陷入了倦怠的氛围,他懒懒地靠在石台上,白皙光洁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荡漾的水波,涟漪一波波地泛开,传到对面的两人身上,如同温柔的手一样轻抚。
渐渐地,星野悠只觉眼皮愈发沉重,终是缓缓闭上眼睛,手臂也懒散地搭在了石台上,彻底沉浸在了这片温情中。
他缓缓睡去。
————
朦胧间,星野悠听见有人不断轻声呼唤他起床,他不耐地翻了个身,却抱在了一片湿热的胸膛上,这胸膛的主人仿佛吓了一跳,说:“零,小悠好像很累的样子。”
星野悠没有在意,依旧闭着眼睛,另一个方向的声音说:“可是……总得让他穿上衣服。”
那磁性的声音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他们没了动静,靠着的胸膛主人也不动了,星野悠安心地继续趴着,温柔的水连接着他和这个强大的雄性,仅仅是简单的肢体接触,星野悠就感到了一种微弱的能量反应,尽管微不足道,但对星野悠而言,却如同沙漠中见到了绿洲的旅人一样。
——他抱得死死的。
可过了一会,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算噪音,却对星野悠这个将要入眠的人来说相当嘈杂,他难耐地蹙着眉,可是忍了一会,那声音反而愈演愈烈起来。
‘吵死了。’
他模糊地想。
耳畔一个愈加飘渺的柔和声音说:“你吵到小悠了。”
‘他怎么知道我内心的想法?’这个思绪一闪而过,星野悠就感到耳朵被一双手轻轻的合上,耳边那时刻不停的噪音也变得模糊起来。
星野悠又缓缓地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诸伏景光见星野悠表情不再不适,又看向一边穿衣服的降谷零。
“总不能在这里干耗着,”诸伏景光认真地说,“我们还是要叫醒小悠的,而且这个时间阵平他们应该也泡好温泉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诸伏景光低头看着星野悠疲惫的神色,也是不忍心叫醒他。
“真奇怪,小悠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一副很累的样子。”降谷零观察星野悠的神情,担忧道:“一副被榨干精力的样子,明明醒着的时候看起来毫无异常,但是睡着后就不自觉地表现出不适的神态。”
“他白天的时候,是在强忍着不适和我们生活吗?”
是在忍着什么?
痛苦吗?
但是这个问题,星野悠是永远不可能告诉他的,正如同星野悠不可能把尾巴的事也告诉他们一样。
只能是降谷零他们默默发掘星野悠的秘密,等有天他们能彻底解决时,再和星野悠摊牌。
想到这,降谷零又瞬间意识到一件事。
‘我已经准备进入公安,成为一个卧底。’
怎么可能守在星野悠身边帮助他?
降谷零沉默地低下头,看着星野悠的睡颜,也看向了星野悠靠着的诸伏景光。
景光同样一脸担心地望着星野悠,丝毫没发觉降谷零的打量。
谁能代替他,守在星野悠身边呢?降谷零沉默地想。
只能是他的好友、童年时期就一起玩耍的幼驯染、哪怕分享同一个零食也毫不介意的最好的朋友——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是最好的人选了。
同时,降谷零也知道,诸伏景光喜欢星野悠。
未来他们可能在同一个刑事科共事……甚至……
想到这,降谷零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情绪,他按下内心的复杂,用理智推测道:‘交给景光,是最好的选择。’
————
星野悠被叫醒了。
当他醒来时,就看见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已经衣冠整齐地站在他身边。
诸伏景光收回手,对星野悠笑道:“你怎么这么累的样子?我们没有打扰你,研二和阵平问了一声,我们说你已经提前回去了,回头要向他们道歉啊。”
星野悠猛地睁大眼睛。
见此,降谷零上前,佯装无知道:“你天天晚上都在被窝打游戏吗?怎么今天出来玩也这么累的样子,下次不可能再叫你了。”
星野悠眨眨眼,呆呆地摇摇头。
他也没否认是不是,降谷零也不强求,只是降谷零左右看了一眼,说:“那我们先出去了,你换好衣服,我们门口等你。”
说罢,两人双双出了门。
星野悠眨眨眼,望着他们出了门。
“真奇怪。”他摸了摸脑袋。
“真体贴的一群朋友啊。”
星野悠感慨,同时下定决心,对这么好的朋友出手算什么事呢,之前他本来打算饿到极致时随机从朋友里选一人吃掉,但是今天这件事让他见识到友情是多么的伟大。
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破坏掉这么好的友情呢!
这绝对不行。
星野悠摸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算太饿的肚子,默默决定。
————
半夜时星野悠就后悔了这个决定。
温泉结束时那种不太饿的状态似乎是骗他的,仿佛是他饿懵了时的一个错觉,就仿佛他吃了小零食一样的错觉,但现在看来完全就是饿过头了身体骗他的!
星野悠,穷凶极饿,上线。
他好想咬人啊。
但是咬人会破坏他美好的友情。
唉。
星野悠思索片刻,最终认为友情算什么鬼东西。
一个饿昏的魅魔难道能在乎友情这种东西吗?
友情纯纯就是现代社会中资本主义给人类营造的幻觉,星野悠是魅魔,他不在乎!
他静悄悄地打开窗户,消除指纹,跳下窗台,像是一片落叶落在地面上的轻而易举,星野悠快速卸力,然后来到了一处窗户没关的窗台。
他鼻翼轻动,捕捉到一股气息。
——强大灵魂的香味。
又一个轻巧的跳跃,星野悠附在墙上,借着窗户的缝隙,探头窥伺房内的事物,屋主似乎已经睡下了,床上的被子一起一伏,尾巴急不可耐地从后腰探出,漫无目的地在空气中肆意探索,像是在探寻猎物,偶尔划过墙面,带起细微的墙灰簌簌落下,落在墙角的地面上。
墙面上赫然已经有了几浅浅的划痕。
不过星野悠并不在意,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床上的男人,然后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动作迅猛而又不失轻盈,迅速俯身钻了进去。
转瞬之间,他如闪电般扑向床上的男人,双手精准地按住对方脖颈,掀开被子,试图打晕他。
只是床上的男人反应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男人吓了一跳,然后瞬间反应过来,借着转身之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被子死死焊在星野悠身上。
诸伏景光对上了星野悠散发着红光的眼眸。
但是诸伏景光神情却并不显得惊奇,甚至有几分无奈,他死死地按住挣扎的星野悠,而另一角的被子赫然探出一条尾巴,尖端却不如以往的柔软毛绒,反而锐利无比,泛着丝丝金属般的寒光,恰似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长蛇一样灵活的尾巴正要刺向诸伏景光,却见他仿佛已经有了预料般,伸手接住了尾巴迎来的攻击。
尾巴仍在挥舞着,但诸伏景光已经一手尾巴,一手按住星野悠的脑袋。
他虔诚地吻了上去。
黑夜中,诸伏景光睁开眼睛和星野悠对视,那双眼眸仍在闪着红光,只是手中原本攻击性十足的尾巴却不再反抗,金属般的材质也逐渐转变成毛绒绒的材质,诸伏景光一边轻柔地撸着尾巴安抚,一边似是献祭般亲吻着。
星野悠的嘴唇柔软,甜蜜,像是勾人的应许之地,含着蜜与糖。
诸伏景光的手稳稳地按住星野悠的后脑,手指微微陷入那柔软的发丝间。
星野悠的尾巴,原本还在诸伏景光手中不安分地扭动,此刻却如同被驯服的小兽,温顺地蜷缩在他的掌心,毛绒绒的触感如同最轻柔的羽毛,轻轻扫过诸伏景光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红眸的星野悠意识到了什么,沉浸在诸伏景光自愿的献祭中。
他吸吮着,却仍不满足于这潺潺的能量流速。
星野悠想要更大的。
他双手伸出,探向诸伏景光的下身。
“这可不行。”诸伏景光瞬间制止道。
但是他一只手在星野悠脑袋上,另一只手安抚着魅魔的尾巴,没有余力去制止星野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