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带头的将领盯着唐槐仿佛要把她看出个洞来“你可是青鸟国的百姓。”
青鸟国啊,唐槐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这个国家在绝境逆生里也是有记载的,是很多年前距离赤焰最近的国度。青鸟国靠近绿星国,所以风光旖旎景色秀丽,而且人人都有和动物交流沟通的能力,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国家自然讨厌铁血冰冷的赤焰国人。
“小人都是为了将军和城主绝无二心,若是有半分虚掩言天打雷劈。”唐槐只好迎上将领的目光,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将领坚决的脸色已经开始动摇,唐槐忽然灵光一现,这具身体的主人身份应该也不一般,不然绝不敢只身闯沙漠的。
果不其然,唐槐从破破烂烂的口袋里翻到晶莹剔透的玉石。她把玉石递给将领趁热打铁说道“我是来找托亚文小姐的。”
将领看见了信物,彻底撤销了对她的怀疑,甚至尊敬地向她行礼“小人无理冒犯了贵人,还请跟我们来。”
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也让唐槐更加应证了自己的猜测。留下一批人拦住怪物,将领带着唐槐踏进了赤焰国的边界泯阳城。
唐槐被带到间小屋子里,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了精美的餐具和茶点。没等多久穿着朴素但活泼明媚的托亚文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唐槐。
打量这个气质和副本里判若两人的孩子,唐槐的心里荡漾开了一丝不属于她的情绪波动。
“阿袅,你终于从青鸟国回到赤焰了。”随着托亚文喊出这具身体的名字,一些她的记忆也浮现在唐槐的脑海中。
阿袅是某位公爵的私生女,因为上不得台面被送到孤儿院,才认识了将军托亚安和托亚文。五年前,青鸟国联合绿星国向赤焰国施压,大军压境国王迫不得已想到了送质子的法子。但是身为人父,哪里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吃苦受累,更何况赤焰王室本就子嗣凋零。
于是他找到了无依无靠的阿袅,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封为公主,送到青鸟为质。赤焰国君多年来卧薪尝胆,国力愈发强盛,青鸟国感到压力才放回了阿袅。但从她一人穿越沙漠来看,青鸟国其实根本没想让她活着回到赤焰。
而现在很可能就是那位将军殒命的时间段,仔细想想他也不过弱冠之年,而托亚文还只是十岁的孩子。
望着眉飞色舞讲述赤焰国趣事天真无邪的托亚文,唐槐不禁想是不是因为哥哥的死,她才变成那副疯狂无所畏惧的样子呢。
“碧水公主,帝沙小姐。”侍卫装扮的人敲了敲门,毕恭毕敬地走进来之后说道“城外来了许多不好对付的怪物,将军命我带你们和百姓立刻出城,退避到阴火城。”
“哥哥什么意思?要我们做逃兵吗?”托亚文的神情由惊愕转变到愤怒“泯阳城什么时候连普通野怪也能围困了?”她柳眉倒竖,圆润的杏眼平添几分杀气。
“不,小姐不是逃兵,是战士,保卫百姓的战士。”侍卫坚定地说“小姐是整座泯阳城最强大的魔法师,只有你能保他们安然无恙。”
面对着目光如炬的侍卫,托亚文的怒火迅速平息下去。她不甘心地攥紧拳头,但还是跟在侍卫后面,唐槐默默无言的伴随在她身侧。
城里的百姓惊慌失措,尖叫哭泣之声不绝于耳。城楼上烽火连天,几乎染红了半边漆黑的夜像是鲜艳的晚霞。
托亚文手中的法杖发挥出巨大的力量,阻挡住想拦路截杀百姓的怪物。唐槐的藤蔓在这里也没有了限制,肆意的到处生长盘踞,被缠住的怪物都能拖住十几分钟的时间。
唐槐从已经被捅的千疮百孔的怪物腰间拔出自己的匕首,甩掉上面沾着的鲜血继续击杀下一只。
自开始的恶心干呕肝胆俱裂到后来的毫无波澜,直到最后唐槐眼中已经只剩下一片斑驳的红。
离阴火城只余几百米时,他们的队伍和被派来支援的士兵汇合了,一路狼狈不堪逃进阴火城。
怪物就好像有人指挥,只在泯阳城周边活动,从始至终没有一只怪兽踩进阴火城的攻击范围。
唐槐发现了事件的不同寻常,她相信托亚文也发现了。不管是将来的她,还是现在的她。这不像是赤焰国记载当中的意外事故,倒像是有预谋有计划的针对围杀。
夜里,唐槐听着泯阳城百姓们断断续续的哭声,听着风的咆哮声和阴火城换岗士兵的脚步声根本毫无睡意。
她坐起来拔出匕首仔细端详,怪物数不胜数她收割人头不费吹灰之力,攒下的击杀数早就够匕首升一级了。
更何况她任务的时限只剩下两天,迫切的需要一把趁手锋利的武器。唐槐毫不怀疑任务如果失败,她真的会被喜怒无常的托亚文打得灰飞烟灭。
升级之后匕首不再是如同烂铁的深灰色,刀柄变成了木质的非常有光泽,像是打了蜡。刀身的打磨更细致了些,刀鞘上还雕琢了一些形状犹如花瓣的精美图案。
唐槐满意的把匕首插回刀鞘里,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穿过一排排因为疲惫和惊吓已经沉睡的普通百姓。
推开陈旧木门,发出轻轻的吱呀的一声。唐槐的手顿时僵在了门边上,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
“阿袅,你是要回泯阳城帮我哥哥吗?”穿着铠甲的托亚文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唐槐走到一边问道。
唐槐看见了她眼里的红血丝,也看见了她脸上的执拗和倔强。她甚至怀疑托亚文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留在阴火城的打算,她只是在完成兄长给她的任务罢了。
“是。”唐槐也不打算隐瞒。而且以托亚文的聪明,就算她不说也猜得到。
“我和你一起去。”不是恳求,而是命令。“好。”唐槐没有理由拒绝,如此强大的助力不要白不要。
“但是我们得小心,要是有人发现,我们肯定会被严加看管,到时候就彻底没机会帮你哥哥了。”唐槐再次提醒托亚文。她是相信托亚文的心性的,但这次的行动必须万无一失。
“我知道,我有能不被发现的办法。”托亚文并不等唐槐反应,她兀自拿着自己的法杖在地上画起了图形。唐槐站在一旁,努力辨认着这图案的含义。
“好了。”短短几分钟,托亚文虚脱般的用法杖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她握住法杖把顶端用力地插到了图形的中央。
金色的流光霎时从中心位置顺着托亚文图案的走向快速游走,直到形成一个复杂的圆形图案。
托亚文少顷将唐槐拽到自己身侧,图案开始缓慢下沉,唐槐最后听到的是士兵的惊呼声。
有一小段时间,唐槐的五感被屏蔽,好像进入了一个无比混沌的状态。脑子里光怪陆离的线段图案纵横交错看得她脑袋疼。
等她意识清明起来,已经在泯阳城的一条小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