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玉走到南校门的停车场,看到了停靠在绿茵下的黑色库里南,车窗贴了黑膜,完全遮挡了里面的光景。
那天去海洋馆就是坐的这辆车,所以栢玉记得它。
黑色豪车位置很靠后,栢玉在铁盒子丛林中穿行,走向了那辆车。
周秘书看到栢玉来了,下车给他开了门,“栢玉先生,老板一会就过来,你先在这里等等。”
“好。”
栢玉钻进车里,空调的温度偏低,真皮座椅十分柔软,干燥舒适的环境完全与外界区分开来。
他把书包解下放到怀里抱着,只见周秘书把车门一关,上锁就走了。
“?”
栢玉看着车窗外远去的周秘书,心里愈发忐忑起来。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下午三点还有一节曲式分析课,等会还得回去上课,司徒璟应该会放自己回去的吧?
原本只是给秦少歆编曲而已,司徒璟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得向他解释一下。
栢玉把书包解下来放在座椅上,戴上耳机听着编的曲子,注视着停车场外的道路。
司徒璟过来了,后面还跟着穆晴空。
穆晴空看上去好像不知道司徒璟会突然来这里,快步追着司徒璟,微卷的头发随步伐飘忽摇摆,笑容洋溢的样子。
司徒璟看到穆晴空,停下脚步对他说了两句话,继续往停车场里走了。
穆晴空有些失落,没有再跟上,一直站在那里注视司徒璟的背影。
栢玉心里冒出一个疑问:穆晴空喜欢司徒璟吗?
车门被打开的瞬间,栢玉挪动位子,躲到最里面,余光瞥见周秘书上去和穆晴空说了什么。
司徒璟神色冷峻,看了栢玉一眼,栢玉立刻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书包。
男人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车厢里陷入冷寂的压抑气氛。
司徒璟慢慢侧眸,目光从栢玉的脸颊往脖颈、腰身扫视,“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栢玉被男人的视线包裹,感觉毛毛的,停顿两秒后,鼓足勇气把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还记得在星洲的时候,我跟你提起过那个偶遇的学弟秦少歆吗?他真的不是骗子,现在就在这里的舞蹈系读大一。”
司徒璟冷淡地问:“然后呢?”
栢玉以为司徒璟真的在听自己解释,只想着说完话就下车回学校,而对之后的风暴没有丝毫察觉。
“前段时间,这个学弟请我帮他编曲,刚才我们在舞蹈室,正在放编好的曲子试效果,就这样。”
“哦。”司徒璟拉长尾音,冷峻的脸上没有露出过多的表情,“他只是你的学弟?”
栢玉点头,“是的。”
司徒璟抓住栢玉的手,把他生生拽到自己面前,“我看他不像只想当你的学弟。”
栢玉在刹那间跌跪到司徒璟的身上,他的瞳孔骤缩,惊慌地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不是的——”
司徒璟直视着他的双眼,“我已经给你足够的自由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不喜欢被蒙蔽。人要有契约精神,栢玉,你太让我失望了。”
栢玉的手被拽得生疼,“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搞第二只船,我没有做任何违背你的事情!”
“你敢。”
“我不敢!”
司徒璟将栢玉的下巴钳住,凝视了他几秒,“你想告诉我,你只是凑巧去了秦少歆的家,凑巧拿了他的公寓感应卡?”
栢玉睁大双眼,想起那张放在书包里的感应卡,急忙解释:“上次我编曲的时候电脑坏了,去他家借了他的电脑用。他把感应卡给我,说让我有需要的时候去他家用电脑,他忘记钥匙的时候也可以找我开门。我之后也没有去过。”
司徒璟嗔笑一声,手上的动作更用力了,“我给你那么多钱,你连一台电脑都舍不得买,犯得着钻进别的alpha家里用?你还沾着他的信息素出来,是不是那天我不打电话让你过来,你就打算在他家留宿?!”
栢玉微微皱眉,“当时电脑突然坏了,我就用了一下,去交作业。还记得那首曲子吗?我问过你的。就算你不打电话,我也会回家,我知道亲疏有别的。”
司徒璟幽深的眼眸眨着,深吸一口气,仍然没有放过栢玉的意思,反倒话音愈发森冷:“海洋馆那天他也在,你没有要解释的吗?我在停车场等你的半个小时里,你也是凑巧遇见他,把那只本来给我买的冰淇淋给他吃了?”
栢玉有些不解地看着司徒璟,“我手机没电,是他借我充电宝的。冰淇淋要化了,我没有等到你,自己也不能吃冰淇淋,所以就给他了,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只是在树荫下坐了一会,什么都没干,你去调海洋馆监控看。”
他不明白,司徒璟何必为了一支冰淇淋质问自己?
那天他只是听旁人说那里的冰淇淋很好吃,来海洋馆的人都会买,所以才买一支想让司徒璟体验一下,但是他也拿不准司徒璟会不会吃,早知道就不买了。
司徒璟压着嗓音,“你以为我没有看过监控吗?你们还一起去过海龟馆。”
栢玉满脸震惊,任何一个正常人都知道查监控是对待犯罪分子才用的手段,司徒璟凭什么用这种方式对待自己?以前只是查查手机,现在居然连去过的地方监控也要查。
“就为了这个,你竟然去查监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神经敏感,怀着恶意揣度别人,不累吗?!”
栢玉气鼓鼓地撑起手,使劲怼向司徒璟的下巴,司徒璟轻而易举把他的两手锁住,双膝夹住他的腿,两人以奇怪扭曲的姿势缠在一起。
“你觉得他三番五次这样向你示好,正常?”
男人的视线太过犀利,栢玉别过脸,胸口气得起伏着,却又无法动弹,“朋友之间怎么不正常?”
司徒璟猛地把栢玉反压到座椅上,按住双手,高大的身影完全覆盖住他,“我说了只有我可以摸你,你还让他碰了,你猜猜接下来他要干什么?!”
车厢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令人喘不上气,栢玉无奈地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司徒璟的控制欲越来越强?哪怕是熟人的一次偶遇,一次开心时玩闹的触碰,自己都没办法正常地拥有。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这样的时刻快进一点就好了,直接跳到合约结束。
栢玉闭上了眼睛,不说话,手上也不用力挣扎了,但是依然绷紧着双腿。
男人厉声道:“回答我!”
栢玉睁开眼,依然别着脸,“你总是这么小题大做,照你的说法,我拉的粑粑会在下水道和别人的粑粑黏在一起,那你是不是也要去强行分开?”
司徒璟将手掌覆在了栢玉的头顶,腕部施力后压,强迫栢玉仰起脸,让他和自己对视,“你以为我在跟你玩抽象吗?”
栢玉被迫直视司徒璟那双幽深锐利的眼睛,里面倒映着自己,两人就那么对视几秒,栢玉怯懦地眨了眼睛。
仿佛这次的争吵和以往不太一样,到底是什么不一样,栢玉说不清,只觉得司徒璟很凶。
两人之前建立的那点微弱的信任,细微的让渡,到现在彻底土崩瓦解了。司徒璟回到那个高高在上,冷漠倨傲的国王,不容许栢玉再对他有一丝挑衅和反抗。
司徒璟用指腹揉着栢玉的眉尾眼眶,一字一句地说:“你该好好照镜子看看你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才会让你前夫昏了头和你结婚,连崔澈那个拆了蛋的alpha都对你穷追不舍。仗着自己是beta,就以为没人想要艹你是不是?多得是的人,他们只是没有明着来而已!”
栢玉脑袋嗡的一声,双眼涌出了泪光,整个人僵麻住了。
明明司徒璟什么贬义词都没有说,可是他的眼神、动作、言语无一都在提醒他,自己有多么愚蠢,卑微,甚至风骚。
“我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违背我和你之间的合约,我也需要和人交流!”
司徒璟薄唇紧抿,“你是说还要和他来往?”
“我给他编的曲子还没有最终完成,当然要和他联系。还记得我们怎么开始的吗?你出钱救我妹妹,我帮助你缓解信息素异常,抚慰你的易感期,就这么简单,其他的事互不干涉!”
说完这话,栢玉感觉头皮一紧,司徒璟更用力将他的头按住,让他脖子往后仰,“啊!”
“你知道秦少歆看你的眼神有多赤/裸吗?真的要等到他在你身上留下他的咬痕、体/液才算违背契约,我不会在这里质问你,我会直接做了他。”
站在练舞室外的司徒璟,看着里面的赤/裸上身的男生将栢玉托举起来,眼里只有怀里的人,目光灼热得连窗外来了人都不知道。
作为一个alpha男人,最清楚那种眼神代表什么。
司徒璟的暴戾被完全激发出来了,他贴近栢玉的耳边,用低沉的,看似温和的声音威胁,“你想和他继续来往,那就让你妹妹永远不要回来,好不好?”
栢玉的眼里透出一丝恐惧,司徒璟会杀人吗?
尽管栢玉待在司徒璟身边快一年了,从没真正了解过他。同时栢玉也疏忽了,司徒璟走到今天绝对有残忍可怕的一面,只是他从未见过。
这样有权势的人,要想抹去一个人和救一个人同样容易。
栢莉的排异状况刚稳定下来,仍然在S国医院养着身体,她的身边都是司徒璟安排的护工、医疗团队。
栢玉感觉自己就像被逮住后颈的小猫,无法动弹,生死予夺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我不会了,再也不了,我不让别人碰我了,只有你能碰我。”栢玉的双眼溢出泪水,哀求着仰视司徒璟。
司徒璟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还有呢?”
栢玉哽咽地说:“我给你买冰淇淋!”
司徒璟眉头蹙着,他仍然没有听到想听的,“还有呢?”
“我……”
司徒璟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栢玉脸颊,“你还要和秦少歆来往?”
“我要挣学分,我们大二有二十分的社会实践,需要完成两场中型音乐演出或者影视剧院编曲。我真的只是想给他编曲挣学分,把编曲发给他就不联系了,求你。”栢玉颤抖着,眼泪从他圆圆的眼眶里溢出来,落到真皮沙发上,发出轻微的嘀嗒声。
“你想要这点学分,我随时可以给你找一个地方。”
司徒璟来往的人里不是没有做娱乐业的,只需要一通电话,就能轻而易举搞定这件事。
无论是电脑、手机没电,还是学分,这些栢玉生活中的困难,在司徒璟这里都不值一提,但是他从没听到栢玉说起过。栢玉给他发的聊天消息,全都是机械的早安问候,天空照片、八宝的随拍,敷衍至极。
栢玉向司徒璟使劲摇头,央求着他:“我已经开始编了,我不想放弃这个曲子。我真的没有和他发生过什么,以后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的!”
司徒璟依然那副冷峻阴翳的表情,但是话音慢了一些,似在思考,“你喜欢你的音乐?”
“对。”
“那你该想想怎么讨好你生气的金主。”
司徒璟知道栢玉一直紧绷着腿,拼命抽出和他的距离,避他不及,他要让栢玉自己放弃抵抗。
栢玉往车窗外的校园大道看了一眼,回转过来,轻微抽噎也一下,“我下午还有课,等我上完课再去找你,可以吗?”
“你觉得可能吗?”司徒璟居高临下看着栢玉,“是你需要迎合我,不是我迎合你。”
“这里不合适,停车场外面会有学生和老师经过的。”
“谁敢看?”
司徒璟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也是云京大学校董会的成员或者重要人物。停车场很大,黑色豪车在众多轿车遮挡中,就算被发现了,以他的权势谁敢看?可是栢玉仍然对这种侵犯边界的行为不适,还有,这样很羞耻。
也许,这就是司徒璟想看到的,司徒璟想要他屈从。
栢玉脸色涨红,咬了咬下唇,不得不贴着司徒璟的腰,做些主动迎合的动作,难以启齿地说那个称呼,“主人。”
司徒璟松了栢玉的束缚,低沉地说出一个字,“脱。”
栢玉伸手帮司徒璟把西装外套脱了,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纽扣。因为双手被捏疼了,有点脱力,解得很慢。
男人正冷冷注视着栢玉的动作,栢玉加快了速度,手有点抖。
解到倒数第五颗扣子的时候,司徒璟推开栢玉的手,三两下解开衬衫,把栢玉的头扣到他结实的胸膛上。
司徒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