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这句话说完，整个屋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连刚刚还激烈反对的亿酒都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萧闻礼才主动打破了宁静。
“你刚刚说什么？”他斟酌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是我的理解有问题吗？”
系统？
古代？？
他仔细打量谢长安此时的表情，甚至还想伸手去摸对方的额头，试探一下有没有发热。
不然正常人会说这样的胡话吗？
结果谢长安下意识侧身躲了过去。
萧闻礼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和对方大眼瞪小眼。
谢长安抿起嘴，坚持道：“我是说真的！”
萧闻礼叹了口气，默默收手坐回原位：“就算你不想说，也不要随便编理由来骗我！”
“那你说，就算这一切都是我编出来的，长乐总不能是被我请来配合演戏的演员吧？”谢长安明显有些急了。
他这话倒是把萧闻礼给问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萧闻礼试图在脑子里将一切理顺，“你师妹杜长乐也跟你一样是从古代穿越来的？”
“但是你先穿成华国人，她后穿成O籍华人？”
谢长安连连点头，虽然十分艰难，但还是努力跟萧闻礼讲述他穿越的始末。
又说了好久，说得谢长安口干舌燥，又喝掉了两杯水，萧闻礼还是半信半疑。
“你说你绑定了系统才会穿越……真的有所谓的‘系统’？”
他虽然不看小说，倒也不是老古董。
他爸和妹妹都在娱乐圈混，一些小说和剧本的新奇题材他倒也有所耳闻。
可那都是杜撰出来的，就跟外星人一样，现实中又不会真的存在……
“不信，我让你看看！”谢长安嘴上这样说着，转头就去看亿酒。
亿酒早在抗议无效的时候就选择了躺平，像一坨仓鼠一样，在餐桌上摊开，把自己当成旁观者，看着谢长安努力地跟萧闻礼解释。
不等谢长安问它，亿酒就主动说：【没用的，长安！】
【我们系统是只有同为系统和宿主才能看见，声音也是一样的，普通人就算直到系统的存在，也永远无法见到系统……】
【这是主系统与世界意志的约定。】
谢长安又沉默了。
紧接着，他想到了什么，点开系统界面。
亿酒好奇地飘过去，【你的萧哥看不见我，当然也不可能看到系统界面！你就算——】
它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凭空出现在它的头顶，然后就是眼前一黑……
差点被不明物体砸到的亿酒直接飘得老高：【卧槽！】
系统商城！！！
系统商城里买的商品总是普通人都能看见的吧！不然岂不成了皇帝的新衣了！
它怎么之前没想到这一点！
谢长安见萧闻礼双眼紧紧盯着他从系统商城下单的“温度调节工作服”，稍稍松了口气。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能看到的。
但在萧闻礼看来，谢长安从之前那句话开始……不，应该是说出系统的时候，就像被什么附体了一样，行为变得越发古怪起来。
不仅像是能看到他看不见的什么存在一样，还像一些未来高科技题材的影视作品中的角色那样，手指在空中滑动、虚点，仿佛在操作一个不存在的平板。
萧闻礼是真的很担心他的精神或者心理出了什么状况。
刚刚还在考虑怎么委婉地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就见半空中有什么闪了一下，一个像是快递包裹的灰色袋子凭空出现，“砰”地落到了桌子上。
萧闻礼脸上的惊讶遮都遮不住了，“你这一手？是学的魔术？？？”
“……”谢长安艰难地回答：“这是从系统商城购买的……温度调节工作服！”
见萧闻礼还是不信，他只好拆开包装。
系统商城提供的外包装没什么特别的，是一个普通的灰色袋子，里面是一套红色的工作服，除了设计向时装靠拢，看起来和普通的工作服没太大差别。
谢长安伸手摸上去，只觉得这料子十分特别。
或许……真的有些控温的作用呢？
但真要他穿上测试，萧闻礼恐怕更愿意相信是他内力深厚不惧寒暑……
谢长安看了眼自己剩下的积分，咬咬牙，从系统商城的技术分类里挑了个最便宜的，点击购买。
在萧闻礼惊异的目光中，餐桌上又出现了一块朴素的黑色硬盘。
“……这是什么？”
“全光谱垃圾识别矩阵工作站！”谢长安照着系统商城给的介绍读出来。
对上萧闻礼怀疑的目光，他求饶一般地举起手：“萧哥，它真的叫这个……好像是个挺厉害的技术。”
萧闻礼看着谢长安脸上“别问我，我也不懂”的七个大字，又叹了口气，抱来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硬盘连接上去。
刚打开硬盘的时候，萧闻礼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看了几分钟，他脸上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
“我先去打个电话。”
他一手端着笔记本，一手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好一会才回来。
似乎是确定了什么，萧闻礼指着硬盘问：“这个……也是系统给你的？”
谢长安借此机会，再次将绑定系统和恢复内力的事抖了个干净。
萧闻礼这次终于相信了……或者说，他是不得不信！
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谢长安说的那些东西还是有些超越他的想象力。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抱拳撑着下巴，开始审问起来。
“所以……你在福利院那些年是残留的一魄在控制这个身体？这是你本来的身体？而不是什么另外的人？”
“是的。”
听到这个答案，萧闻礼稍稍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至少就不是那个可能是宁颂栗的谢小鹰，被什么外来的孤魂野怪占据了身体！
“你灵魂的年龄……在古代就已经已经25岁，而不是19岁？”
“对的。”
竟然是25配28！
大三岁，抱金砖！
“那我一开始不是白纠结了……”
萧闻礼小声感叹一句，抬头见谢长安疑惑地看向他，又继续发问：
“……你的师门青鹿山，师父、师妹还有师弟，都是你在古代时候的经历？”
“嗯嗯。”
“那你是被系统带回来的，你师妹又是怎么回事？”
“她是我抽奖抽中的。”
谢长安简单解释了一下系统里的声望抽奖，最后还感叹了一句：“可惜那张‘旧的追忆随机卡’在用掉之后就消失了……”
萧闻礼艰难地吐槽：“我只听说垃圾桶里能捡小孩……”
他现在脑子里的信息量有些大……
也在此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萧闻礼看了几眼对方发来的信息，问谢长安：“你知道刚刚那个硬盘里放的是什么吗？”
谢长安挠挠头，“很厉害的技术？系统商城里写着：是‘超越这个时代至少20年的技术’。”
“是的，”萧闻礼叹了口气，“这不是你应该拿出来的东西，你真的……是想用它来完成你的任务吗？”
谢长安猛地摇了摇头，“那只是为了证明系统的存在，从系统商城里买的。”
“我只想按团队任务的要求，建一个专业清洁工团队……”
然后又小声补充道：“就是还需要一笔投资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谢长安愿意将事业更进一步，他也是十分支持的……
萧闻礼想到这，猛地回过神，眯起眼睛，“你一开始接近我……不会就是为了完成你的任务吧？”
谢长安：“……”
刚刚在给萧闻礼讲解系统的时候，他还特意忽略了关键人物好感度。
没想到萧闻礼一点就透，自己想到了这一块。
萧闻礼见他这躲闪的眼神，还能不知道吗？
好啊，原本以为碰上个赤诚直率的小朋友，结果这小朋友芯子根本没有那么小不说，连这个追他的目的都是另有所图的！
他审视地上下打量起谢长安，将对方看得越来越不自在。
不过就算谢长安是个大骗子，好歹老实肯干……
实际的好处他确确实实享受到了……
想到自己因为重重缘由已经素了半个多月了，萧闻礼直接站了起来，拉住谢长安的手腕，一言不合地往卧室的方向走。
这段感情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就让他看看谢长安的诚意吧！
“啊？萧哥？”
谢长安还搞不清楚情况。
他们一开始不是在吃饭吗？后面又变成审问大会……只是，怎么审到一半……要审到床上去了？
萧闻礼被他这么一叫，回了头，这才注意到谢长安身上奇奇怪怪的红色斗篷。
眉毛一拧，他意识到自己一下午加晚上忘记了什么。
看了看自己身上从办公室穿回来的衣服，还有餐桌上吃了一半的饭菜、衣服、电脑和硬盘，他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
萧总的强迫症迟到了好几个小时，这个时候终于上线！
他先把谢长安推进浴室，然后去客卧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走进了浴室。
“萧哥？不先去收拾一下再洗澡吗？”
“等会再说！”
“你拿的什么？哎？”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萧闻礼不紧不慢的声音从浴室中传出来。
“圣诞老人谢长安，你因为在圣诞前夜说谎，被捕了！”
“啊？？？”
亿酒摊在餐桌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各种声音，淡定地掏了掏耳朵，明智地在不可描述发生之前，自己回了系统空间。
至于外面的俩人，让他们打去吧，不是都说床头打架床位合，它一个统，替人类小情侣着什么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