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玉莲的肩膀上留下过一个牙印,一看便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玉莲。”
魏华贞视线上移看向她的眼睛,黑色瞳仁紧紧盯着她。
眼睛嘴角拉得很平,没有丝毫笑意,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谢玉莲掐了掐手心,心里暗恼。
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华贞只是想分辨一下真假而已。
谢玉莲打量了一下四周,确门窗都关好了。
抬手脱下了比甲,解开了冰凉的子母扣,拉下里面的长衫。
寒气袭来,白皙纤瘦的肩膀微微颤抖,起了鸡皮疙瘩。
她抬手摸向肩膀上的咬痕,面上羞红,向左边扭过头不敢看眼前的人。
抖了抖睫毛缓缓开口。
“这是你昨天咬的,你应该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我看看形状是不是吻合。”
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双肩,魏华贞低下头,慢慢靠近。
温热的鼻息洒在脖子上,冷香包围了她。
她、她靠那么近做什么?
砰砰砰,谢玉莲低着脑袋,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紧张得呼吸一滞,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鼻息撤去,肩膀也被放开。
魏华贞的轻笑声响起,像山间石缝里细细的流水,温柔轻缓。
“玉莲,不用那么紧张的,我只是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谢玉莲心跳平缓下来,睁开了双眼。
肩膀传来一阵清凉的痒意,她不自在地抖了抖。
蹙眉脸色微红,垂眸看向肩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什么东西,好痒。”
一只鬃毛细密柔软的毛笔,沾着湿润的白色药膏。
在她的伤口处打转,仔细上药。
魏华贞低着头,手持蘸了药膏的毛笔,紧盯着她肩膀处,细细描摹着。
红肿的牙印在白皙锁骨分明的肩膀上显得分外狰狞。
“我在给你上药,对不起玉莲。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你要是生气,可以打我骂我。”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缓缓抬起,对上她的视线。
“不要自己憋在心里,郁气发泄出来,你的心情会好一点。”
谢玉莲眼眶发酸,在家里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在意过她的情绪。
她只要听话地执行家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就行。
做得家人满意了,才不会挨骂。
看着魏华贞温和鼓励的眼神,还有那张清冷出尘的脸。
谢玉莲恶向胆边生。
伸手攀上魏华贞的肩膀,低下头隔着衣物咬了下去,轻轻厮磨着。
“嘶,玉莲、玉莲……”
魏华贞抱紧了谢玉莲的腰,嗓音逐渐暗哑。
听着耳边越来越粗的喘息,还有腰间越缠越紧,不安分摩挲着的双手。
谢玉莲顿觉不对。
后仰脑袋,推拒着魏华贞的肩膀,想从她怀里出来。
魏华贞放松了一点环在她腰间的手,低下头。
脸色微红,眼里含着点点水光看向她。
“玉莲不可以吗?”
那祈求的模样竟有几分可怜可爱,看得谢玉莲一时愣住了。
原来清冷的华贞也会露出这种软和的表情吗?
谢玉莲垂下眼眸,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缓缓点了点头。
幅度轻微地几不可见,却被魏华贞精准捕捉到了。
下一刻就被紧紧搂住,紧紧相贴。
耳垂一热,湿滑的舌头在耳廓打转。
“呜!”谢玉莲轻哼出声。
身体像过了电,轻轻颤抖着,手腕上的三清铃叮铃作响。
清冷的香气伴随着温热的吐息打在她的耳畔。
“玉莲可以用毛笔吗?”
被魏华贞的气息包围着,她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根本无法做出思考,也无法拒绝。
缠在她腰上的那双手,动作越来越过分。
哗啦,茶杯餐盒被扫到一旁。
魏华贞轻吻着她的脸颊,将她缓缓压在桌子上。
衣物堆在地上,身后是冰凉坚硬的桌面。
谢玉莲失神地望着房梁,搂紧了身上人的脖子,汲取温暖。
直到冰凉柔软的触感传来,谢玉莲猛然惊醒,睁大了双眼,惊呼出声。
“啊!”
眼里泛出来羞耻的泪花,脸色绯红地推搡上方的人,声音颤抖。
“华、华贞,你放了什么东西进来?”
“是毛笔。
我看书上那两个人是这么玩的,会很舒服的。”
魏华贞耐心解释着,手上动作不停,湿淋淋的水声不断传来。
“呜呜呜……我不要了,你走开!”
谢玉莲哭着用力推搡着身上的人,她没想到还有这种的……
她不能接受,太羞耻了,怎么可以这样。
魏华贞将她的手按在身旁,亲了亲她的脸,声音温柔地哄着她。
“我刚刚问过你了,你不是默认可以吗?”
谢玉莲扭头躲开她的亲吻:“我不要呜呜呜……”
见她哭得厉害,魏华贞亲了亲她的脸安慰她。
“别哭了,不行就不弄了。”
魏华贞放开了她,她连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挡住自己,一路小跑到了屏风后面。
屏风外面的魏华贞整理了下身上凌乱的衣服。
还以为能成功呢?玉莲防她怎么跟防贼似的?
要是对那个小画皮鬼暧昧些,让玉莲有点危机感,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她要玉莲以后主动来找她玩这些。
谢玉莲穿好衣服出来。
抬眼就看见魏华贞灼人的目光,低着头拿起桌上的餐盒就往外走。
刚出去没多远,迎面撞上了拎着食盒的小画皮鬼,谢玉莲不欲找事,急冲冲的就要离开。
小画皮鬼抬脚往右一迈,拦住了她,在她耳畔低语。
“哟,怎么眼睛都哭肿了,被朋友以为是冒充的了?”
谢玉莲瞪了她一眼,就急冲冲离开了。
小画皮鬼轻哼一声:“就这臭脾气,还想跟我斗。”
它走进了魏华贞的房间,就看见凌乱的桌子,茶杯和茶壶都被扫到了桌子的一角。
这打得也太激烈了吧,难怪她哭着出去。
被朋友误会是冒充的很难受吧,嘿嘿。
它将餐盒递了过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魏华贞。
“华贞,我带了你最爱的绿豆糕,你吃吃看。”
魏华贞接过餐盒放在桌子上,倒了两杯茶。
留小画皮鬼下来,一起边吃边喝聊聊往事。
“玉莲,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送绿豆糕给我的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小画皮鬼额头冷汗直冒,这我上哪知道去?
它低头盯着茶杯,仿佛杯子里的不是茶叶,而是金子。
魏华贞开始仔细讲述谢玉莲和钟颜之间的事。
记着吧。
记住玉莲和钟颜师妹之间的所有事,这样你才能更好地骗过钟颜师妹。
就在两人交谈甚欢时,钟颜打开门闯了进来,大声嚷嚷。
“玉莲大小姐,不许勾引我师姐!”
坐着聊天的小画皮鬼疑惑看向钟颜。
“啊?什么勾引?”
她们只是坐着聊聊天而已呀。
钟颜进来看见正襟危坐的两人,也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刚刚她在洗澡的时候,明明听见三清铃响了。
而且又是那种频率,也没有呼救声,谢玉莲这个贱人又和师姐睡了。
在有鬼的孙府里干这种事,也不怕被鬼看光。
就是因为听到这种声音,她才急忙穿好衣服过来准备阻止的。
怎么两个人在喝茶?
难道是她想多了吗?
还是三清铃坏了?
魏华贞见钟颜过来了,笑着连忙拉开椅子邀请。
“钟师妹来了?
快过来一起坐,一起聊聊天叙叙旧。”
师姐居然对她笑了,还邀请她一起坐,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钟颜晕晕乎乎地坐了下来,将要质问谢玉莲的事抛之脑后,忘光了。
夜晚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
谢玉莲一行人坐上马车就准备离开这里了。
孙寄语给她们准备了许多的干粮和果脯,正要说什么。
一个尖着嗓子的太监看着孙府门前的白色大灯笼魂幡,和披麻戴孝的孙寄语,有些惊讶。
“寄语姑娘,你们孙府这是怎么了?”
孙寄语擦了擦眼泪:“我的家人都被画皮鬼害死了。”
随后恭敬行礼,看向太监:“这位大人,我们认识吗?
看您的衣着不凡,您找我们孙府有什么事吗?”
太监摆摆手:“没什么,就是感慨孙姑娘和京城没缘分吧。”
家人死了,最少得守孝三年,皇上可等不了寄语姑娘那么久。
该离开这里了。
而且寄语姑娘装作不认识他,就是没心情和皇上续缘了吧,回头劝皇上另找其他人吧。
太监抬脚正准备走,却看到了魏华贞拉开马车车帘,探出头。
这张脸他可记得。
清风观首徒魏仙姑,听说下山历练去了。
怎么跑到浠水县来了,历练跑这么远吗?
太监抬起袖子遮住了脸,飞快跑远了。
可不能让她瞧见,清风观的道士最啰嗦了。
要是被清风观的老道知道皇上跑到浠水县来了,又得骂他宦官祸国了。
看着太监的背影,孙寄语只觉得奇怪,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可能是父亲的好友吧。
孙寄语收回视线,将一封信递给魏华贞。
“你们此去京城,会路过七祥村。
待天色晚了可以借住在宝琴的娘家。
只要帮忙把这封信送过去就行,寄语感激不尽。”
魏华贞接过信,塞进了袖子里。
“寄语姑娘放心,我会把信完好无损地送到两位老人家手上的。”
挥别孙寄语,赶了一天的路,她们终于到了七祥村村口。
谢玉莲撩开窗帘往外看。
天气已经逐渐转暖,村口马路两边开满了各色野花争奇斗艳。
马路往下就是一个大水塘,里面游着各色小鱼,听见车轱辘声就飞快躲进水里。
村口一颗大枫树,嫩绿的叶片,粗壮的根系,三人合抱都抱不住。
枫树下面堆叠着很多白色的东西,谢玉莲趴在窗边,探出头,仔细一看。
“是?
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