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兰克林靠在船舱里，他拿起手提箱，轻轻地打开，三枚马德拉黄宝石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明亮的色泽。

富兰克林：“这次的收获，比想象中的还要丰厚。”

邦奇递过来一杯热咖啡，朱莉则在一旁整理着装备。

“说说看吧，富兰克林，这次‘大丰收’到底有什么？”朱莉挑眉问道。

富兰克林啜饮一口姜汤，暖意顺着喉咙流淌到胃里，驱散了海水的寒意。

富兰克林：“我觉得值了，跑这一趟真是痛快。”

邦奇环顾四周，港口的警笛声依然刺耳，巨大的漩涡还在海面上翻腾。

邦奇压低声音：“美杜莎基地彻底完了，你把那些东西带出来了吗？”

富兰克林拍了拍手提箱，虽然外面湿漉漉的，但箱子里的东西完好无损。

他抬眼，看向朱莉和邦奇，眼神中带着深意：“早带出来了。还有一些……意料之外的发现。”

“哦，什么发现？”朱莉挑眉，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富兰克林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看两人的脸庞，又看向远处被警灯照亮的港口。

“咱们先离开这里。”富兰克林轻松的说，“找个安全的地方，慢慢聊。”

烈日当空，快艇如离弦之箭，在碧波万顷的海面上疾驰。

乘风破浪，激起两道雪白的浪花，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海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富兰克林打开收音机，音乐响起，伴着咸涩的海风和无尽的自由。

富兰克林：“首先，我们救出了玛利亚，虽然她的力量尚未完全觉醒，但她潜力无限。”

他撑着脑袋，看向马德拉黄宝石：“然后是这些，凯瑟琳之泪。它们不仅价值连城，更重要的是，它们是通往玛丽王后藏宝库的关键。相信我，这个藏宝库里的东西，远比任何金银财宝更有趣。”

邦奇吹了声口哨：“哦？我们终于要成为真正的寻宝猎人了？”

富兰克林笑了笑，继续道：“还没完呢，我偷偷拷录下美杜莎组织的情报与人脉，拿到不少他们的客户名单和秘密联系方式。这些东西，在地下世界可是无价之宝。”

朱莉点点头：“有了这些，我们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能占据主动权。做得漂亮。”

“不过，这次的动静太大了，”邦奇叼着牙签，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特别是你，老兄，直接把哥谭的天给搅了个底朝天，够酷的。”

朱莉驾驶着快艇，头也不回地补充道：“是的，你忘了说蝙蝠侠，我敢打赌，现在蝙蝠侠和他的小鸟们，正把哥谭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个底朝天，就等着你现身。”

富兰克林大笑：“这可不像你啊，朱莉，怎么下必赢的赌局呢！”

邦奇摇摇头，他习惯了两人互相打趣。

富兰克林怎么可能不黑暗骑士知道蝙蝠侠的强大，他也算尊重黑暗骑士的不杀原则，虽然其中有阿邵斯的部分。

但他也知道，现在返回哥谭无疑是自投罗网，最多是牢房待遇好些。

不过，像哥谭这么抽象的城市，他也属实不爱来第二回。

除非哥谭市再向他展示蝙蝠般黝黑的心灵，如果哥谭市真的有灵魂，想必是蝙蝠般的神秘、孤独、死亡与厄运、又或者是恐惧的化身？

“所以，保险起见，近几个月都不要在哥谭活动了。”富兰克林做出了决定，“我们换个地方。”

他看向东方的天际，水色淋漓的海面正有洁白的信天翁飞过。

“下一站，”富兰克林的声音带着他一贯的从容和潇洒，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已消散，“大都会。”

在位于哥谭港的灯塔上，蝙蝠女侠紧盯着屏幕上关于港口清理工作的最新报告，她那红色的斗篷在海风中微微拂动。

“你就这么把那个小贼放跑了？”

她头也不回地问道，她知道身后的身影何时出现，也清楚对方的思考方式。

蝙蝠侠的身影如同雕塑般伫立，深邃的白色目镜下，没有人能窥见他真实的想法。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一份加密文件投射到她面前的屏幕上，蝙蝠女侠撇撇嘴，上面赫然是关于美杜莎组织核心成员的活动轨迹，以及他们与境外某些极端组织的秘密联系。

“富兰克林的行动虽然高调，但却揭露了比几枚宝石更重要的东西。”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起，他划过已经烂熟于心的资料，“美杜莎组织涉及的绑架案，以及他们进行的人体改造实验，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如果不是他，我们可能还需要更长时间，才能摸清他们的底细。”

蝙蝠女侠转过身，抱起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些我已经看过了。所以，你允许一个国际大盗在我们眼皮底下作案，只是为了让他替你打扫哥谭的地下世界？”

蝙蝠侠的目光转向窗外，阳光透过百叶窗斑驳的扇叶，映照在他坚毅的侧脸上。

“我从不允许罪犯在哥谭作恶。”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每个棋子，都有它存在的价值，他带走了那几枚马德拉黄宝石，也顺手清理了美杜莎这个毒瘤。而他所掌握的关于美杜莎组织的情报，以及他对玛利亚的处理方式，他并非一个单纯的盗贼，蝙蝠女侠，他的目标精确，执行力果断，再加上他的能力，我们需要避免他彻底倒向地下世界。”

蝙蝠女侠叹了口气。

蝙蝠侠顿了顿，他隐蔽的观察了蝙蝠女侠的表情：“富兰克林知道玛丽王后的藏宝图的秘密，也暂时解决了血腥玛丽的困扰，这些是我无法轻易介入的领域。富兰克林是一个变数，一个我们需要的变数。”

蝙蝠女侠耸了耸肩：“所以，你是在承认，有时放走一只‘老鼠’，是为了钓出更大的‘狐狸’？”

蝙蝠侠没有否认，只是转移话题：“他暂时不会出现在哥谭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消化美杜莎遗留的烂摊子。”

火鸟通过机械电梯上来，她冲两位喜欢站在最高处的蝙蝠挥挥手：“蝙蝠女侠，我这边搞定了！孩子们都安置好了。”

火鸟向她挥手，蝙蝠女侠抱了抱火鸟，随即看向蝙蝠侠。

蝙蝠女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蝙蝠侠。”

蝙蝠侠看着午后的哥谭港，没有正面回答。

蝙蝠女侠转身，带着年轻的火鸟离去。

布鲁斯·韦恩站在中，深吸了一口气。

他能感受到凯恩的焦躁和不解，但这正是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

放跑他？

不，他当然不会放跑富兰克林，蝙蝠侠只是选择了某个更长远、更有效的策略。

布鲁斯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已知的信息串联起来。

玛罗的活体实验，儿童绑架案，美杜莎的秘密基地，以及那个被唤醒却又神秘失踪的血腥玛丽。

虽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正如他所说，富兰克林在其中扮演了关键的角色，打破僵局的变量。

他行事高调，浪漫，带着一种很多人所不具备的、甚至是有些危险的洒脱。利用地下世界的人脉和情报，但却非为了金钱，他似乎总在追寻某种真相，某种未知，或者仅仅是挥霍才华，供自己取乐。

这让他变得难以预测，也难以分类，又是一个不能以常理推断的疯子，却又有着罕见的侠气。

这不是阿卡姆的常驻客，一个能自如的游走于光明与黑暗边缘的艺术家。

他在黑暗中行走的异常轻盈，仿佛内心的诘问从未追上他的身影。

作为秩序的代言人，蝙蝠侠排斥关于混沌自由的论调，蝙蝠侠从披上黑色披风开始，便很少关心哲学，虽然他足够了解，但越了解就越发觉哲学的局限性。

书本上的认识世界的知识，已经跟不上哥谭快速发展的背景了。

更何况，哥谭市有位在世界范围内的混沌里都说一不二的大师，这样的人才出现一位已经足够拥挤，他委实不愿意见到第二位自诩为小丑的精神病人。

奎因也不行，皇后也不行。

也许未来有王，譬如蝙蝠王、小丑王、罗宾王什么的，哥谭的品味就剩蝙蝠和即将进阿卡姆登记姓名的超级反派了，当然，都不行。

他们的归宿要么是死亡，要么是阿卡姆。

如果把富兰克林大街的幽灵逮捕，他会像任何一个被关进黑门监狱的罪犯一样，被限制，被隔离。

那么那些他掌握的情报呢？那些他独有的人脉呢？他脑子里那些关于玛丽王后藏宝库的秘密，关于玛罗的了解，都会随着他的入狱而石沉大海。

蝙蝠侠对自己的拷问技巧有信心，但对哥谭孱弱的司法制度？

好吧，这是哥谭唯一剩下的司法制度。

双面人小心翼翼的拉了刹车，然后一脚油门，缄默踩了油门，让他的努力近乎推石头的西西弗斯，意思是有生之年他很难见到了。

不仅如此，寥寥无几的超级反派还是太小看哥谭的胃口了。

哥谭市的水深不仅有超查部，还有天眼会的领头人阿曼达·沃勒。

富兰克林掌握了欧洲的情报节点，如果富兰克林入狱，阿曼达不会错失这个机会，她一定会把富兰克林当作垫脚石。

倒不如说，拷问的所有技巧，就是为了服务这种高价值的情报源，拷问手法之繁杂，足以使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如果富兰克林落入阿曼达手中，那么他的一大票关于超级英雄的资料，想必会往外泄漏，这会直接引起身份危机。

他已经让蝙蝠电脑的监控网络全面锁定了邦奇和朱莉所租借的快艇信号，富兰克林的每一次行动，都会被记录，被分析。

他派芭芭拉追踪玛丽王后藏宝图的线索，以及那些马德拉黄宝石的真正来历。

芭芭拉和提姆击败过他，来去如风的怪盗并非无所不能。

这是一个风险，如同将斯莱德般的风险，甚至富兰克林比斯莱德更加不稳定，他不是雇佣兵，吸引他的不是金钱，而是谜题。

但冒点风险是值得的。

蝙蝠侠放下监听耳机，最后，大都会的英文顺利被列入备用计划。

该通知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