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飞绮到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准备干脆在酒店办理入住，和小组成员修整一下，等到祁砚口中的异状出现就出去看看。

“方安，我的证件也给你。”傅飞绮掏出自己的，交给正在收集其他人身份证的组员。

方安去了前台，傅飞绮看了眼祁砚身后，导演正搓着手十分想要说话，剧组成员乌压压站了一片，对着几十双期盼的眼睛她有了点压力，傅飞绮叹了口气，指了指大厅的沙发，示意去那里谈谈。

导演把前因后果，从剧组闹鬼到祁砚给出解决方案都与傅飞绮说了一遍，期待她能给出最稳妥的方案。

“这......”寄宿在影片里的鬼傅飞绮真没见过，而且，她扫了眼祁砚，又看看殷殷切切望着自己的导演，祁砚真的是给人帮忙找的自己？安全局的处理方式可能会让导演哭死，“导演，有件事我想你需了解，我们安全局不是私人结构，局里面有规定的行事准则，一切以民众的生命安全优先。”

傅飞绮没单刀直入，希望自己循循善诱，尽力减小给导演心灵造成的伤害。

“傅组队，这是什么意思？”导演已经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妙。

傅飞绮手掌在半空竖劈一下，想了个导演能明白的说法，“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大约能确定，这个鬼会在拍戏时出现，那么拍出来的剧会不会也吸引鬼呢，就像贞子电影一样，观众看了剧后就会见鬼危险，这些问题是没办法确定的。咱们也不能为了拿那么多人的生命去堵，导演你看是不是这个理？”

“那就是说，安全局不让拍了？”导演的确是后悔了。

“欸也不是，我来的时候了解了一下，这个剧不是单元剧嘛，能请编剧改改剧本，把出问题的这个单元删掉，尝试拍下一个单元呢？”

傅飞绮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可她马上能想到，为这是还停过工，头发本就稀疏，已经逐渐往地中海靠拢的导演怎么可能想不到，导演苦笑着叹了口气，跟着编剧也叹了口。

导演摇摇头，“不行，我们尝试过，也就是因为那样，鬼第一次伤了人，之前它顶多也是骚扰。我们也考虑会不会新单元的剧情还是惹到了它，特意让编剧赶工又写了个，情况更严重了。”

他们甚至去重新拍已经拍过的剧情，每次尝试只会得到更重的报复，就好像一个在抗议的孩子，没有做出让它满意的事就会拼命闹腾，会出人命那种。

“那最坏的结果就是停止拍摄了，你们之前拍摄的片子也要上交。”傅飞绮都要怜爱这个剧组了，怎么会碰上这种倒霉事。

导演愁眉苦脸，“唉，你这样说得也是，但是傅组长，还是请你们尽可能努力尝试尝试，有什么需要的跟我或者副导联系都行。”

没得到满意结果，导演带着剧组一众人悻悻离开。

谈了十几分钟的话，傅飞绮站起来观察了下大厅，此时已经没有客人再进来办理入住了，这跟刚才人满为患的情况对比起来，的确有些奇怪。

方安把属于傅飞绮的房卡递过来，说了说她到前台时的发现，“纸人小姐姐还有点难发现，我差点没看穿她是个纸人，而且她身上咒术的痕迹很淡。大厅的门是整七点的时候，门口帮忙泊车的两个保安进来时顺便关上的，我看他们绕道大厅后面就消失不见了，大厅后面是什么地方我还没去看。”

傅飞绮点了点头，让她们都上楼到各自房间休息，晚上听她指示行动。

组员乘上电梯，傅飞绮生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将视线放到祁砚——的身后的文子实身上，“文先生，我听说你姐已经在注销户口了，你怎么还在外面瞎跑呢？”

你这种被有心人发现，那就是出bug了啊喂！

文子实好不容易没想起这伤心事，偏偏傅飞绮要提，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他缩了缩头躲到老大背后，瓮声瓮气地反驳。

“我都是鬼了，还管什么户口注不注销啊？我人......鬼就在这儿了，想去哪去哪。”

傅飞绮瞥了眼祁砚，还想让他管管文子实，结果祁砚抬手鼓了鼓掌。

傅飞绮：“......”

“终于有点凉崖山鬼的风范了。”祁砚作为老大非常欣慰。

烛檀跟着唱和，夹着伞特意走到文子实面前鼓掌，跟庆祝他终于成年似的。

文子实跟有了靠山似的，“老大，她威胁我！”

“你可以放心，他不是一个无聊到去伤害活人的鬼。”到底跟安全局谈了合作，在别人面前说鬼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太嚣张了点，祁砚给文子实撑腰还是跟了傅飞绮保证。

傅飞绮头疼，“我唯一的底线就是你尽量把帽子压低点，或者把口罩戴上。”

文子实比了个ok。

...

......

晚上十点，大厅的立钟响了十下，沉闷的声音从一楼传遍整座酒店。

组员的房间事先设置了结界，没有受到古怪钟声的影响。

五分钟后，组员按照傅飞绮的消息到大厅汇合，一同下来的还有祁砚三鬼。

文子实掏了掏耳朵，打了个哈欠，“这个破酒店因为偷工减料全是纸做的才这么不隔音的吧，刚才吓死我了。”他是被钟声惊醒的，醒来嗷的一声差点没把烛檀吓到。

“应该是的。”祁砚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祁砚，我要去开门了。”傅飞绮检查好携带的法器，跟祁砚打了个招呼，“还是你跟我一起？”

傅飞绮到底没去过阴界，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祁砚提出他来开门，傅飞绮没什么意见，后退一步，让他来。

酒店的两扇大门是玻璃质地的，现在处于闭合状态，透过玻璃向外，一切都很正常，宽阔的人行道外是马路，马路对面还有营业中的小摊，随着祁砚双手推开大门，另一番景象映入眼帘。

还是同样的画面，却改变画质一样，从写实变成了灵魂抽象风，肉眼可见外面的所有人和物都变成了纸扎的。

今夜无月，不然傅飞绮还能看到一个丑不拉几的月亮。

“这跟完全息恐怖游戏一样。”气氛正紧张，文子实一个嘀咕没了感觉。

“还是鬼视角版。”祁砚可不是成天逛灵异论坛，一切跟鬼有关的东西他都看，恐怖游戏的直播他也看了一些。

他要这么说，要我们不就是抱上鬼大腿玩家版，傅飞绮吐槽。

三鬼几十人一个个踏上这片属于纸扎的世界。

祁砚指了个方向，“就先往那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