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的数学补考过了再说!"
当漆主任阴沉着脸走上讲台时,连最闹腾的林墨都闭上了嘴。
"明天全校停课一天。"他咬牙切齿地说,仿佛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施工队要修整操场。"
短暂的寂静后,教室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林墨跳上课桌开始即兴rap,林亦晴带着女生们把彩带喷得满天都是。陆铭甚至抱着沈清远转起了圈,直到被对方用记分板拍开。
在漫天飞舞的彩带中,温瑶悄悄碰了碰夏知挽的手背:"明天..."
"嗯?"夏知挽转头,一片金色彩带恰好落在她的睫毛上。
"要不要一起去?"温瑶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夏知挽耳中。
那片金色彩带晃了晃,最终飘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
夕阳西斜,狂欢过后的教室一片狼藉。夏知挽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绷带,听见脚步声停在身边。
"给。"
温瑶递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到夏知挽手背上,凉丝丝的。
"谢谢。"夏知挽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腕,那里的脉搏跳得很快。
窗外,林墨和陆铭的打闹声渐渐远去,广播里开始播放退场音乐。温瑶靠在窗边,夕阳的余晖给她镀上一层金边。
"今天..."
"嗯?"
"跑800米的时候..."温瑶转着手中的金牌,"最后200米,我差点放弃。"
夏知挽抬起头。
"然后我看到你站在终点线。"温瑶的声音很轻,"突然就觉得,还能再跑十个800米。"
夏知挽的睫毛颤了颤,护腕下的旧伤隐隐发热。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摘掉了挂在温瑶发梢上的一片彩带。
那片亮晶晶的彩带在她掌心蜷曲,像只安静栖息的蝴蝶。
夕阳将跑道染成橘红色,空荡荡的看台上还留着几面被遗忘的班旗。操场角落,林墨和陆铭为半根烤肠的归属权扭打成一团,扬起一小片金色尘土。沈清远坐在裁判席上记账本,眼镜片反射着最后的天光。林亦晴带着几个女生在跑道上追逐,亮片裙摆掠过终点线,像一群掠食的翠鸟。
温瑶靠在足球门框边,冠军金牌垂在锁骨处微微晃动。她望着远处医务室亮起的灯,那里有个人影正低头整理药箱,侧马尾的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曾几何时,这个操场对她而言只是训练表上的打卡点。现在那些斑驳的跑道线却像五线谱,陆铭跑调的口号是低音部;林墨耍宝的跟头是休止符;夏知挽站在终点线时攥紧的衣角,是最动人的强音。
夏知挽推开医务室窗户,晚风送来烧烤的香气。她看见温瑶在暮色中举起可乐罐,铝罐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这个曾经独来独往的少女,此刻正被喧闹的人群包围,却只对她一个人笑。
远处,许老师抱着记录本走过跑道,漆主任的怒吼隐约可闻。青春像这夏末的风,裹挟着汗水和笑声,掠过每个人的衣角,又呼啸着奔向远方。
而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