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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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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立在桌上,映出阿朱扭曲变形的光影。

阿朱不想一直待在原地坐以待毙,她果断地下定决心出去看看。

她敲打了一扇窗户,发现能打开,便着手要翻出去,只是缝隙狭窄,阿朱比了比不一定能翻出去。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打乱阿朱的动作。

她朝门外瞧了眼,赵渡生竟然又回来了。

赵渡生似乎叹了口气,外面的风不断地灌进来,两人各守着一边,阿朱犹犹豫豫着要不要搭理对方,赵渡生自己就慢慢移了过来。

他走到阿朱面前,也不说话。

“你又回来做什么?不是要把我关起来吗?”

赵渡生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盯着她,不知道是夜里凉被风吹了还是被二姨娘这一遭吓到了,脸白得发青,两片薄唇紧紧地闭着。

赵渡生也不说话看得阿朱发毛,她伸手碰了下赵渡生的手指。

“你的手好凉。”

……

“既然不肯和我说话,那你就一直就别说。”

阿朱发起了脾气,怒气才能遮挡住自己忤逆赵渡生的心虚,她转身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赵渡生。

赵渡生把阿朱的身体板正,动作格外轻柔缓慢,手掌却牢牢按住阿朱的肩膀,他轻声说:“阿朱,你想到哪去,怎么不和我说?嗯?”

质问的语气拖得长而轻,阿朱张了张没有血色的嘴唇,昧着良心艰难解释道:“我就想出门看看现在怎么一回事,而且我怎么不能出去了。”

赵渡生眼睛机械地转动了两下。

阿朱在撒谎,真是可爱。

阿朱还很暖,一点也不会嫌弃我。既然对我这么好,我也会对你好的。

阿朱乖一点吧乖一点,不要想着走也不能走,乖乖待在赵府。

赵渡生松开手,压在阿朱肩膀上的力道消失,阿朱跳出胸膛的心顿时安稳跳动起来。她轻呼一口气,却听见赵渡生牙齿磨得咯咯轻响。

“阿朱,我需要你,你能一直陪着我,别走吗?”

阿朱心中奇怪,没多说什么,犹豫之际,赵渡生竟然一下直接跪在她面前。

“我真的很害怕,”赵渡生将脸埋在阿朱的腹部和大腿,阿朱下意识地推开,手才刚伸过去就被赵渡生用手扣住。

赵渡生凑过去用脸颊亲昵地蹭着阿朱的手背,掌心和手指。他朝阿朱痴痴地笑着,发出一声细微的喟叹后,便沉溺在温暖的气息中。

十足的怪异感充斥阿朱的身体。赵渡生从来不会这样做。

“你好奇怪,离我远一点。”

赵渡生才升起的欢欣感被打散,嘴角禁不住翘起弧度的消失。他面上隐隐怀着莫名其妙的期待,望向阿朱的眼神更是不加掩饰的直白。

“阿朱不想待在这里,我可以带阿朱走。”

回应赵渡生的是长久的缄默。

“怎么不回答我?我好伤心。阿朱不喜欢赵府,不喜欢我吗?”

赵渡生像等待犒赏的野狗,可那双无任何波澜的眼睛却摄住阿朱的心神。

“……我不是讨厌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赵渡生噗嗤一下笑出声,受伤的神情略见松缓,“那你就是喜欢。”

他弯了弯腰恶劣地探手在阿朱的嘴角揉了几下,“喜欢我就该对我笑的,可你笑不出来那就是不喜欢……”

冰冷的气息染上阿朱的手腕,不论是动作神情还是说的话,赵渡生与以往几乎是判若两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他。可眼前的这张脸又丝毫不差。

赵渡生紧紧抱住阿朱,亲密到阿朱几乎不敢相信。可阿朱觉得他分明没有半点真心,只是故意说些与人接近虚与委蛇的话。

阿朱不好意思驳人面子,尴尬得只能伸手去抚了抚赵渡生的背,以示诚意。

掌心陷进赵渡生的后背,阿朱摸到了刺绣的纹路和顺滑的料子。

好软。

阿朱忍不住又来回摸了摸。

赵渡生是个男人,虽未至壮年,但总该是清瘦有劲的。

阿朱不禁皱起眉头,手也不由得使了更大的劲。

往下摁,指尖却像扎进充了气鼓起来的衣服,绵软的触感下没有任何人骨和皮肉的轮廓。

阿朱像抱着一个田野间连稻草都舍不得填充,随便挂了件衣服在杆子上的假人。

潮湿的冷汗瞬间顺着脊椎往下流。

赵渡生死死箍住阿朱。

阿朱身上沉沉压下来某种东西,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混着近得可闻几乎要冲破肋骨的心跳声。

“有没有人…救命…赵渡生…”

双臂的力道压迫阿朱的胸膛,挤压出阿朱胸腔里的空气,勒得她肋骨咔咔作响。

阿朱喉间渐渐没了声响,'赵渡生'却像半大无知孩童似的,在阿朱耳边恶劣顽皮地笑起来。

祂是故意的

“阿朱!阿朱!”

意识朦胧间,门外传来赵渡生的声音。

青筋在‘赵渡生’脸上聚合,烛光将祂漆黑的瞳孔映得发亮。

祂卸了点力道,阿朱双眼圆睁,嘴唇微张终于呵哧喘着气。

‘赵渡生’冷静的表情下暗含疯狂,带着浓浓的怒气和杀意。

他轻笑一声带着讥诮,可伶巴巴地叹气,“哎呀,可惜了,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说罢,他朝阿朱伸手,“阿朱,我们下次见。”

‘赵渡生’起身,身体渐渐变得高大模糊,阿朱抬不起头,偏开视线望向铜镜。

铜镜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伸出祂的手贴在了过来,轻轻用手背触碰了一下阿朱的耳垂。

整只手臂青黑,不带半点活人的气息,紧紧贴着自己脸颊的手背青筋暴起蚯结。

两人的身影在铜镜中变得扭曲不清,阿朱眼前忽然被那只手覆住,对方不再模仿赵渡生的声音,转而用一种仿佛人刚学会说话的音调说:

“离赵渡生远一点,要记得我。”

屋里没人有回应。

赵渡生推门看见的便是一个膝盖高的满面獠牙,恶面青鬼趴在阿朱身上。

它见赵渡生闯进来,朝赵渡生咧嘴露出尖牙笑了笑,飞快地瞬移到桌下。

赵渡生怒火中烧,一脚踹翻桌子,本该藏匿在桌下的恶鬼却已经消失不见。

他紧张地上前确定阿朱身上没受到什么伤,可阿朱浑然不觉似的发着抖,看向镜子。

镜子里没有人。

“你没事吧……”

赵渡生抱住阿朱,手臂下的人浑身僵硬,甚至无法动弹自己的手脚。

阿朱冰冷的指尖趁机抓住了赵渡生的手腕,等摸到手腕下的跳动,又去摸了摸赵渡生的脊柱和肋骨。

恶鬼带来的威压刚消失,手脚的冰凉渐渐被赵渡生热乎的体温传染。

阿朱在自己身上乱摸,摸得赵渡生没了脾气,他耳根子热乎乎得直发紧,浑身都不自在。

“我又看见祂了。”

“什么?”

“鬼,一个和你长得特别像的鬼。”

赵渡生窝囊地滚动了几下喉结。

“你怎么这样骂我。我都看清了,分明是个青面小鬼,哪里和我长得像。我才不是鬼……不会是我关着你,你故意说我长得像鬼是不是。”

“真的!”阿朱推开赵渡生,“不然门锁怎么会自己打开。”

赵渡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大门只是虚虚掩上。自己刚刚是直接撞进来来的。

躺在地上的门锁扭曲变形,上面遍布凌乱纵横的划痕,显然是被强力粗暴地扭断打开。

人当然不会有这样的力气,哪怕是借助钳子也未必能将其直接钳断。

赵渡生低头的瞬间却发现阿朱脚边正躺着一根漂亮的玄羽,柔软的羽毛如同婴儿的呼吸般缓缓翕动。

“羽毛?”

这根和赵渡生烧掉的一模一样的羽毛静静躺在赵渡生的掌心。他想起意识消散前的乌鸦,羽毛闪着和乌鸦身上的尾翼类似的光泽。

赵渡生直截了当的将羽毛用烛火点燃烧了。

“直接烧掉,它也还会有的吧。”阿朱在赵渡生身后小声出声道。

“管它的,来一次我烧一次,最好一把火烧干净。”

火光映在赵渡生的眸子里,他将快要烧尽的羽毛随手扔在地上。

“陈妈她们就要过来了,我带你走。”

“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阿朱敏感地望见了赵渡生眼里某种细不可察又转瞬即逝的东西。

“他们做什么和你无关,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藏好了,我不来见你,你就不要出来。”

远处一片火光闪过,赵渡生拉上阿朱的手。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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