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另一半,比如趣味的着装和暧昧的语言。
苏含时松垮的衬衣和洗澡邀请,似乎都是完美的印证。
尽管理论知识颇丰,但毕竟是需要两个人紧密配合才能完成的事,崔言起初其实有些“无从下手”。
他在熄灯后的黑暗中思考,决定将这个难题抛给苏含时,所以才出现了素描学习的对话,既然苏含时选择了从头开始,那崔言便依照行事。
在探索的过程中,崔言根据苏含时的不同反馈,给不同的地方标注一至五星不等的喜爱分级。
面部描摹完成,崔言主动要求降低难度,“对一个初学者,含时就要求我画坐姿,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那,那阿言想要如何?”苏含时仰着头,纵着眼皮,失焦对上触不到的天花板。
“躺着的,可能会比较好上手。”崔言道。
言罢,崔言一把搂住苏含时的肩胛和腿弯,本就松垮的拖鞋从苏含时的脚趾尖滑落,“砰”地一声在房间中回响,它像一个单调的响铃,预示着课间短暂休息,下一节高阶课程即将开始。
房间本不大,崔言三两步便抵达了被提前展平的床铺,将人轻轻放了上去。
勾画至人体的黄金比例处,苏含时仿佛已经做了太多数不清的梦,不断地醒来又毫无知觉地睡去。
“含时,这里似乎有点难,再教教我?”崔言虚心请教。
苏含时说不出话,只恍惚地哼哼两声。
“放任新学生不管不顾,是不是有点敷衍?”没有苏含时的引领,崔言猝然“停笔”。
苏含时难耐,胡乱抓了几把,扯掉了崔言紧系的腰带,紧紧地攥在手中。
“还要我继续,”崔言问,“画吗?”
“要。”这个字和他手中的腰带一样,皱皱巴巴。
“那含时得继续教才行。” 崔言道:“我换一个简单的问题好了,画直线有哪些要领?”
崔言那根腰带被苏含时缠在手心,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了所有气力,“用,用食指和拇指握住笔杆,肩膀带动整个手臂发力,均匀地做直线运动……”
“然后呢?”崔言并不着急动笔,他像个求知若渴的优等生,耐心听教授讲完。
“然后,然后,两头轻,中间重,同一直线上循环往复……”
被绷直的腰带又被他重新揉皱,苏含时彻底摆烂,他几乎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听起来有点难,含时的握笔方法,我得改良一下,食指和拇指不够,都用上好了。还有,两头轻,中间重?似乎也很难把握,为了让线条更加鲜明,不如都画重一些……”这个天赋异禀的坏学生,随意篡改教授的指示。
最后一刻,崔言一手描摹,一手反扭过早已被汗水打湿的下颚,将细嫩的耳垂夹在指腹之间反复磋磨。
两处分别被标记成五星与四星的地方被崔言叠加,他成功让这幅本该只有黑白线条的素描画,很快晕染开一滩乳白色的水彩。
苏含时昏沉睡去,崔言拉开半边窗帘,让末世基地的夜光照进屋内。
他将苏含时的被角掖好,将白天置办家具途中背着苏含时购买的一副黑色半框眼镜压在对方枕头下。
苏含时每日晨起在枕头下找眼镜的小动作,崔言一直记得。白天经过一家眼镜店时忍不住买了一副。
但现在他却嘲笑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和苏含时最后一次在科幻末世相遇了。
他将苏含时掌心中紧握的腰带取出系好,走到餐桌前,将仅剩的最后一粒分散片融进倒满清水的玻璃杯,一饮而尽。
随即将水杯倒扣进茶盘的同时扭头回望呼吸绵长的苏含时,沉吟道:“苏教授,机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