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砚撩完人眼睛一闭就睡着了，王砚舟抱着姜砚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困得眼睛都拉丝了，但一闭眼脑子里全是姜砚下午道歉鞠躬的样子，还有该死的邱尚樊说的那些狗屁话
并不算迟到的反思灼的王砚舟五脏六腑攥着疼，他一直以来，甚至直到早上，他都觉得自己算是同龄人中的翘楚，看硬性条件，有车有房有事业，不算大富豪，钱够花也没负债，看软条件，长得一表人才，作风干净，怎么看怎么十佳好男友，但事实总是比良好的自我以为要残酷很多
思想的不成熟和考虑事情的不周全让他只能像隔着毛玻璃一样看姜砚的痛苦，他的抚慰并不奏效，爱人的谅解不是证明他做的好。无能无奈和悔恨在像潮水盖过他的鼻孔，他只能瞪大眼睛看水下窒息的姜砚，却连拉他一把的能力都没有
夜晚的黑暗加剧了王砚舟内心的恐惧，他不能想如果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难道还像这次一样无能为力只能靠身体的占有的来获得一些安全感吗
客厅的床以前是他父母睡的，王砚舟小时候怕黑就会钻到他们的被窝里取暖，后来得了幽闭恐惧症之后也只能在这张床上睡得着，这一张小小的双人床像大海中沉沉浮浮却永不翻的小船，从小到大载着他的担忧和恐惧前行，现在也载着他和他的爱人前行
迷迷蒙蒙之间王砚舟睡了过去，他在梦里看到了父亲，那个胆小懦弱的男人站在远方注视他，然后转身离去，王砚舟想和他说话，但怎么追也追不上
“王砚舟？王砚舟，你发烧了，醒来先喝药”王砚舟睁开眼睛，姜砚穿着他的套头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端着水和药轻声喊他
见王砚舟睁开眼睛没有动作，姜砚放下手中的水杯用嘴唇贴王砚舟的额头，很烫
“别是烧傻了，你醒了没啊”姜砚问
王砚舟缓缓地动了一下眼珠，然后使劲儿想坐起来，这一动才发现浑身酸的像被车撵了，这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昨天他是奠定了他老攻的地位没错啊
“我咋病了？”王砚舟开口说话，嗓子倒还没烧哑
姜砚扶着他把药喂进去无语的回“是啊，你咋生病了，我都好好的，你们年轻人现在身体这么差劲的吗”
王砚舟反驳的摇摇头，更晕了，他躺下，用最后的力气把姜砚抱在怀里，姜砚也紧紧贴着他，没多会儿姜砚又说话了“啧，这一身汗，早上起来洗澡啊”
王砚舟闭着眼睛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天天惦记洗澡，身上洗脱皮了回头！”
“别拍我屁股，还疼着呢，你这身体咋回事啊，爽完就病啊，一般小说里不都是我发烧吗”姜砚说完蹭着亲他的脸和嘴唇
王砚舟凭着本能回应姜砚的吻，抽空回答“你还看小说呢？”说完揉了揉姜砚的屁股蛋子
“看啊，哎我给你说”姜砚趴起来把头放在王砚舟的胸前说“我当初发现我喜欢男的就是看小说发现的”
“看啥小说能发现这个？”
“上高中呢会儿，他们都看片儿，看黄文，我跟着也一起看，但我不硬，我甚至觉得就是，嗯”姜砚努力找形容词“就是感觉不对劲，不对，是不得劲，看完我像个道士一样清心寡欲，但是偶尔跟我同桌借了本，她看的就是男的和男的之间的，我一开始当猎奇看的，结果我发现我巨喜欢那本的男主，有一次做梦梦见我还硬了，然后我就发现，我好像没有喜欢的女生，后来看的越来越多，我就知道，我喜欢男的”
王砚舟感觉昏头昏脑的状态好一些了，睁开眼睛看着姜砚，刮了一下姜砚的鼻头说“你同桌男的女的？”
姜砚咬了一口他的下巴“你啥关注点！女的，我们那地方要是出个同性恋，十里八村的能找出马仙过来做法，他们宁愿相信同性恋是被附身了也不愿相信真的有人喜欢同性”
姜砚玩了玩王砚舟的头发接着说“我那会儿看都偷着看，晚上钻被窝里还不敢开灯，就怕我奶奶觉得我疯了”
王砚舟摸摸他的脑袋，坏心眼的把所有头发使劲儿全撩上去亲姜砚的脑门儿
“轻点儿！我的发际线！”
俩人乐成一团，姜砚在旁边滚来滚去的翻腾，时不时揪一下王砚舟的头发，一会儿再拽一下他的耳朵，他突然问“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王砚舟考虑了一下“高中吧，但我不是看小说发现的，就是，咳，现在几点了，要不先睡觉？”
“别打岔！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嗯？”姜砚给了他一巴掌
王砚舟转过身把姜砚先抱在怀里，然后双腿夹住他的腰“那我说了啊”
“你说你的，你夹住我干嘛”姜砚挣了两下没挣开
“怕你听完打我，现在的我脆弱至极，两拳下去你就没对象了”
“行吧，我先听听”
“我其实那会儿不知道同性恋的真正意义是什么，身边的人有这么谈的，我看着新鲜，那时候跟着王双印的屁股后面喊哥，他弟跟我表白我就答应了”王砚舟最后一句话含含糊糊的说出来，姜砚反应了一阵儿才捋清楚他嘴里粘糊了什么
“所以，是杨立先看上你的？”
“你先听我说，我跟他一开始也是谈着玩的，但是吧，玩着玩着就”王砚舟越说越心虚
“玩着玩着你当真了是吧！”姜砚抢答
“你到底听不听”王砚舟以权谋私，又拍了他屁股一下
“听听听，你说你说”
“然后，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我俩考一起了，我爸看见以后觉得我疯了，我就一直跟他较劲儿，那年事情发生以后，我那会儿状态挺疯的，脾气也大，还爱喝酒，身上也没钱，杨立甩了我立马找了个女的谈”王砚舟下意识的用手掌摸姜砚的后背，他一直都觉得姜砚特别好摸，摸得热乎乎软绵绵的特别带劲儿
他继续说“我找他闹过，但我没想到他居然谈了个女的，过了没多久吧，大猫带着我学驾照，出门开那种市内拉货的车，然后我们自己倒腾摆摊卖假烟假鞋赚了一笔，等张誉峰和他对象稳定下来我们就决定开酒吧，结果杨立又来找我，我当时差点儿就跟他和好了，有一次他喝醉他朋友打电话叫我过去接他，大概是想撮合一下我们，但也没想到他酒后吐真言吧，他说他不是男同，他看我出手大方觉得跟男的搞对象也没什么”
王砚舟捏了捏姜砚后脖颈的肉，他觉得姜砚像只小猫，他要是可以叼着姜砚的后脖子满街转就好了
“所以你打他是因为这个？”姜砚扣了扣王砚舟的胸
“嗯，我把他从酒吧拽出来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我挺恶心的，没想到我真的喜欢男人，还以为跟大家一样就是玩一玩跟个潮流，我没忍住就给揍了”
姜砚趁着王砚舟分心，使劲儿一挣，从他怀里挣脱，腿一跨，坐在王砚舟腰腹上“你该再揍狠一点”
“哎呦卧槽，别打脸啊宝贝儿，还得出去见人呢”王砚舟抬起双手虚虚的捂了一把脸
姜砚作势要锤他，但最后化作一个黏糊糊的湿吻落下去，亲的两人都心猿意马
“我才舍不得打你，你抱紧我，我现在很需要紧紧的那种拥抱”姜砚亲完顺势趴在王砚舟的身上，边冲他耳朵吹气边说
“好嘞，紧紧的抱，抱着睡”王砚舟把被子拉上来把两人缠住，双手紧紧的抱着姜砚，拍了拍姜砚的背说“睡吧”他转头向窗外看出，天快亮了
“等一下！还有个问题”姜砚出声
“啥，别有问题了，快睡觉，我头晕，哎呦我头晕”王砚舟把姜砚的脑袋死死的按在身上不让他开口
姜砚一口咬上去，口感真不错
“嘶，姜砚！属狗的你！”
“不，我属马的”姜砚又亲了亲王砚舟被咬的地方继续说“那张誉峰和晓林家里对他俩没意见吗”
王砚舟还是没忍住扒着姜砚的脑门亲了一口，被姜砚把手打开又放上去说“誉峰家里没啥意见，他爸妈是知识分子，对这种事情接受良好，但晓林家里倒是跟你说的一样给他做法来着，但这么几年下来也折腾不动了，就假装不知道，假装这事儿没发生”
“哦”
“行了赶紧睡”
王砚舟抱着姜砚，二人在清晨太阳升起的前一刻相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