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路不好走,公路还好,可到了泥泞的土路段,车子走起来就格外费劲。
好在车队带了足够的工具,车子陷了后连挖带填的,再加上有异能者帮忙,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城镇路段就轻松多了。
只是一路难免有个风吹雨淋,一些体质没那么好的普通人都被感冒击倒了,整日咳嗽流鼻涕的,加上一日不停地赶路,人都蔫了吧唧的。
江凯几人一看,忙搬了药品迅速分发下去,又和萧北冥商量,在沿路找个能休息的地方,让大家先缓一缓再出发。
一行人最终在肃北省南境内的一个小村落停了下来。
这叫做狄阳的小村子地理位置比较偏僻,面积挺大,不过村里人口却是不多的。
车子的动静吸引了村里的丧尸,三三两两地晃荡过来。
特战队员们看到那些身影,心中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用子弹给了它们一个痛快。
赵常胜放下手中的枪,怔愣望着地上的尸体。
“还是上小学的年纪呢……”
其他人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尸体,一时无言。
池煜叹了口气,对萧北冥说道:“没几个年轻人,看来这村里不是空巢老人就是留守儿童。”
萧北冥大概能听明白他的话,点了点头,道:“将他们尸身火化了吧?”
车队的人将那些尸体搬到空地上去,堆放起来,队里的火系异能者们释放出火焰。
熊熊烈火燃烧跃动着,噼啪声响起,缕缕青烟升上天空。
许久,等收拾好后,车队才去找适合住人的房子。
村里如今有不少房子都荒废空置了下来,找个住人的地方还是很容易的。
这边村里都是些结构差不多的农家小院,除了厨房杂物间啥的,每户能住人的屋子都有好几间。
为了避免有什么意外,队伍不能分散开来,选了几家距离比较近的院子,大家也只好挤一挤了。
等队里的其他人和女眷们都安排好了,萧北冥才和池煜带着剩下的人去看他们住的地方。
别人还在挨个儿看房间。
“萧哥,咱住这儿吧!”池煜推开最中间的厅房门。
萧北冥牵着木广白,脑袋凑过去一看,这里估计是能待客的,什么茶几沙发椅子桌子啥的都有,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个很大的炕,睡八九个人都能睡得下!
江凯眼睛一亮,走进去摸摸炕面:“这好啊!我还没睡过北方的炕呢!这睡着指定舒服!”
而且这家收拾得很整洁,炕面上的铺盖床单都抻得十分平整。
赵常胜就是肃北人,闻言笑道:“那得让你失望了,这个季节我们早都不烧炕了。”
“那也没事儿,咱一块儿睡这大通铺,晚上还能聊天,多好!”江凯说着,而后勾着萧北冥的肩膀,挤眉弄眼道:“就是你得委屈一下了,和我们住一块儿,没问题吧?”
他下巴往一旁努了努。
木广白也不奇怪他们都知道自己和萧北冥的关系,之前是假的,现在,萧北冥已经给池煜他们都说过了。
萧北冥牵着人就没松开过,莞尔道:“我俩睡边上,你们去中间。”
早就已经在队里高调炫耀过得某人,他当然不会让小白夹在一堆男人中间,虽然那都是他兄弟,那也不行!
木广白听他们说着,在屋内扫视一圈,看到桌子上摆着的相框,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哥哥,那边。”他指了指。
萧北冥看过去,照片是黑白的,他知道,是这里的传统,代表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
见桌面上还有香,旁边也有打火机,他随即上前点了几炷香,插在香灰米粒混杂的碗里。
“打扰了,我们在贵地借宿两晚便离开。”
其他人注意到,也连忙过去拜一拜。
江凯边拜边碎碎念:“见谅见谅,有怪勿怪,咱这不是没地方去嘛,打扰您老人家了……”
把屋里的灰尘扫了扫,简单规整一下,也该到吃晚饭时间了。
“路上走了这么久,做饭也不太方便,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有了正经的厨房,也该做顿好饭让大家补一补了。”队里兼职厨子的赵常胜这么说。
从卡车上搬了米面,又在村里水井里打了用水。
把厨房都打理好了,萧北冥便从空间法宝内拿出存了好些的异化种肉,都是他在各基地出任务的时候,遇见便顺手打得。
江凯看见这么多肉,眼睛都快冒绿光了:“这得吃好久了吧?!”
萧北冥也不吝啬:“老江,给车队的人都分一分,能做得都做了吧,这两日能吃多少便吃多少,之后遇见了我再去打。”
从养殖基地跑出去的异化种多了去了,只是平常没那么容易抓到而已,但对萧北冥来说,打猎这事简简单单,一道天雷直接劈晕了。
江凯和池煜他们十分积极,忙着给车队里的人送肉,也不说是萧北冥空间存得,只说是从瑶海基地带出来得,让他们会做饭的趁着这两天休整都做了吃去,这村里基本不缺灶上的大铁锅,做起大锅饭也很方便。
兼职厨子有一手好厨艺的赵常胜一见这么多肉,激动地搓了搓手,立马收拾起来。
萧北冥也不让他一个人做,让木广白去灶边烧火,自己和林周几个一起帮着收拾洗涮。
木广白没做过烧火这种事情,但小时候也没怎么享过福,帮着干点活也不算什么,安静地坐在小马扎上,看着灶眼里跃动的橘色火光。
六月份了,天也黑得迟了,这会儿天光只是微暗,村子里炊烟袅袅,陆陆续续传出饭菜的香气。
仿佛这村里还像从前一般,满是人间烟火气息。
厅房里,茶几上摆着饭菜。
赵常胜是北方人,喜欢北方饭菜,也擅长做北方饭菜。
羊肉被他做成了抓饭,米饭粒粒分明,沾着油光,羊肉炖得鲜嫩多汁;鸡肉做了大盘鸡,肉筋道有嚼劲儿,土豆绵软入口即化,酱汁还可以拌饭吃;猪肉则用洋葱猛火爆炒出来,也不讲究,瘦肉五花肉混一块儿了炒,量大又有荤油,瘦肉嫩,五花肉韧而不腻,爱吃哪种就吃哪种;另外还炒了点儿小青菜,几样菜里面都切了胡萝卜进去。
当然,菜和胡萝卜都是主人家友情提供的。
他们这院子一侧辟了块小菜地出来,上面种了些小葱油菜啥的,不过一部分被连日的雨浇得发蔫烂掉了,胡萝卜还稍微顽强一些,但也被雨冲得半截身子露出了土面。
本来他们不该拿这里主人家的东西,但现在情况特殊,村里眼看着没了人气,菜放在那里也只有烂掉的结果,吃掉也算是不浪费了。
这可是顿难得的大餐,再加上赵常胜的好厨艺,获得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
当然,不包括木广白这只丧尸。
他即不爱吃羊肉,也不爱吃味同嚼蜡的熟肉。
随便夹了几筷子,便趁别人没注意全给了萧北冥,别人都忙着干饭,也没仔细看他吃了多少。
萧北冥已经习惯了,虽然已经饱了,秉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还是慢慢吃光了。
木广白起身:“哥哥,你们慢慢吃,我去外面逛逛。”
“别走太远。”萧北冥叮嘱他。
土墙篱笆简单围着,院子不是很大,木广白出了院门,插着兜站在路边,随意眺望。
到了这个季节,农村的景色很不错,远处山上草木郁郁葱葱,路边也长满了野草野花,雨水涤荡了一切,清新干净,偶尔传来咕咕的鸟叫声。
比起城市,这里遭遇的破坏不是很大,但丧尸病毒肆虐,也并没有放过这片僻静的土地,宁静的表面下不知潜藏着多少危险。
身后的视线强烈到无法让他忽视,木广白扭过头,微微抬眸。
“……”站在矮崖边的夏泽一怔,冲下方的木广白微微一笑。
总是这么敏锐。
他们住得地方挨着一处三四米的矮崖土坡,两户人家恰好一个在高处,一个在低处。
木广白看了他几秒,什么也没表示,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回了院子。
“唉……”夏泽看着他进了屋内,长叹了一口气,“我可太难了。”
“你说说,他不都愿意放下心防和萧北冥谈恋爱了,结果这黑化值怎么卡着不动了呢?”
合着他天天冒着被打上奸夫标签的风险,顶着那两个人看情敌的死亡眼神,一边绞尽脑汁夸萧北冥,一边又磨破嘴皮子给木广白讲那些恋爱攻略事迹,结果黑化值就降了百分之五啊!
古代媒婆都没他这么尽心尽力啊!
10号呵了一声:“你自己不也说过,指望大反派爱屋及乌,没可能的!人家愿意接纳萧北冥,可不代表就能放过别的人类了,你也不想想,上辈子他都那样了,还能给别人好脸色?我要是他,我也毁灭世界。”
“啧,别说这话,被时空局听到可不好!”夏泽很郁闷,这办法没有效果了,他得想想别的办法,“他现在虽然因为萧北冥黑化值下降了那么一点,但还有百分之七十的黑化值咬死不动,只要能降到三十,位面就不会有崩坏的风险了。”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出在上辈子!要是他能把上辈子的那些事情了结了,他心里的怨恨应该就没那么强了吧?”
10号的机械音色显得有些冰冷:“那就快刀斩乱麻,让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时空局也不是做善事的,必要时机,牺牲一部分该付出代价的人,并不违反规则。毕竟咱们还得尽快找到位面缝隙给修补好了,可没时间一直耗着。”
“你说得对,是该有所取舍了。”夏泽眯了眯眼,望着远方朦胧的山。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时空管理局掌控着三千位面的规则秩序,秉承的唯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公正严明。
“祝我们成功罢,希望时空盘扭转不会再有下一次……”
……
夜已深。
宽敞的炕上,男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木广白刚想翻个身,便被一条手臂拦腰勾住了,往后一拖,后背贴上了温暖宽阔的胸膛。
“?”
“别动。”耳边传来温热呼吸。
他微微侧首,对上萧北冥依旧明亮有神的双眼,有些诧异,小声道:“你怎么还没睡?”
“待会儿就睡,”萧北冥轻笑了声,也小声说:“你不是也没睡,是不是有些吵?”
整间屋子响彻着男人的鼾声,是挺吵的。
“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木广白道。
“先凑合两晚,到了城里给你找个单独房间。”萧北冥说着,侧耳听了听,屋外没什么动静,看来还没到时间。
木广白应了声,靠右侧躺着不舒服,而且腰间的手臂揽得太紧,他腿动了动,想转过去面对着墙壁,动作不小心大了点,手打到了什么东西。
“嘶……”萧北冥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大手在他腰上捏了把,沉痛道:“你要谋杀亲夫啊?”
“……”木广白动作一顿,慢慢躺平了,罕见地道起歉来:“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没事,反正坏了也是你吃亏,”萧北冥缓过来,拽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贴,故意道:“有些疼,帮我摸摸,该不会真的坏了吧?”
“……”
要真的有问题,还有心情说这话?
知道他是在故意捉弄自己,这么多人在一边睡觉,也不可能做什么,木广白随便他,手碰到了一片热意,也没立刻收回来。
果然,雷声大雨点小。
萧北冥只是带着他的手轻轻按了下,便松开了。
这种事情过于隐私,他当然不会在这种情形下做那种事。
不过两具身体贴得这么近,怀里抱得还是自己心上人,稍微一动就很容易干柴烈火嘛。
他转念一想,这事不能做,亲一下又没什么。忍什么忍,这不是难得的好机会?
趁着还有点时间。
萧北冥立刻一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另一手一挑,棉被便将他们从头到脚罩得严严实实。
“做什么?”被子里,木广白声音有些闷闷的。
两人视线交汇,萧北冥微微挑了下眉,眸中含笑,用气声道:“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做点儿有意思的事。”
他顺势低头,吮吻起对方柔软的唇瓣。
木广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