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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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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晏一直没说过为什么要离开那个村子,如今也没告诉白鹿他们为何要去往雪山。

不过这人向来这样,跟了他这么久,多少还是有些习惯了这样的行事作风。

说是去雪山,但他们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柏晏看到喜欢的地方都要留下来住一阵子再说,一直到了次年春末他们才堪堪踏入了北方的地界。

落脚处是个昌盛的城郭,南来北往,商贸繁华,一扫眼就能看到有许多人间的门派修士。

柏晏抱着说话流利许多的晏小草,两人趴在茶馆的二楼窗口上,探头望着下面统一着装的修士。

身后的桌案边坐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男青年,柏晏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这里怎么这么多门派修士?”

娇弱的男青年右耳耳廓上戴着个精致的鹿角装饰,闻言理了理自己洁净的衣袍,抬手招来了店小二。

柏晏回头看了一眼,将还扒着窗台的晏小草抱下来,随意地支着腿,抬头问店小二,“为何此处的门派修士如此之多?”

“客人是第一次来春城吧,”店小二勾着腰,笑道:“咱们春城有家修仙的大宗门叫流风派,每十年都会举办一次仙道大会,每年的奖品都十分丰厚,各地仙门都会来参加比试。”

说着,他往外看了看,随后又悄声道:“今年仙道大会在即,听闻最终奖品里有柄绝世宝剑呢。”

“仙道大会。”柏晏咂摸着,又跑偏了注意力,说:“仙上有神,怎么不叫神道大会?”

“客人说笑了。”店小二恭恭敬敬地笑着,“这人活一世不过数十年,能成仙都是天大的机缘了。”

“有道理,”柏晏听着楼下的热闹声,忽而来了兴致,探身冲对面娇弱的男青年道:“白鹿,咱们也去凑凑?”

那男青年赫然就是化成人形的白鹿,闻言白鹿漠然不语,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反正他的看法也没什么用,左右不了自家主人。

倒是立在一旁的店小二稍稍激动了一些,问道:“这么说,客人也是修仙之人?”

“无门无派的散修。”柏晏捏着茶杯递到晏小草嘴边,谁知对方竟直直略过杯沿,张嘴就啃上了他的手背。

抬手在晏小草肉乎乎的脸颊上弹了一下,柏晏假模假样地瞪了他一眼,回头继续问道:“仙道大会有门派限制吗?”

店小二想了想,说:“这倒没有。”

于是午时刚过,柏晏把白鹿和晏小草遣回客栈,自己一个人溜达着就到了仙道大会的报名点。

虽说流风派名义上是在春城的,但门派地点却选在城外的一处瀑布之上。林木秀丽高大,石阶掩在薄薄的云雾之下,乍一看倒是有通天之意。

仙道大会的比试分为两个类别,主赛多是名门大宗的弟子参加,也有在江湖上有些声名的修士报名,支赛就是些小门派和各种实力低弱的散修。

仙道大会第一次举办的时候,大多数修士自然是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于是惨败几次后便自觉按着自己的实力选择赛道了。

所幸支赛的奖品虽然比不上主赛,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报名点的修士头也不抬地用笔记着,问道:“姓名。”

柏晏探头好奇地瞅着他写,“柏晏,松柏的柏,海晏河清的晏。”

修士:“是何门派?”

柏晏觉得这人的字一笔一划太过刻板,一点个人风格都没有,便收回脑袋没兴趣看了,“无门无派,散修一名。”

闷头直写的修士对此毫不知情,虽然手已经伸过去拿了支赛的牌子,嘴上却还在尽职尽责地问着,“参加主赛还是支赛?”

在茶馆的时候店小二没讲到这个,柏晏抱臂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尖,拖着音想了一会儿后问道:“绝世宝剑是哪个比赛的奖品?”

听到他这么问,那仿佛不爱见人的修士才抬起头来看他,只见眼前的少年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倒是跃跃欲试的很。

柏晏对于他的打量感到不解,歪了一下头看回去,随后见那人冷漠地看了自己一会儿,随后又把头低下,随口道:“主赛的。”

“那我参加主赛。”柏晏道。

说完,他似乎听到那修士不经意地哼笑了一声,随后换了个牌子递过来。

主赛的玉牌通体清透,像是雨后的竹林般的绿,触手温润,看起来造价不菲的样子。

修士虽然笑了他,但还在尽职尽责地解释,“三日后报名截至,玉牌上会出现你的比赛场次和时间,请按时参赛。”

报完名,天色还尚早,柏晏在路上溜达一圈,在回城时见到了个两方对峙的场面。

还没等他想猜猜这些人各是什么门派的,他们就自报家门了起来。

柏晏站在围观热闹的人群里,只见素白飘逸的衣袍上绣有蓝色云纹的那一方为首的是个颇为清俊的青年,只是目光倨傲,看起来平等地瞧不起在场所有人一般不屑开口。

青年身旁站着个脸上长了麻子的瘦高个,他代为发言道:“天鹤这么小的门派,也敢拦我们流风派一代天骄,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与之对峙的那一方只有两个人,统一穿着身青绿色的袍子,靠前那个高挑出众的青年抬手挡着自己身后的人,却挡不住他的声音,只听广袖后的少年义愤填膺地要跳起来骂架,“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你们强行插队还有理了!我呸!什么狗屁天骄,连我家大师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子鱼。”少年嘴里的大师兄听他越来越没谱的放话,到底还是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跟只被踩了尾巴似的暴躁小狗被这一声叫停,倒是没再出言不逊,只是不再扒着自家大师兄的手臂,愤愤地哼了一声,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在苏子鱼眼里,天上有地上无的大师兄喻临拍了拍他的脑袋,避开围观人的视线对他笑了笑以作安抚,随后冲对面鼻孔朝天的天骄辛天逸拱手道:“我家小师弟性子暴躁,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大有天骄代言人意思的麻子兄叫程均,他嗤笑一声,正要继续明嘲暗讽的时候却也被拦了下来。

辛天逸傲气逼人地“嗯”了一声,两方似乎都默认了让流风派先行,于是他也没有再多做纠缠,带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朝城门口去。

经他们这一闹,原本排的好好的队伍也纷纷退让,似乎谁都不想在仙道大会即将召开的节骨眼上和流风派起冲突。

于是乎,唯一一个不动如山地杵在队伍前端的柏晏便格外扎眼。

程均刚在喻临他们那里找了威风,此刻更是谁都不放在眼里,见柏晏没有退让之意,二话不说就扬了扬下巴道:“怎么,你也想拦我们流风派?”

柏晏盯着辛天逸看了一会儿,随后目光才落到程均的脸上,只是视线相触的一瞬间,他便像受了什么刺|激般闭了闭眼,任谁都能看出他的讽刺之意,人群中不乏暗暗偷笑的声音。

那边吃了瘪的苏子鱼这会儿又来劲了,直叫喊道:“你可别说话了,没看到都脏了人家小郎君的眼了吗!”

此话一出,偷笑的声音大了些,成了明目张胆的取笑。

“子鱼。”喻临又无奈地唤了声,随后不待程均面红耳赤地发作,他便率先赔罪道:“他年纪还小,见谅。”

虽是赔罪的话,却只见维护之意,丝毫不见责怪苏子鱼的意思。程均两头吃瘪,气极之下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来回指着柏晏和挡在苏子鱼前面的喻临,只能憋红了脸。

辛天逸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柏晏身上,此刻有些不悦地开口问他,“你想干什么?”

柏晏也看向他,平直的唇角缓缓翘起,不甚走心地笑了笑。两人就这么互相盯了一会儿,随后柏晏肩背笔直地往旁边退了一步,道:“刚刚围观了大名鼎鼎的流风派仗势欺人、以多欺少,我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还敢干什么?”

他虽然脚上让了路,却也将流风派的路堵死了。

所有人对于流风派的行为心知肚明,可每个人心里知道与有人说了出来是两码事。

辛天逸的下颌动了动,显然是咬紧了后槽牙,正有气不能发。

片刻后,他压制着呼出一口怒气往前走,经过柏晏面前时,对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少年恶狠狠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柏晏抬眼看他,最然身高吃了亏,可眸底的傲气却不遑多让,“就这么问别人的名讳?没礼貌。”

辛天逸大概是气极反笑,嘴角抽动了一下,说:“流风派辛天逸。”

“散仙柏晏。”柏晏轻飘飘道出了自己的仙身,知道对方不会信,但既然对方说了,他自然也要实话实说。

“哼。”辛天逸不出所料,全然不信对方口中的散仙之名,直道:“妄自称仙,好大的口气。”

一场冲突,就这么有化于无,还噎得对方分外难堪。明明该是得意,可柏晏看着离开了的流风派,在原地兀自生气。

“道友,”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喻临走到柏晏身后,待对方回身道:“多谢道友仗义执言,在下天鹤派喻临,这是我小师弟苏子鱼,敢问道友名讳?”

方才和辛天逸互报家门的时候几乎只有彼此能听见,于是柏晏又重复了一次,只是这次却只说自己的名姓,不提散仙之事。

进城时互相聊了几句,三人就分开了。

柏晏的不开心看起来分外明显,回到客栈一推门就坐在凳子上吹鼻子瞪眼的。

白鹿不知为何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金色的鹿角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分叉上卧着一个孩子,正在啃他的角。

白鹿叫了一声,像是在问柏晏为何不开心。

柏晏走过去,将嘴巴鼓囊囊的晏小草薅下来抱在怀里,目光有些走神地说:“我觉得少年的身高太吃亏了。”

如蒙大赦的白鹿甩了甩自己那都是口水的角,大概是动静太大吵到柏晏的眼睛了,登时脑袋瓜就挨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

白鹿委屈,但白鹿这会儿不会说话,只能颤着音叫了一声,问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柏晏的手指不知不觉被晏小草抓进手里,他没在意,只道:“刚才跟一个小孩比谁牛,结果站近了居然高我半个头!”

这会儿天色暗了许多,窗外飘来灰沉沉的云,空气中也多了潮湿的泥土味,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感觉手上受了点拉扯的力道,柏晏低下头,就见胆大包天的晏小草正抓着他的手掌往嘴里塞。

眼疾手快地弹了对方一个脑瓜崩,收回手,柏晏捏着小东西的腰侧晃了晃,低头看他道:“最近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塞?你是小狗吗?”

“喜欢晏晏的手。”晏小草白白肉肉的两只小手互相握着,咧嘴冲柏晏笑,搭在对方两边的脚丫子一晃一晃的,“鹿鹿粘嘴,咬不动,晏晏好,喜欢晏晏。”

“好哇!”柏晏被个小孩哄乐了,作势要去挠他痒痒,“让你啃的舒服了才喜欢,说,我额头上的牙印是不是你的。”

晏小草咯吱咯吱笑个不停,在柏晏怀里扭来扭去,却不往外躲,反而更往他怀里钻,最后连手脚都抱了上去,将柏晏的心熨帖的暖融融的。

距离仙道大会正是召开还有几天,白日里柏晏偶尔会带着晏小草在街上逛,小孩儿兴致高,却也很容易累,不一会儿牵着他的手上就感觉重了些。

柏晏低头去看,只见人如其名,晏小草倔强地撑着自己往前走,像是怕和柏晏走散,牵着尾指的小手攥的很紧,表情不太轻松,就连额角也渗出了些许汗珠。

柏晏看了一会儿,随后蹲下身虚拢着他,笑问道:“要不要抱着你走?”

他没提累不累,维护着小孩不肯示弱的小心思。

“我可以的。”晏小草拍了拍柏晏围在身边的手臂,看起来很是要强。

“诶呀——”闻言柏晏低了点头,好像很失落般摇了摇,“我们家小宝贝这么好可怎么办啊,感觉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周围的人不算少,他这一声又没有刻意放低,因此惹来许多好奇探究的目光,带着点感叹的笑。

晏小草没注意到这些,只看着戏瘾上头的柏晏,踌躇了一会儿后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额角,随后贴上去抱住他的脖子,“晏晏有用的,晏晏抱。”

柏晏登时忍不住笑出了声,乐得一时没力气站起来,缓了一会儿后才托着晏小草心满意足地站起来继续走。

像是很担心柏晏累着,晏小草连街景也不看了,就盯着柏晏的脸,但凡看到一点点汗珠,就要捏着自己的袖子仔仔细细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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