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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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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成茫无所知吧,对演员池溆来说不是易如反掌么。

在镜头之外的扮演他也丝毫不陌生,不同的场合需要不同的面目,大多情况下他要呈现的是自信谦和、是游刃有余,要惹人爱或干脆惹人恨。

比如现在,他可以不避开时弋的目光,流露最深的困惑,梁浮是谁,甚至梁冬朗这个名字早就积灰,他一点都不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可没有意义了,就算梁冬朗只字不提,他也决意不再对时弋有遮掩。而时弋此刻的笑意里,也传达了坦白从宽、狡辩从严的讯号。

“你平时审问嫌疑人都是这样吗?”池溆坐直身子,将两只手规矩地垂在两侧,刚才的欲望已经全然褪去,露出一副畏罪的可怜样子来。

时弋摇摇头,仍是笑眯眯的问罪姿态,“偷着乐吧,你是例外。”说完又往旁边的床上看了眼,“后悔吧,刚才你要是乖乖过来多好。”

“那你会好心给我一颗后悔药吗?”池溆又故意塌下身子,用上目线去看人,势要让时弋攒的气一点点消散掉。

时弋眼下吃不进去卖可怜这套,他毫无留恋地果断起身,往床边一坐,认定这样居高临下更有审问的氛围,更容易让人尽数袒露。

“你这人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而且信用极差。”可恶啊,池溆气场太强,他觉得这两句批评兴许听不进人的耳朵里去,便一只脚踩到椅子的边缘,倾了身子,试图制造压迫感。可池溆只简单的动作,就轻松瓦解掉他所贪图的压迫感。

池溆温热的掌心靠上时弋的脚面,“你脚太凉了,”继而抓了脚腕,将脚带到了大腿面,手并不打算就此松开,“踩着舒服吗?”

“一般般,”看吧,时弋轻而易举掉进圈套,贡献了几个瞬间的分神,他不挣扎了,任池溆这么握着,虽然有被牵制的感觉,“池溆我发现你挺会说好听话的,那天晚上我耳朵都被你念出了茧子,你说时弋,我是你的,吧嗒叭嗒了半天,我当时问,全部吗,你怎么说的,复述一遍。”

池溆垂着头,大拇指摩挲着时弋脚腕处的皮肤,“我说,是全部,好的部分坏的部分都是你的。”

“我要了吗?”

“你要了。”

“所以你的秘密也是我的,”时弋加了点脚上的力量,“别人不告诉可以,我得知道,懂了吗?”

“我懂,”池溆这才舍得抬头,果然是犯了错误的愧疚模样,“那你就既往不咎,还继续跟我好吧。”

“看我心情,”时弋将脚抽了,往床上一倒,“坦白的字字句句得泣血才行。”

而池溆终于舍了对椅子的依恋,双手撑在床上,让时弋笼在他身体的阴影里,“那你呢?”

时弋知道池溆问的是什么,“我有保留秘密的特权,”他又伸手摸了摸那个小痂,嘀咕着明天得好了吧,“不过你要想知道,”他顿了顿,刻意制造有无穷无尽的好法子铺展在池溆面前的错觉,“就自己钻到我心里头看吧,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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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算是谬赞,真这样本领通天,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好了,那池溆就不会对许多别离束手无策。

也不会在这样似乎不起眼的,一个人畸形的沉迷面前,想不到绝佳的处理办法了。

的确很久,在他作为长跑选手时期,就已经感受到梁冬朗的视线。在体育场的卫生间里,他认出人打了招呼,可梁冬朗匆匆转身,像是避之不及。

《不长大》的发布会现场,他在搜寻时弋身影的时候,也意外地和梁冬朗的目光短暂相接,他当时就明白了,这么多的巧合,只指向一个事实,梁冬朗是他的追随者。

说几句话的念头被他打消了,他不能剥夺一个人沉默追随的权利。

之后他面对更庞大的粉丝群体,再也无法关注到梁冬朗的存在。直到2022年的最后一天,那天暖得要命,俨然是博宁冬天的背叛者,他刚在酒桌上谈妥了一个项目,坐着连霖的车出了停车场,他翻出李长铭半个小时前发的朋友圈照片,一个夜市路口,那么多张面孔,他就只能看见警车旁边站着的时弋。

一个城市九百多万人口,明明两个人遇见的概率小到忽略不计的,他就没有那样的运气,不过没关系,没有这个人,他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只是活得不快乐罢了。

他这么想着,又放下了车窗,在风里散着酒意,又汲取着来之不易的温暖意外。随后有个人便出现了,站在了他们必经的路边。

他居然鬼使神差让连霖停了车,你在等我吗,他这么问。

那个人点点头,就在这几秒钟里,池溆辨认出了那双眼睛,可他并未多言,说了句新年快乐。

他不必说给自己,因为成不了真。可他希望至少能在某些人身上灵验。

他在2023年第一天的凌晨醒了酒,随后看见了那条新年祝福短信,没有落款,但他猜得出发件人是谁。

“再说我都要嗑你俩了,”时弋用脚将被子蹬掉,“你别扯上来了,热得要死。”他的动作太大,扯到伤口难免,生了疼痛,就要侧过脸瞪池溆一眼。

瞧瞧,他真是太纵容了,因为池溆说今天撞车头还晕着,他就好心肠让人睡到旁边来了。他得平躺着,池溆侧躺着,可这床塞下两个大男人实在勉强,他便从梁冬朗的故事里短暂抽身,“你等会回家去吧。”

“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池溆不敢问得太大声。

“嗯,”时弋将池溆捏着他耳垂的手指拿开,“不是你赋予我的特权吗?”

“没错,那你是不是得说点什么来交换啊。”

“今天没到那程度,攒着哪天一起说吧。”随后时弋听见很轻的一声叹息,他无可奈何,小心翼翼稍转过身,“你还恶人先感伤上了。”

池溆不说话,满脸都是你今天没那么爱我的委屈。

“人要知足常乐,你不懂这个道理么,”时弋努力视而不见,并试图续上刚才的话题,“你说梁冬朗怎么就突然丧失分寸,做出这一系列极端的行径?”

池溆直勾勾地望着他,“这么想知道啊。”说着头就往时弋凑过去,是要传递什么悄悄话的架势。时弋也被这表象迷惑,兴致勃勃地迎上,可他不知道池溆对答疑解惑不太感兴趣。

他忘了这人的顽固。幸好这个吻很短,池溆下唇的小痂安然无恙。坏在这个吻很短,断在他的意犹未尽处。

他真是不负色中恶鬼之名,此刻脑袋里填塞的,似乎只有那个小痂,只有池溆的唇舌,只有那只停留在他腹部却已经烧得他全身滚烫的手。

“时弋,你得说才行。”池溆的嘴唇和牙齿都亮晶晶的,晃得时弋眼晕晕头昏昏。

时弋尚有一线理智,猜得到池溆到底要听什么,也想起池溆是想要什么就会得到的类型。

“只有一点爱,不行的。”池溆还要好心给出提示。

真是看扁他时弋了,恶鬼也是分得清场合和形势的,他才不要轻而易举匍匐在色|欲脚底呢,明明他才是占了上风的问罪者。

他象征性地冷哼一声,又拽回几分理智,“你条件太多,梁冬朗不就躺在楼......”

原来他的抵抗被看穿,所以池溆不得已采取了更强势的手段来粉碎他的抵抗。

池溆一条腿跪在他的双腿之间,两只手撑在他的身侧,他起初还能顾得上要避开即将痊愈的伤口,后来就什么都忘了,下意识抬起右手去抚摸,自己伤口的疼都无心顾及。

池溆果然是最聪明的人,时弋嘴上说没到爱死的程度,那他自然有办法让时弋吐露真心。那些零碎的爱爱爱、最爱你、爱死你了,他都能拼凑完整,得以逞心如意。

“嗡——嗡——”

果然医院里的所有欲望应该止步于吻。

时弋如梦初醒,将池溆的脸推开,伸手拿过床边柜子上的手机,接通后却点开扬声器放在了胸口。

因为很奇怪,那个小痂竟然成功脱险。他笑了,和它的主人一样,都很有决心。

所以他又抬起身,是个很浅的触碰,对于决心的奖励。

“你说,我听着呢。”时弋看着池溆抿了抿嘴唇,在忍着笑。

“你救下的人,偷偷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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