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3)姑娘行家
“¨¨¨”老蒙招数就是高,你想听什么,我就回答什么,你们就没话可说了,这是最好的防守,也是最好的反击。弄得朱家富和孔耀庸两个人,这时哑口无言了。
第二天早上,孔耀庸起床,洗脸收拾完了,出了单位小院,再拐出了农林水大院的大门,到门口大街上的小饭馆里吃早餐,这小饭馆主打一个油条豆浆。他卖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饭桌上放的白砂糖自己加,他往豆浆碗里舀了两勺白砂糖,再用筷子搅几圈,一尝筷头子,够甜了。
孔耀庸把两根又粗又长,清油现炸的金黄金黄的油条,先捡一根,放到雪白如牛奶的豆浆碗里,压下去泡一泡,用筷子捞出来再送入嘴中。
泡软了的油条,放入口里咀嚼品尝,既酥嫩爽滑,又解渴生津,有一种特别香甜的味道在里面,孔耀庸最爱吃这个味的油条了!祖国的美食文化可见一斑,真是不简单,可谓源远流长,博大精深!
这一段时间,孔耀庸还就迷上了油条豆浆,每天早上都去局大门口旁边的小饭馆,吃油条豆浆,真有点上瘾了。
孔耀庸吃过早餐,付了饭钱,进农林水局的大院大门,左拐左转,又进单位的小院,原路返回自己的办公室里。
同室同住的同事,师兄朱家富也起床了,正好叠了被子,洗完脸,收拾吃早餐。泡了一杯浓茶,放在办公桌上,紫红色茶杯口上,袅袅地蜿蜒伸腾着白色的雾气,这白雾稍纵既逝。
朱家富浓眉圆眼,黑发长分头,嘴尖鼻楞,两脸颊的颧骨较高,无腮,皮肤有些幽黑,感觉脸部总体是既尖又黑,身高中等,体形偏瘦,四十岁左右年纪,一身藏蓝色衣服,整体印象是个精干的中年男人。
这时,朱家富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的靠背木椅上,不知什么时候,从那儿找出来一块手掌大小的锅盔,咬一口在嘴里不停地嚼咬。
然后,朱家富另一只空手一伸一转,顺手端起紫红色的茶杯,低头微微摇头,吹两下茶杯口,既吹走漂浮的茶叶,又吹风降低一下茶水的温度,再嘴巴放到茶杯口沿上,“嗉嗉”这么吸溜上两小口烫茶水。
朱家富一边吃馍馍,一边喝着又酽又苦又热的茶水,没等孔耀庸把自己的茶水泡好喝上,就三两下吃完了,半杯茶不和一块饼子下肚,师兄的早饭时间也结束了。
“李师,吃过早饭了?!请坐!”一阵儿,有一个人推孔耀庸们办公室半开虚掩着的房门,走进来了,这个男人转身就很自然地坐在门口靠南墙的三个长条木椅上。同时,朱家富微笑着眼瞅进门来的人,赶紧这样说道。
这人年龄和朱家富差不多,也中等身材材,不胖不瘦,留一短平头,但却皮肤较白,五官端正,长相平常,一身深兰色衣服,穿着朴素,平易近人,一看就是个诚实能干之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单位的老人手,孔耀庸甚至于朱家富的师兄。他叫李其满,是工农兵大学生,社来社去,改革开放恢复高考前的,大队公社推荐上的陇原农业大学。能上这个大学也得宜于他伯父的帮助,他伯父是全省及至全国知名的劳动模范,一名贫困山村的村支书。
朱家富是个牙叉骨,特别能嚼牙叉,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人,尤其是个说段子的高手,黄话连篇,满嘴黄话的人。甚至于说黄话也不避人,当着还未结婚的年轻人也敢说黄段子。
“李师,你说老蒙那们胖,那老婆子虽然也长得所向攒劲,却身材高大结伙,大肥肚子顶大胖肚子,晚上过夫妻生活,两个人那个什么不会有困难吧?!”太监不急皇帝急了,杞人忧天,眼睛珠子滴滴一转,满肚子坏水上涌,朱家富故意拿老蒙开玩笑,说起黄话来,弄长道短开了,这时,戴眼镜的四只眼盯着不戴眼睛的两只眼,坏坏地笑着,对李其满这样谈论道。
“要你研究农业科技推广,你研究到那儿去了?!怎么胡研究开了?!不怪是搞不好本职工作吗?!”李其满见怪不怪,见黄不黄,没有半点惊讶,而是习以为常了,习惯性伸右手,举到头上,摸一把头发,然后,眉毛轻轻这么一挑,故意像单位领导一样,一本正经地这样质问反问起朱家富来了。
“我们不能光研究农业科技,不光要研究作物和植物,我们还更要研究动物和高级动物--人,我们更要研究人事,更要研究人的房事!对不对,小孔你说?!”朱家富坏坏地笑着,眼瞅着李其满的脸转向孔耀庸一看,又是回答李其满又是问孔耀庸肯定的回答这样说道。
“¨¨¨”这话,尤其是朱家富的话,弄得孔耀庸这个还没有结婚的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男人,这时,瞠目结舌,不置可否,低头闭嘴,脸红耳烧,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进退两难,虽然男女之事也多少知道一点,但还是选择不吱声为妙。
“这个问题好解决呀,前面和后面都可以的,前面不行的话,可以后面来,距离都是一样啊,后在能行,前面也能行,不信你自己试验去。人和动物一个道理。你不要替古人担忧吗!”李其满望一眼旁边办公桌后面坐着的孔耀庸,转头盯着朱家富,身有体会似的,坏坏地微笑着,诡秘地这样说道。
“爸,把你才找着了,我和我妈来了,在你办公室门口等着呢!”正在这时,孔耀庸办公室房间的门把手一转动,被人一拧开门锁,推门进来一小孩子,这小男孩从室内坐着的三人中,一眼就寻找到了长条木椅上坐着的那个人,一手调皮地拉着门把手,一手抓着门框的另一边,眼盯上李其满这样笑着说道。
“你们继续宣,我接老婆回我房间去了!”李其满看着这小男孩身体一震,赶紧脸色一变,一本正经地对朱家富和孔耀庸这样说道。然后走过去牵上门口小男孩的一只手,出门而去。
“李师,尕心痛来得很及时啊,记得今天晚上再试验试验,研究研究啊?!”李其江临出门时,朱家富心里黄水泛滥,恐怕错过好机会,就又坏坏地笑着,不忘记给马上走出门的李其满这样说道。
“我那个黑胡子叔叔说试验研究啥呢?”李其满的儿子拉着父亲的手,一边快步跟着走,一边抬头不明就里地,奶声奶气地这样问询李其满道。
“你娃们不懂,再不要问了,给你妈一定不要说试验研究啊!”孔耀庸听见李其满一边牵头儿子两个往小院南面走,一边对自己儿子又是警告又是禁止地这样说道。朱家富“嘿嘿嘿”地坏笑着,看着孔耀庸红脸低头,心里偷偷地失笑。
朱家富坏笑完了,推门出去,转头望了望小院南面,又无聊地回身进了自己和孔耀庸的办公室兼卧室房间,无趣地随手把这房间的门关上了。李其满的老婆来单位了,朱家富是想自己的老婆了,有点羡慕妒嫉恨李其满来。
“小孔,你听过兰原县城的地方段子吗?”朱家富走过去,坐在门口窗户旁边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的靠背木椅上,转头望着坐在另一张靠北墙的办公桌后面的孔耀庸,这样问道。
一个未对象未结婚的年轻单身,和一个已结婚已有孩子的老单身汉,苦哈哈地在一块上班,生活工作。白天同一间房里办公,晚上同住一间房休息睡觉。出门在外,那有在家舒服,好一对难兄难弟!
“我刚来,很少,基本没有听过。”孔耀庸实话实说,实际情况确定是这样的,他农校中专毕业,刚参加工作来兰原县城,就两三年时间不到,老实人一个,就这样回答朱家富道。
“想听不?我给你讲一个?”朱家富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一转身,一条手臂横挎在办公桌边沿上,另一条胳膊搭拉下垂在身旁边,就开始卖起了关子,成竹在胸地这样问面前的年轻人道。
“好啊!我就爱听这个。”孔耀庸笑着,赶紧这样回答道,支愣起一双耳朵来,故做洗耳恭听样。其实孔耀庸确实爱听坊间段子,热爱民间文学,民间文学的发烧友,热爱传统文化,说是一个民间文学的爱好者不为过。
“有一年,一天,在水沟河村的庄子上,一个老太太去世了,这户人家大张旗鼓地办丧事。庄邻热心公道的有头有脸的人,和亲朋好友们,搭起执事的班子,听总理安排,报丧的报丧,请阴阳的请阴阳,搭灵棚的搭灵棚,打灶支锅的打灶支锅,打墓的打墓,忙得不可开交。”朱家富口若悬河,绘声绘色,侃侃而谈。讲到这里,停下来,伸出自己口中的舌头尖,围绕上下两张嘴唇,舔一圈有些干裂的嘴皮子,一转身,端起自己办公桌上的茶杯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