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忘晚如同献祭,献祭出唯一的一颗真心,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与颤抖,同时又有着无比的坚定:“我知道,我愿意,我甘之如饴。我······”
他声音停顿片刻,向柘清平息凝气地耐心等待。
“向柘清,我······我很喜欢你,你应该不知道,不,不是,你肯定不知道。你突然变成了我的上司,我其实心里特别惊喜,也很开心。”
许忘晚能感受到覆盖在自己眼睛的手松了力气,却始终没有拿开。
向柘清低哑滞涩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万事开头难,已经勇敢踏出第一步的许忘晚变得坦荡直率,没有半分扭捏和退缩,“我刚才说,我喜欢了很久的那个人是你,我真的很喜欢你,特别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永远不分开的那种。向柘清,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说完,他担心向柘清需要考虑时间,选择利诱一下对方,“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们可以陪着二郎神和八仙子,可以一起度过很多重要的节日,下班后可以去吃好吃的餐厅,或者自己回家做饭吃,就算手艺不太好也立马学习······”
黑暗滋长了许忘晚的勇气,向柘清却在明亮的灯光下清楚地打量着许忘晚尖尖的下巴,不断张张合合说着话的嘴。
鬼使神差般,他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温热柔软的唇瓣亲密贴合,传递着彼此的温度,许忘晚“唔”了一声,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无法再冒出半分。
许忘晚呆愣不动,身体所有的感官系统全部瘫痪,只有嘴唇的神经系统还在运转。
好软,原来向柘清看上去那么清冷淡漠的人,他的唇也是软软的,温热的,真的好喜欢。
向柘清只是贴上去,两人久久都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在感受这亲密贴近的时刻。
良久,向柘清微抬起头,拉开距离,结束了这个纯洁的亲吻。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刚才亲过的嘴变得嫣红,惹人更想进一步碾磨深入探索。他移开视线,终于放下遮盖在对方上半张脸的手,露出许忘晚的整个秀丽的脸庞。
许忘晚的眼尾泛着红晕,长长的睫毛在刚才把他的手心扑得直直泛痒,漂亮的杏眼此刻含着些许水光,显得更为莹润多情,目光闪烁,想看又不敢直接与人对视,才看两眼又挪开,不一会儿不自禁视线又移过来,白净的小脸也很红,整个人有一种旖旎羞涩的风情。
向柘清看着他,又低下头轻轻得吻许忘晚的眼角,眉间,额头,侧脸,辗转着移动位置,最后再次吻上他的嘴唇。
不像第一次时只是彼此间的轻柔触碰,向柘清这次用力地亲吻许忘晚的柔嫩唇瓣,还轻轻磨咬对方的下嘴唇。
许忘晚不躲不避,很配合对方的动作。情动之间轻启贝齿,悄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对方的嘴唇,湿润的触感尤为明显,向柘清顿了顿,突然没有了其他动作。许忘晚也感受到对方亲吻的停止,似乎也被吓到了,舌尖立刻缩了回去不敢乱动。
向柘清往后微微退开,眼睛盯着许忘晚看,许忘晚也不由自主看向对方的嘴唇,那处泛着星星点点的亮晶晶的水光,一想到那是自己的“杰作”许忘晚只想埋头躲避,不敢再看。
向柘清似乎看穿了他的念头,低低地笑了一声,用手轻柔地上下抚摸他纤细的后颈,并托着他的头让其微微仰起,“张嘴。”
许忘晚的脑袋已经混乱成浆糊,下意识就听话照做,此时向柘清也低下头,吻了上去。
不再只是简单的唇瓣间相贴磨蹭,向柘清那狡猾的舌已经成功探入许忘晚温热湿润的口腔之中,与里面柔软的舌共舞纠缠,从最初的细腻轻舔到后面肆意的掠夺吮吸,里里外外都被探索舔拭透彻。
向柘清尝到了浓郁的橙子味道,他知道那是许忘晚信息素的气味,他也曾在某个深夜的车厢里短暂地闻过一回。
太香甜太美好,就如这个人一样让自己爱不释手,向柘清一点儿都不舍得松开。
他一手紧紧地按着许忘晚的后脑勺贴近自己,加深这个亲密的吻,令一只手从扶着对方的侧腰逐渐移动到后背上,将人锁在自己的怀里,胸膛与胸膛相贴,不留半分后退的余地。
许忘晚从开始还能配合向柘清的亲吻和慢慢探索过程,还能感受到两个人接吻时均十分生疏和青涩。只是后面向柘清如突飞猛进般进步,逐渐开始掌控主动权,许忘晚开始难以自如地应对。
alpha信息素的木质香味让他沉浸着迷,呼吸被亲吻的过快节奏抢掠夺走,被亲得头昏脑涨,又无法挣脱。
等向柘清终于舍得松开许忘晚,许忘晚早就被亲得全身无力,只能身体瘫软地靠在向柘清怀里,让对方的身体和有利的手臂支撑他站立的姿势,张嘴大口地呼吸空气中的氧气。
向柘清紧紧地拥抱着许忘晚,让对方在自己怀里努力平复呼吸。他能感受到自己信息素从体内汹涌而出,冷杉清新凌冽的气味遍布整个书房的所有空间。
而许忘晚的橙子气味还很淡,被他脖子上的抑制颈环牢牢地封锁保护着。
向柘清用手轻轻地缓慢地摩挲黑色的抑制颈环,亲了亲许忘晚的耳根处,张嘴用牙轻咬了他的耳垂,许忘晚敏感又怕痒,缩靠在alpha怀里哆嗦了一下身体。听见对方用低沉而性感的声音说:“摘掉它。”
手指轻轻地敲着他脖子上的抑制颈环。
许忘晚没有拒绝,但是也不舍得松开环抱着对方腰身的手,于是偏过头说,嘴唇不经意间擦过对方的侧脸,说:“你帮我吧。”
向柘清低头观察颈环,问他:“多少?”
抑制颈环分为指纹和数字密码,许忘晚习惯佩戴的是数字密码的类型,他低声说出几个数字,向柘清听见后伸手来按动几下,“咔”一声,颈环打开了。
指尖一挑,抑制颈环离开纤白脖颈上的细嫩皮肤,清爽香甜的Omega信息素涌动飘出,与空气中铺天盖地的另一种信息素缠绵混杂,难分难舍,暧昧不明。
许忘晚终于察觉到对方散发出的汹涌浓重信息素,Omega一向难以抵抗alpha如此强势的信息素压迫,身体立即就被刺激得腿软瑟缩,颤抖不已,却始终寸步难行。
向柘清还没有标记许忘晚,能从他不断颤抖的身体中了解到对方此刻对自己是生理上的畏惧和服从大于信任和依赖。
向柘清能感受到对方生理上无法控制的害怕、畏惧和紧张的情绪,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却迟迟不肯松开。
Alpha,尤其是高级的alpha,鲜少会出现信息素不受自身控制的情况,但向柘清此刻正在经历。
银针扎般的头痛再次剧烈发作,信息素像疯了一样接连不断溢出体外,威胁着怀里脆弱敏感的Omega。
与此同时,暴躁破坏,肆意占有的念头不断攀升大脑,双手不受控制地不断施力,恨不得把怀里的人从头到脚,彻彻底底地完整嵌入自己身体,无法分离。
直到许忘晚难受地“啊”了一声,向柘清才如梦初醒般赶紧松开怀里的人,又不愿全部分开,双手搭在Omega后背轻轻地搂抱着,把头低下埋靠在他的肩膀上,嗅着好闻舒心又无比诱惑着人的橙子气味,说:“我要进入易感期了。”
根据身体和心里的状态变化,向柘清知道自己没几个小时后就会变得暴躁不安,理智尽失。
这次易感期的爆发,比王医生预估的时间早了几天,可能是因为受到许忘晚的Omega信息素的刺激,让其提前发生。
向柘清知道自己的意识一旦不受控制,一定会做出伤害许忘晚的事情,他在给对方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
此时离开,两人之间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许忘晚不知为何,突然能感受到向柘清此刻矛盾又挣扎的心理,也听明白了其言外之意。他松开抱着对方腰的手,能感受到alpha的身体在他松手的瞬间立马变得僵硬,嘴上却一言不发,许忘晚把手放到向柘清宽大的后背上,隔着浴袍能感受手下肌肉的起伏肌肉和热度。
“我不会走的,易感期我陪你。”
就好像许多年前在游乐场的那个下午,他很愿意陪着对方度过痛苦的时光。敏感细心如他,能敏锐察觉到向柘清此刻缺乏安全感。
没关系,他会用言语表达,会用行动证明,并会重复多次地表达与证明,直到彻底驱散对方心里的不确定。
“去你房间好不好?我腿有点累。”许忘晚说,用手拍拍他的后背。
向柘清用脑袋在许忘晚的肩窝蹭了蹭,才抬起来。然后一手搭在他后背,一手绕过膝弯直接把人横抱起来,许忘晚条件反射地用双手环抱着向柘清的脖子,害怕自己摔下来。
第一次被人公主抱的许忘晚满脸惊讶地转头看他,满脸通红。
向柘清亲了亲他的侧脸,说:“开门。”
许忘晚红着脸,伸手搭在门把上,往下用力一按,书房的门打开。
向柘清双臂健壮有力,步伐稳健,毫不费力地抱着人,大步穿过客厅走进卧室,然后弯下腰,轻轻地把人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刚想直腰起身,陷入柔软棉被之中的许忘晚并没有放开环抱在他脖子上的手,而是往下一揽,向柘清顺力而下,身体压倒在许忘晚身上。
二人四目相对,鼻尖相撞,发丝相缠,谁也没舍得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