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昨天晚上走了半夜的路，剩下的半夜是怎么打完这么多文件的？！
哭鼻子先生痛苦的叹息了一声，他一点没因为弄完了一项沉重工作而开心——
“出行记录不用写的那么真实，但是得写，得把后面七天的全写了。今天还要分门别类托人送去枫丹廷盖章，沫芒宫还要分类审查，走流程才能生效呢，如果夏沃蕾小姐在附近就好了，她可以帮忙找人………”
“等等！”
娜娜说。
“夏沃蕾小姐她就在外面啊！我们来的路上看到她了呢，她守了一个晚上的啊。”
尤金看了我一眼。
我不动声色的把勺子放在桌子上。
守了一晚上？
——那窗户门栓被动过的问题，是不是和她有关？
德拉斯克揉着脑袋。
“啊，她还真是辛苦，她的队伍总是挑点难做的事做到底，娜娜，你一会就直接将文件送去给她吧。”
娜娜点点头，抱着一堆文件和两个印泥赶紧跑出去了。
现在餐厅里没有其他人了——
“守一晚上这种事很正常吗？”
我问。
“啊，对的，昨天看到夏沃蕾小姐的时候我还不确定这次她被调过来负责的，今天才确认了。”
德拉斯克对我说到“这附近的事肯定是交给她来办了。”
“值律队的夏沃蕾小姐还是可靠的，她一直都是很严谨的负责态度，不过昨晚……确实那两个卫兵不是夏沃蕾小姐的手下。”
“所以你——”
我话已至此。
德拉斯克点点头，对我的猜测表示肯定，他灰白色的眼睛略带思索的垂下来一会，然后又看向我“不过，米娅小姐，我还是愿意相信夏沃蕾小姐的。”
我不置可否“因为她向来很负责？”
“啊也不是。”德拉斯克挠挠自己的脸。
“夏沃蕾出身灰河，在之前我就因为找一些东西进入过那里，那时候我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被骗子骗走了所有的钱，是她冲出来把那个人一脚踩到水里逼他还我的钱的。”
“灰河？”
我诧异道。
“啊，就是类似于——有规则的黑市，或者，贩卖情报的地方，挺有意思的。”达达利亚补充到。
德拉斯克点点头，然后续上前面的话题，他一边说一边略带吐槽的补了一句。
“我就丢了三十万摩拉，可是夏沃蕾小姐帮我追回了五十万摩拉，就说是我丢的。”
“她还把那个人的金牙掰下来给我了。”
我无语，伸手比了一个大拇指。
绝了。
［天选警卫］
系统因为无法做手势而寻找合适的语言形容［我都不敢想，放她去剿灭异世界的园区得多刺激］
诈骗三百亿，追回三千亿吗？
——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为什么想相信她了，可以了，暴力执法确实很刺激。”
我摇摇头。
“不过，既然有她守着，夜晚还出现了窗户被动过的情况，这个还是很不好说的。”
德拉斯克点头“我明白。”
“我只是比较愿意相信她，如果她要伤害我，那我确实很难做了。”
“咳，米娅。”
达达利亚这时打断道。
“你是不是该问一下上次德拉斯克遭遇的骚扰的流程，或许有同样的招数？”
嗯，有道理。
我对德拉斯克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说说看。
“……我记得上次是在我的卧室门口被人放着威胁信，然后在当晚我外出的时候，收到了绑架和威胁，不过那时他们只来得及把我吊起来，就被值律队的自律机关给打飞了。”
“你那会要出去干什么？”
德拉斯克想了一会，没有直接说。
“嗯，这个，我想起还有些想法需要跟你们分享一下。”
“关于希尔比家族的事，其实他们最开始的创始人是从灰河起家，如今他们的家族历史也不久远，如果是灰河人，或许能找到些不一般的人替他们做事——枫丹其实很大，传奇角色也不少。”
“希尔比家族的生意做的具体我不太了解，但是资金需要不断投入，整个系统有不小的问题，每当赚回大量的钱，下次就需要投入更多，因为需要大量资金，所以他们的家族的债务也不少。”
德拉斯克双手放在桌子上握拳，结论道“所以，我觉得他们等不了多久了。”
“我也这样想，不过，他们为什么咬死了你？”
我抱胸向后靠在椅子上。
“就因为你很有钱？”
这是我疑虑的点——按理来说，一个贵族家族应该不会这样子吊在一棵树上硬刚，又是诬告，又是骚扰，又是传谣的，这不太正常。
德拉斯克也想了想，最后摇头，有些疲惫的揉揉眼睛。
“可能因为我是诺瓦家族最后的成员？”
我歪头“那成果完全不如让你和你的前未婚妻正常联姻，那结果无论你死不死，这笔财富都比和你在法庭上硬磕要好。”
德拉斯克思索了一下，也点点头，随即他再一次摇摇头，模样就变得很困惑了“那更大的原因，就真的不知道了啊。”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到“你有多少钱。”
德拉斯克腼腆的笑了笑。
“保守估计，十二分之一个枫丹。”
我：？
［？］
［这哥们祖上什么身世］系统错愕的开始回忆。
［人类家族能延续这么久，什么能力啊？］
尤金抬头，然后低头。
达达利亚没说话。
他若有所思的学我的样子也抱胸后靠在椅子上，蓝眼睛垂着，不知道是在看桌角还是其他地方，看上去是完全没有在意德拉斯克有多么有钱，一看就是在想别的。
桌子下面，有东西轻轻碰了我一下。
嗯？
我抬眼，发现尤金的手放在碗后面，系统能看见他在看什么，给我转达——
［呃，他在写字，写的是］
［‘至冬银行’和‘失踪者’］
话已至此，尤金收回手。
嗯？
什么意思？
欠债？他的意思是希尔比家族欠债？至冬银行的话——那就是北国银行？尤金的意思是，希尔比家族在北国银行欠下了债务？
系统的思路跟我一样。
［希尔比家族在北国银行有债务？］
尤金现在说这个——他的意思是，希尔比家族因为欠债，所以打算弄垮诺瓦家族的最后成员，把钱拿到手……至于失踪者，目前已知的失踪者只有一个德拉斯克的前未婚妻。
想到这里，我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个念头。
德拉斯克并没有在我们面前表现出过多的对于失踪者的担忧，是否证明，他在离开枫丹的时间里，其实已经有了失踪者的下落，所以不算着急，而且希尔比家族因他知道了其中缘由，如今也急的火烧眉毛——
德拉斯克知道失踪者的事？
我此时抬眼，盯着男人。
——这个拥有利吉恩古代血脉的枫丹人，表现的热情又略带笨拙的画家，自己一个人接管着家族巨大的财富，不太可能真的就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笨拙。
德拉斯克也注意到我的目光，抬眼有些询问似的看着我——
“米娅小姐？怎么了？”
“不，没事。”
我摇头“只是有些不确定的想法，我再想想吧。”
如果说北国银行的债务，德拉斯克的证据都是这个家族如此鲁莽的理由，还是稍微有一些不太成立。
话已至此，早饭结束。
——
——
在接近中午的时间，快到中午，在一个房子里呆着，我在一楼的沙发上有点犯困，于是仰躺下来，稍微闭着眼睛休息一会。
现在是碳水困。
早上那么困。
这时候抓紧时间简单休息一下。
大厅里除了两个小女仆忙碌之外也没有别人，
黛黛和娜娜并不是一直待在房子里的，她们受雇来每两天来打扫一次房子，有主人在的时候就准备一次饮食，时常补充房子里的日用品和食物，两个小姑娘在大厅来来去去，已经把卫生打扫得差不多了，她们背上包包和空袋子打算离开了。
临走前，黛黛和娜娜和我不好意思的道了个歉，下次表示要给我带一个跟大萝卜一样大的蛋糕补偿我。
咳，我要了巧克力的。
可是巧克力真的很好吃。
不过这样说来，我摸摸肚子，倒是不担心我会变胖，这身体瘦了吧唧还小小的，前后都平平的，肌肉增长都不多，更别提肥肉了。
“喂，你之前说的那个存档功能用多了会不能用，到底为什么会不能用？”
我伸着手问系统。
［这个，看你的身体状态，你在之前频繁的受伤和接近死亡，用改变时间的方式，损失也还是可以消耗你的身体，还有你获取的记忆，就算是容器，这也是人类的身体，没有办法装那么多东西］
［综合下来——我和这种容器也是第一次合作，所以当时没能提前告诉你］
系统并不太清楚。
［亵渎者做出的这种容器跟正常人类的新陈代谢都不一样，之前在须弥的时候就——］
大脑外流。
所以切开腹部将食物塞进胃里。
“不就像机器一样？”我笑了一声。
“输油口不运作的时候，就直接将燃料注入发动机。”
“反正，等到把所有的零件都换掉，我也就不复存在了。”
在璃月换了眼睛，在须弥流了大脑。
其实这次我也有所预感，说是血液在水中，说不定就是要把我全身的血换掉用来装阿尔斯特当年流失的血液……拼拼装装的，让我这具容器带着神的身体最后成为最后被换掉的部分。
我心下烦躁，闭上眼睛。
系统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憋了半天——
［……米娅，你是觉得，你最后一定会死吗？］
我没回应他，继续闭着眼睛。
［轮转者的灵魂会进入地脉，利吉恩的灵魂会进入法则轮回，介于两者之间的你，以阿尔斯特的力量，她一定会帮你］
阿尔斯特一定会帮我？
那我就不遭遇这些——
心跳加快，我的火气快速爬升，然后被我慢慢压制下去，我长长叹出一口气，向后躺了躺，放松了一下身体。
算了，事已至此。
每每一和系统讨论类似的事，一想到这些我将要遭遇和我遭遇过的，我都满心怨气，曾在雪山梦中见到过的那些轮转者的灵魂，还有米妮拉的话语。
现在就好像真的只有我结束这种事。
弄得我好伟大一样。
但不管是谁，被这种命运支配，走的路跟我也大差不大——非得是我，就不能是别人。
不能沉下心来想。
一想就全是黑压压的情绪。
我长长的呼吸，打算稍微睡一下，但真当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时候，系统啪一声。
［检测到重要人物——达达利亚］
擦。
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
达达利亚的靴子的鞋跟不硬，是那种非常适合剧烈运动跑来跑去的带着一些纹路的偏软鞋底，所以他的脚步声本身就很轻。
他的脚步在楼梯中端停了一下，接着脚步声更轻了，几乎让我有点听不见。
——这是看见我在一楼大厅了。
接着我就察觉到了来自这个青年的气息，达达利亚的气息还是没怎么收敛，直接向我的方向靠近过来，脚步特别轻，那股气息在我的侧面不远处停下来，等了一会。
我没有动作，心下等着他的行动。
达达利亚站了快一分钟。
［达达利亚好感度：25——8］
然后我感觉我的面具尖端被轻轻弹了一下，达达利亚的声音就带着笑意响起来。
“什么啊米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