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秋失笑:“你不写报告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说一句排挤三队的话?”
赵光衢耸肩:“也不算远,小黑醒了,要去看看他吗?”
翟秋把资料丢到赵光衢手里上了驾驶座:“一天了才醒,这小身板弱的啊。”
赵光衢坐在副驾驶座上,翻开资料看了一眼,说道:“押到执法局的那个ALPHA学生郑友,经过三队同意我把审讯的视频拷到手机上了。”
翟秋横了他一眼:“我开车呢。”
赵光衢简单地概括了两句:“简而言之,这件事上不了审判庭,郑友这小子态度挺横,他说章若森的抑制环是他自己解下来的,大概意思就是他才是受害者。其他的那些学生应该是与他之前串通过,全都矢口否认曾经欺凌过章若森,都说是章若森自己解开的抑制环,因为他喜欢郑友,而郑友拒绝了他……”
赵光衢没说话完的话被翟秋的一个急刹车给截断,安全带勒得他胸骨疼:“不要老急刹车,对车不好,也容易造成追尾事故。”
见翟秋蹙着眉头,一副要质问三队工作能力的样子,赵光衢又补了一句:“但是这些话在易轩的分开审讯下被证实都是临时编造的谎言,但是这件事的确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几个学生的父母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们又都是未成年,因此大概率不会闹上审判庭。”
赵光衢说这段话时其实觉得很无力,执法队终究能力有限。
翟秋抬手就狠锤赵光衢大腿:“学什么不好,学老大说话大喘气。”
赵光衢看着翟秋依旧紧蹙的眉头,他原本觉得不该问这个问题,然而他还是问了:“你这次主动申请到三队调查这件事不仅是为了小黑,以前那些事你还是没有放下,对吧。”
良久之后,翟秋放慢了行车的速度:“无论经历过多少事情,流过再多血,都冲刷不掉那段时间留下的印记,虽然不想回忆,但那些都是让我成为翟秋的一部分。而且如果没有军校那段日子,我可能也没办法通过执法局的考核。”
当停在红灯之下时,翟秋转头看着赵光衢:“我知道人总是利己且冷漠的,我立志加入执法队就是不想成为那样的人。然而在执法队越久,越是看到更多冷漠的人。他们就像是屏幕前的观众,戏台外的看客,大多冷眼旁观,部分还要嬉笑嘲弄。你说有多少人能够意识到那不是一场可以使用播放键就可以倒退的电影,而是一条与自己一样鲜活的生命,是一段无法倒退的人生?”
赵光衢见到的不比翟秋少,因此他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等绿灯亮了,翟秋在踩油门前轻声询问,像是在问赵光衢,也像是在自问:“如果章若森没有分化为OMEGA……”
两人来到医院门口,坐在车厢里看着往来的人们,凭借外貌很难分辨出他们的性别,所以他说:“任何性别都没有错,有错的是自私狭隘的人。”
翟秋闷笑一声:“对对对,是是是,大道理还是要听你说。”
赵光衢看着翟秋的目光满是无奈。翟秋总这样,教育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轮到她自己就总是嬉皮笑脸。
在走进医院住院部之前,翟秋轻抚后颈的腺体,那里四年前曾经受过重伤,也就是那之后的她的信息素耐性从b级跃升为a级。
翟秋至今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因为腺体受伤,还是身体在绝望中听到了她的渴求。
她放下手,没有带收集好的资料,和赵光衢一同走进了住院部。
“空手看病人不太好吧?”
“那要不门口买个果篮?”
“又贵又难吃。”
“空手吧,等小黑出院你把那些藏在办公室里的零食分他一半算作补偿。”
“那你呢?我给零食你给啥……”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进了住院部,扫空了刚才沉郁在心口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