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掠过心尖犹如细密的雨打下,痒痒的泛起阵阵波澜。
冬日里暖气附在耳边尤为明显,瞬间让人微愣,温祈安不自觉的往旁边靠些,重新将彼此隔开点距离。
许是意味明显,谢无端瞧见挑了挑眉,不多嘴的回到自己的地方。
“你怎么过来了?”
“他们叫的。”
温祈安收了收衣服,大概是经常呆在屋里对外边温度没感觉,如今走了阶段就有些冷意,将自己包裹的更紧。
“没见你跟着他们一起啊。”
没有疑问的语句,单这么听着他也猜出了部分信息来。
估计是队伍路过那屋子,谢无端自然可以将全部看在眼里,也知道说这话是否真实。
温祈安瞧了眼,没想过要瞒着去编什么谎言,很干脆的说:“没跟,但知道可以来。”
“那来这为了啥?”
“随便看看。”
他不想回答,问的人也顺了意没接着话题。
其实要真的问个目的,温祈安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当日才说完参加,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定有谢无端的操作。
本以为会有什么消息,但似乎这路上都没有让人深思的点,反而还很平静。
平静得过了头,就好像这不过是个普通仪式般。
“这衣服是你放的吗?”
他垂眸盯着身上这布,近距离下边针线纹路都十分清晰,裹得紧了粗糙感更明显了。
“不是。”
谢无端没看答得干脆,没啥多余表情。
忽的温祈安想了想,换了句话开口道:“那你不好奇吗?”
“为什么好奇?”
“所以你知道这衣服会在我柜子里?”
“你想表达什么呢?”
没有一句回答却宛如对峙。
良久,才来了一句:“所以这是副本的安排吧?”
或许是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句,谢无端看去的眼神终于有了丝松动,随后想了想又笑了下。
“知道还来问我干嘛?”
“确认。”
这回答有些让人无奈,谢无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所以确认完了?”
原本话题应该就此结束,但那位挑起者并不打算完事,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好看的脸皱起眉,看着有种乖学生听不懂题目来询问老师的苦恼,莫名让人有种听下去的欲望。
显然那位谢老师真是这样的。
“现在是第二轮游戏对吗?”
“是的。”
这边的动静很小,温祈安和并排的陌生人空出一段,挨着听讲的人看着有种偷偷摸摸,建起独属于的小空间。
“那规则呢?没有吗?”
“应该有吗?”
这反问给人听得云里雾里的。
“游戏里面难道不应该吗?”
“不是所有游戏都应该。”
“?”
又在打迷题。
好在温祈安也习惯了这样的说话方式,因为他知道能说的这人会直接简洁的表明,至于那些不能说的只能悄摸摸以这种提示进行。
对此并不像之前想给对方来一巴掌的冲动。
这段路往外越走越偏,脚下的路不再是那些被人弄出的土路,反而是走出来的那种。
四周树木丛生,一颗接着一颗被白色挂满遮住,只有部分绿色会悄悄露出。
叶子没掉光还算茂密,看起来像是松树林。
分布不均匀,抬眼就能看见大片,即使是走的这段路上难免会弯弯绕绕的过去。
温祈安想也许是来的次数少,也能通行因而没人来这边砍树弄出条笔直道来。
黑色的眸子低下,瞧着雪地上那堆被前方人踩出的散乱脚印,抬脚也跟着附上。
脚印太多,无论温祈安怎么踩都能盖住,前几次他还觉得好玩,只是越走到后边越是迟疑,兴趣早就烟消云散。
谢无端站在旁边,将过程尽收眼底,瞧见他忧心样不禁开口:“怎么不走了?”
“你觉不觉得这脚印好多?”
闻言,他不以为然:“我们前边这么多人,脚印多很正常吧?”
“可是沿路来的数量不一样啊。”
进来开始注意力全在地面,对于这些变化自然是容易至极,尤其是前后边差别大的过两天,也用不了错觉当理由。
这下谢无端难得的沉默下来。
察觉到视线移动,温祈安似有所感的抬眸顺着往前方移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直视。
眼前依旧是那片黑茫茫的树林,即使找不到视线可交集的点,他还是保持着动作不变,直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提醒。
“做好准备。”
四个字落下,把温祈安心头揪了一下,提起很大口气不敢呼出。
深处莫名的寒风吹过,除开入鼻寒意的刺痛感外,仔细去品其中,里边居然还夹带着些许血腥气。
很浅,稍不留神或是感冒鼻塞就会忽略掉。
温祈安向来对味觉嗅觉和触觉格外敏感,尤其是来到副本后,这种能力就会愈发明显。
还不等在心里多做防备,才眨眼功夫在看去眼前不知何时变成一片坟墓。
大大小小的墓碑按顺序排列,风一过这下又多了个阴冷。
队伍往前直走,最终停在那最大的牌子前。
抬眼过去,便发现这不只是大,还是最靠前最是突出的那块。
与他们如今的站位差不多,呈几排规整队伍,最前边有个领头的带着,不过不同的是领头的不只是一个。
依旧是看时雷打不动的三人行。
拿供品的加双护卫呈三角站位,简称两狼一村民。
还不等温祈安多去打量,忽然余光中旁边的身子猛然不见,紧接着就是前方的人离开视野单手放在胸前,朝着地面单膝跪下。
排练好的动作一气呵成打得人猝不及防。
根本不懂情况的温祈安瞧见这情形,也不管太多只能跟着去做这些,学着他们将头低下闭上眼睛。
“村长,这是今日的贡品。”
也不知道是前边谁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这堆人便跟着去念。
完全不知道有这段的温祈安,只能闭着眼含糊不清的念出口。
他不知道这话的意义,也跟不上他们速度,反应过来要跟着念时已经说了半,只能这般蒙混过关。
好在誓言也就一句,人多压根都注意到他,等待前边祭品放下之后,便跟着起身站立,全程尽量保持副淡定。
但似乎没法维持太久。
不知何时虚无缥缈的空中泛起烟雾,带着淡蓝色光芒在黑暗里逐渐往中间靠拢,直到显现出一点点雏形。
是只狼!
准确来说是狼人。
温祈安的眼睛不禁瞬间增大,瞳孔里是全是这怪物逐渐汇聚成的模样。
不似拿贡品或是当守卫的两人,只有狼的特征依旧保持人大多数形态,而眼前这个却是完整的狼样,学着人的行走姿势。
看起来十分怪异,像是童话故事或是奇异怪谈才会出现的东西。
脚步一软往后退了几步,来这副本前他早就做好视觉冲击的预防,可如今脱离鬼怪类转向灵异兽人方面显然已经超越了预想范围。
“你们副本什么时候才整点正常东西?”
温祈安缓了缓轻声出口,忍不住想要去吐槽反馈。
“这不正常吗?”
“哪里算正常了?”
目光从苍白不耐烦的脸上移开,盯着眼前的怪物没有丝毫波澜,反而还笑了。
“至少在恐怖副本挺正常的。”
恐怖两个字加重,这下温祈安没有话说了,过了几天稍微正常日子,差点就忘了这地方从来就没按套路出牌。
好在这只是个虚影并没有实体化,看着有些恐怖罢了。
有个出现就意味着其他东西的诞生,只是片刻其他墓碑不约而同的又散发出烟雾。
这次汇成的只是些人?
好像还挺正常,因为年龄不一所以体型大小不同,但都不同于刚刚的浓烈,这次看着很淡,肉眼去细瞧才能发现。
明月从云层里出来撒下皎洁的光,给各处附上层冷意。
那些虚影的人抬起头,空洞无神的望向天上一处沉默,直至良久以为不在发生什么时,忽的耳边猝不及防的传来叫叫声。
温祈安:“?”
不是人的惨叫,也不是普通人会喊出声的调子,反而和狼差不多,哪怕是眼前的东西消失也依旧在林中传来回声。
处处透露出诡异感。
好在仪式最后进行到这就彻底结束,没了条条框框也不需要按照队形原路返回,就地解散下各奔向家中。
谢无端:“走吗?”
温祈安:“不走睡这吗?”
他可不想,尤其是转头看着拿着祭品的两狼一村民还站在碑前如同夺舍般,对外界置之不理保持着这份动作。
无论走远还是走近去看,都瘆得慌。
温祈安走路本就快,又在如今状况下没几分就来到林外,脸色在走时热意上来没了刚刚的苍白。
虚幻的感觉萦绕在心头,等到木门声响在耳边才回过神,对此刻的场景有了真实感。
“被吓着了?”
谢无端跟在后边,顺手将门关上捞了个凳子坐下休息。
“没有。”
“那你在那退什么?”
“站累了。”
说着也学着样坐下,演出副劳累走久站久后腿酸需要歇息的状态。
见人嘴硬谁也没了兴趣,话题便这么戛然而止,各自坐着面对面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僵硬的对峙终于有人开口。
“你说我戏份不多指的是什么?嘎掉还是字面意思?”
谢无端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胸前并不急着给出答案,反而还悠闲的反问起来:“你觉得呢?”
“字面吧。”
“为什么呢?”
“毕竟这么久了还没死,那基本也死不掉了。”
温祈安想了想这过程,狼人杀游戏没死还开下轮,混入队伍去祭拜也平安无事,实在想不到还能在哪安排。
“你对副本很有研究嘛。”
“谈不上,能苟活最好。”
“那挺让人省心的。”
谢无端很欣赏这种对生的渴望,至少比第一次时把主要人物弄没来得好。
“所以没我戏份的字面意思是不是包括游戏?”温祈安靠在椅背,随意把脚往前伸出坐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毕竟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还参与了什么比较久的东西。”
“思路不错,但可能理解不到位。”
“什么?”
原先还要往后联想的思路被这话打断,眨眼想着遗漏的地方,却还是没个数。
“你认为的戏份是什么?”
“影响的占比。”
也可以说是可有可无。
就对比上个副本,如果之前还能说他自己是推动剧情,贯穿BOSS和玩家的人物,那么此刻就恰恰相反。
对温祈安的视角来看,如果本身存在只是作为个凑人数开始游戏的NPC,那么这张身份牌注定不会有水花。
“游戏可以这么说,但是如果就副本而言,还不至于。”
“你是说这里有两个方向角度?”
“嗯……你可以理解成一环扣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