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拍拍夏永夜的手臂,“改天吧,现在太晚了,拳击场都关门了。”
夏永夜放开周朗,“我不喜欢打拳。”不温不火甩下这句话转身下楼去,夜风拂面,周朗缩了下脖子,夏永夜的背影融入夜色中,周朗追上去,“这个点儿打车不方便,我有辆电瓶车停在车棚里,你等我一下,我骑过来。”
夏永夜没有回话,站在原地等周朗,过了三分钟,周朗骑着电瓶车绕了个弯来到夏永夜面前,或许腿太长了周朗脚撑在地上的时候显得电瓶车小了很多,周朗把头盔丢给夏永夜,“新车就是好,虽然好久没充电了但是骑到家不是问题。”
夏永夜抱着头盔看看周朗,总感觉周朗这张脸应该和宝马香车更相配,如果头发再长点走街上不知道会引来多少目光,“愣着干什么啊,赶紧上车!”
夏永夜把头盔戴在头上,脑子里那些梦幻的场景全部化作泡沫,真是自己想多了,夏永夜跨坐到电瓶车后面,这辆电瓶车其实很大了,但是两个大高个挤在上前确实太欺负车了,“坐好了!”周朗尾音未散,车已经窜出去了,惯性作用下,夏永夜撞在周朗背上,车速再次提档,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前面转弯,车身半倾斜,夏永夜不得抱紧周朗的腰。
腰上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勾紧,周朗猛吸一口气,凉气灌入肺腑他本能地绷紧了后背,放缓速度腾出一只手拍拍勾紧他腰的手臂,“轻点儿,你勒得我不能喘气了。”
夏永夜赶紧松手,抱怨着说,“你的肺长在腰上了?”
周朗,“……”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气人呢,算了,大晚上冷风呼呼得刮,早点回家睡觉才是硬道理。
夏永夜靠周朗太近了,两个人是完全贴在一起的,为了维持平衡夏永夜的腿紧贴周朗的臀部,周朗努力想拉出点距离,可是根本没有空间给他挪,给夏永夜紧贴的地方像在发烫,周朗怎么坐都不舒服,“你往后坐一坐挤着我了。”
夏永夜头一扭头盔撞周朗后背上,夏永夜推开挡风罩,提高声量喊道,“就这么点儿空间,我腾不出来!”赌气地又往前靠拢了几分和周朗完全挤在一起,贴太近了,两个人的尴尬部位也贴在一起,周朗绷直后背,手上一拧,电瓶车嗖的一声窜出去,绿化带近在眼前,赶紧松开油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电瓶车前车轮卡在绿化带边缘的石阶上,强大惯性作用下后车身起飞,周朗赶紧用脚撑地,车身一歪夏永夜甩下去,头盔磕在地上,他顺势躺地上不动了,周朗虽然维持电瓶车不倒,脚刹震得膝盖疼,“你怎么回事?”
夏永夜心里只剩呵呵,“你故意的吧?”
周朗赶紧下来托起夏永夜的后颈把人扶起来,“我一时走神……”
夏永夜继续呵呵着,“你一时走神我倒霉。”
周朗无话可说,夏永夜突然贴近他就慌神了,确实是他自己的问题,“好好,我的问题。”
远处交警骑着摩托过来,一看周朗没戴头盔停了下来,“晚上骑车也要戴头盔,身份证报一下。”
周朗真能气笑了,大晚上还查头盔,交警真是不容易,周朗抓抓头顶好无奈,只能老实报上身份证号,然后稳稳收获一张罚单,“跟你同行的都戴头盔了,你骑车更应该戴头盔,天冷交通事故频发,戴头盔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别人。”交警说完把罚单递给周朗。
夏永夜盘起腿坐地上看热闹,交警给刑警开罚单,绝对比电视剧好看,周朗拿着罚单哭笑不得,这要给传回天河区分局会被笑一个星期吧,想当年周朗在暮阳市还是八面威风的明星刑警,到了云川市直接变谐星了,闹出的笑话可以拉张表格了。
“记得戴头盔!”交警走得时候还不忘提醒一句。
周朗拿着罚单站在冷风中愣了好久,地上还坐着个看热闹的红毛,周朗长叹一声,把罚单折好了塞口袋里,“你还要继续坐地上?”
夏永夜拍拍头盔,“摔着了,腿疼。”
周朗刚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怎么这么气人呢,周朗笑笑,掐着腰转个身又转过来说,“要我抱你起来吗?”
夏永夜,“是你把我甩下来的,抱我不应该?”
凌晨三点半了,周朗实在不想在这个时间点发火,但是夏永夜真的太气人了,“行!”
周朗揪着夏永夜的后领把人提起来,弯腰把人横抱起来,“公主摔哪儿!我送你回医院吧。”
夏永夜,“……”
夏永夜的扑克脸变得凝固,周朗突然没那么生气了,把夏永夜放车座位上,“你斜着坐,不要再跨坐了。”
夏永夜眉头蹙深,“有区别?”
周朗当然不能说那样让他感觉尴尬,“有区别!”
周朗骑上电瓶车重新出发,终于感觉气顺了,但是没顺多久,夏永夜勾着他腰的手臂又收紧了,周朗呼吸也像被人勒紧了,斜坐不搂他的腰会摔下去,周朗完全理解,可他就是浑身不自在。
周朗就这么难受了一路,好在是到家了,夏永夜摘下头盔丢给周朗转身就往公寓走。周朗停好电瓶车追上去,“我载你回来还挨了一张罚单,你就这态度?”
电梯门开了,夏永夜跨进去靠在电梯角落里,淡漠看了周朗一眼,可是你也把我甩下去了,弯腰卷起裤腿,脚踝磕破了一块,还出血了,周朗说不出话来,不好意扶着后颈侧站,“我……”
夏永夜放下裤腿,手插在口袋里余光扫着周朗,从认识以来周朗的衣服一直是运动服,要么灰色的要么黑色的,挺显年轻,个子高比例又好,长手长脚,很像职业篮球运动员,夏永夜问,“你打篮球吗?”
夏永夜冷不丁的一问,周朗挺莫名其妙的,“上学那会儿经常打,工作后没打过了,主要没时间。你想约我打篮球?”
夏永夜走出电梯,“我打不了篮球。”
周朗目光定格在夏永夜断过的那只手上,夏永夜这个身高打篮球也不错,可惜手断了重新接上碰不了篮球,挺可惜的,周朗又看向夏永夜侧编搭在肩膀上的红发,一头红毛打篮球挺扎眼的。
夏永夜打开房门,回头看了周朗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进屋,周朗莫名其妙,他很多时候都搞不懂夏永夜这个人,夏永夜一直绷着一张扑克脸,或许是天生不爱笑,让深邃的五官显得尤为冰冷,但有时候又呆呆的,懵懵的样子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儿。
周朗进屋,他家里收拾的很整洁,什么都放得有条不紊,周朗在抽屉里翻出一盒创可贴和一瓶消毒喷雾,走到门口又犹豫了,他会不会显得过于积极了点儿,犹豫了一分钟还是敲开了夏永夜的房门。
夏永夜头发完全散下来,光着上身,散乱的头发把肩膀紧实而流畅的肌肉线条遮挡住,胸前大红色的纹身过于醒目,松垮垮的睡裤只提到胯上,大片的纹身也没盖住紧实的腹肌,腰细而有力,手臂不是太粗壮但是结实有力,属于瘦而有肌肉,柔光下如艺术品般流畅,周朗赶紧把目光从夏永夜身上移开,从门缝里递上创可贴和消毒喷雾,“你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别沾水。”
夏永夜把门开大,站到一边让出进门的空间,“进来吧。”随后转过身去,凤凰纹身映在周朗眼里。
有没有搞错,叫他进去上药吗,周朗翻了个大白眼,一脚跨进夏永夜家里,玫瑰花的味道钻入鼻腔,周朗赶紧捂住鼻子,“你屋里怎么还这么浓的玫瑰味道?”
夏永夜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抬脚碾了碾脚下的位置,“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打翻了一瓶玫瑰精油,味道一直延续到现在散不去,除非把地毯揭下来洗一洗。”
“阿嚏——”周朗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你可以买瓶清洁剂小范围的清洗一下,有点生活常识行不行?”
夏永夜顺势往沙发上一坐,拿过搭在沙发上的衬衫盖在胸口,好像没有穿衣服的意思,周朗捏着鼻子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把消毒喷雾和创可贴往夏永夜跟前一放,“又不是大伤,你自己应该能处理。阿嚏——”周朗感觉头发丝都被玫瑰花的味道渗透了。
夏永夜长腿交叠,手抱在胸前,“我没有生活常识不会自己处理,你生活常识丰富你来帮我处理吧,再说伤口是你造成的,帮我处理理所应当。”
“阿嚏——”周朗揉揉鼻头,他实在受不了玫瑰的味道,大步走到窗户边先把窗户打开,冷风灌进来才感觉舒服点儿。
“关了,太冷了。”
周朗真翻白眼了,夏永夜这个祖宗屁事还真多,“冷就把衣服穿上!大晚上秀你的纹身给谁看啊,你觉得你的纹身很酷吗?前牡丹后凤凰,你要光着膀子大街上走一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混社会的。你的纹身师也很没有职业道德,这么俗气的纹身都不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