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确的直觉果然没有错，他大晚上帮了林教授一个忙之后，真的惹了个大麻烦。
因为几天后，林教书的夺命连坏call就来了。
[小姜啊，你得再帮帮你师叔！]
姜确：“……”
怎么还称兄道弟起来了？老师知道吗？
林教授唉声叹气，[我是带着学校和组织交给我的使命出来接这个工作的，虽然我就是研究这方面的，这次给出的方案署名是学校，但是呢我们都知道其实技术核心顾问在你，万一在会上我有什么纰漏，那就有影响了。]
姜确这段时间躺平躺久了，没有任务堆积脑子后，他渐渐被养起了脾气。
听到林教授的哀怨，一下就不高兴了。
林教授也是基地项目的专家之一，什么研讨会要叫那么多人？组织就不怕泄密吗？
如果是战忽局成员当他没说。
[是这样的小姜，我没跟大家说你是师兄的爱徒，你就以普普通通的博士生出席就行，到时候你跟在我后面，有问题你来补充就行，好不好？]
说着林教授就开始跟姜确讲起他们当年的峥嵘岁月、艰苦岁月。
[这样吧，下次你请假我帮你说说好话！]
对于还在上博二，一时之间无法摆脱繁重学业的姜确来说，他承认有一点点被打动了。
他支支吾吾说：“行吧，一个问题五天假。”
林教授高兴应允：[好好好！]
*
出席研讨会的绝大多数是业内人员，以意为同行们相互交流，共同进步。
地点也还在帝都，只不过在郊区，离城区挺远。
因为身份有些特殊，姜确被带去出席会议之前，林教授跟组织和基地申请，最主要还是保密和人身安全。
姜确喜欢宅着其中一个理由是出门很麻烦，身边随时跟着两个安保，多多少少会不太自在。
但这次申请都申请了，姜确向来很随遇则安，出门就当是换个地方发呆。
“小姜等会儿你就放心吧，不用太外向，做我们这行的有点怪脾气也是正常的，没人会介意你态度冷淡的。”
因为怕姜确头一回出席这种带有商业意味的肮脏场所，林教授一路都在安抚学生。
姜确被念得有点困了，他微笑道：“放心林老师，我也是当过几天明星的，多多少少掌握一点精髓。”
林教授听他那么说勉强放心，不过还是唠叨：“我这些天在片场打听到不少关于你的消息，知道你不想引人注目，所以一会儿话都由我来说，你不想说话就不用说话。”
“明白，辛苦林老师了。”
两人和潜伏在人群中的安保人员到达了地点，是一个超级豪华大酒店。
虽然是郊区，但现场却尤为热闹，明显还有其他活动，好在主办方提前打过招呼，几人从另一个门进入酒店，直通举办研讨会所在楼层。
进入会场，一眼望去都是陌生人。
姜确安静紧随在林教授身后，不过林教授是业内权威专家，一群人见到他后都乌央乌央往他靠。
于是带着林教授学生马甲的姜确，也不免一起被问候。
好在林教授提前打过招呼，他只需要在后面轻轻点头就好，态度不需要友好，倒是给姜确省事很多。
跟了一阵子后，姜确确认了，林教授确实是战忽局派来的。
所以他忍不住腹诽，既然是忽悠人，老师闭眼扯就行，也没必要带上他啊。
看看，他来着那么久，根本没有他说话的必要。
“小姜啊，”趁着没人凑过来的时候，林教授喘息的功夫情不自禁对姜确说，“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看到比这里更加繁荣的场景。”
姜确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源于三年内卷卷出的一些情感也冒出来，他弯起嘴角颔首。
“很快就到那天的，老师。”
只安静了一会儿功夫，又有人迎上来。
“林教授，您来了。”
林教授转身过去，温和笑着回应。
姜确也循声望去，来人看着应该是某些科技公司或者机构的，走在最前面的中年微胖男人一脸笑容跟林教授问好。
而站在微胖男人身后的则是一个身形高大，相貌特别英俊的青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确觉得这人有点小小眼熟，并且对方有意或者无意地目光扫在自己脸上。
这边微胖男人热情介绍：“教授，这位就是我们陆总。”
陆宣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转而礼貌温和跟林教授问好。
等两人客套后，他才露出适当的惊讶，“小姜？”
小姜被叫住了，但他专业的表情管理大师，他略微疑惑看着陆宣。
林教授也好奇问：“陆总认识我学生？”
陆宣眉梢微挑，随即又露出笑容，“哈哈哈，我知道小姜老师，但小姜老师不认识我。”
林教授反应过来，“对，小姜，接管节目组技术的就是陆总的机构，陆总是从节目里认识小姜的吧？”
陆宣笑而不语，心里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跟盛星炎关系好的那个小姜居然不是普通帝大学生，而是林教授的学生。
难怪素来内向的盛星炎会跟他交朋友，原来也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体育生。
想到这里，陆宣主动抛出橄榄枝，“小姜老师，说起来我们也有缘分，盛星炎是我弟弟。”
嗯？？？
姜确顿时来了精神，盛哥的哥哥？！那岂不是也跟傅家有关？不对，盛哥是独生子，那这个哥哥只能是表哥。
几秒钟后，姜确更精神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盛哥说他表哥是傅总的表叔！
算起来，这位陆总不就是他表叔？
姜确眼底带了几分笑意，“原来陆总是盛哥的哥哥，太巧了。”
林教授见他们认识，也觉得省事。
在场的所有人中，目前他们也就跟陆总这边关系最紧密了。
陆宣目的是跟林教授他们套近乎，现在因为姜确是林教授的学生就有了别的渠道。
客套几句后，陆宣主动问：“既然那么有缘，小姜老师我们加个通讯吧？”
表叔说什么就是什么，姜确大大方方地加了一个亲戚。
完事他微笑：“陆总客气了，您叫我小姜就好。”
陆宣也不扭捏，“那我们都别客气，你随星炎叫我哥就行。”
那可不行，辈分乱了。
陆宣没有姜确心眼多，他单纯是觉得自己捡到大便宜，看林教授单独带姜确来，可想而知他有多被看重，能跟小姜搞上关系，也算事半功倍。
所以又说了几句后，就主动结束话题，跟旁人聊起来。
姜确又落得个安静。
偶遇了表叔，让姜确心情有些愉悦，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半场休息。
林教授更是被缠得走不开，姜确闲着也是闲着，就暂时离开会场。
但姜确错估了今天的好运气，因为他刚出去没走多远，就碰上了他那位亲爹。
“姜确？你怎么在这儿？”
其实只看外表的话，沈父虽然年近五十，但五官依旧英俊，完全一副稳重华贵的成功人士。
就是他看到姜确后，说话有很讨人嫌。
只见他径直朝姜确走过来，目光在穿着休闲的儿子身上一扫，心中不免得对儿子的穷酸打扮有意见。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靠近这种圈子吗？亏得我还以为你真的听话远离了，原来是表面一套背面一套！”
亲爹一上来就是一通扫射，姜确觉得他莫名其妙。
“爸爸怎么在这儿？”
“你还有脸问我？！”沈父很生气，但隐隐怕遇上姜确会像上次一样被气到，所以尽量保持冷静。
“你是跟谁来的？”
姜确说：“和老师。”
“老师？”沈父充满偏见说，“你又上哪里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师？！我不止说过一遍，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要出来抛头露面的给沈家丢人！”
姜确倒是没被气到，他看了亲爹的打扮，猜到对方是出席酒店的另一场活动。
“爸爸怎么会在这楼层呢？”
沈父驳斥道：“你居然还敢问我？！你赶紧给我回去！”
姜确也就是随口一问：“爸爸你不懂，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
见自己被儿子这么无视，沈父的父辈威严受到挑衅，又想生气了。
“爸爸还不走吗？”姜确又问了遍。
沈父：“！！！”
他极力忍着怒气，最后只能压抑说：“姜确！你快点给我回去！别给我惹什么幺蛾子！”
姜确神塔自若，“好的爸爸，你慢走。”
沈父再次被这轻飘飘的态度给升血压。
“姜确！你这是什么态度！”
“爸爸这句话已经说过三四回了，下次你别的词儿。”
沈父：“？？？”
“爸爸再见。”
“你！你！你！”
最后沈父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恰好在这间酒店入住，听说陆宣的研讨会也在这里开，所以闲着也闲着便下楼看看，但目睹了什么现场的傅令闻：“……”
因为听到大嗓门，只能不光明磊落、憋屈地站在拐角处，但听到沈氏家族，也就是他名义上的老丈人气急败坏后，傅令闻勉强来了点精神。
于是“姜确”这个名字就这样水灵灵地从老丈人嘴里说出来。
傅令闻视线扫向刚才的盲区里，被老丈人说教，但对方似乎没什么反应，还很寻常问答的那个人落入眼中。
这个背影……
傅令闻一激灵想起来，另一个小姜是谁了，是容珵跟他说过的，他想要离婚的对象的名字叫姜确，也叫小姜。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那孩子会是在这里。
而且还撞见对方跟他父亲不合的场景，只不过从只言片语中，傅令闻确定一件事。
他那个没见过面的老婆的父亲品德确实不太行。
毕竟对亲儿子大吼大叫的，能是什么好人？
傅令闻目光落在背对着自己的人身上，心里想着他应该要怎么上前跟对方说第一句话。
是问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他是他的谁。
那么想着，傅令闻脚步已经随着视挪步走向他。
明明基本确定那人就是他素未谋面的老婆，但看到这熟悉的背影，傅令闻鬼使神差走出来，并脱口而出：
“小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