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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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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许荆第一次见江素月,颇有个性不像个学生的穿着倒不令她意外,值得意外的是,这是一场大汗淋漓的心声吐露。

少女上身着浅紫色长袖衬衫,下摆是黑色双层百裥短裙,头发披着有点用卷发棒卷过了的波度,发侧佩戴了两颗深紫色的发夹,一颗是带有月球坑的弯月,一颗是一整个的草莓,与紫色毫不相干的两个东西,反其道而行之,则更显神秘和幽韵。

她就这么的穿着超短裙岔开腿坐在台阶上,安全裤露出了四分之一,左脚支在另一只腿的腘窝下,身体微微向着许荆。

许荆有意不去细看她的脸,不是害怕,只是想忘记她,让伤口随着遗忘也远去。

“我明天就转学了。”她的声音很尖细,但此刻听起来有些哀婉。

许荆表面毫无波澜,但她心里想,她明天就走了,这么快,连于执的检讨不听了?看上去她并不是不究于反击的人。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搞你吗?”江素月话锋一转,好整以暇的上下打量许荆。

许荆不说话。

江素月见她一直闭口不言,忽然嗤笑一声,那样放肆,边说边用戴了半透明的粉色美甲戳她,“诶,你是哑巴吗?你不会是哑巴吧。”

许荆全身耸起来,躲开她的手,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举动让她不舒服,再加上之前的仇怨没留下好印象,许荆便极其不耐烦了,“是你找我,不是我找你。”

言外之意就是——爱说说,不说滚。

面对眼前这个刺猬,江素月也不急眼,而是含笑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算同病相怜了,你不觉得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吗?”

于执同许荆讲过江素月,何啸亲口跟他讲,江素月喜欢何啸,何啸不喜欢江素月,所以江素月盯上了许荆,可能许荆是唯一和何啸接触比较多的异性了,自然而然就成了眼中钉。

许荆听完这种“TA爱TA,TA不爱TA,TA又爱TA”的庸俗故事,只觉得不屑。在爱情中,一个人“旁逸斜出”,不应该是那个人的事情吗?如果,她爱的人爱上的别人,最大的问题是那个人不爱她,而不在于别人,何况,“别人”根本没有这个意愿。

何啸故意透露这些个秘密,无疑就是他厌烦了,他要借刀杀人,他们都知道这快摆上明面的意图,可正好于执没有忍耐甘愿作刀,就有了后面的那些事。

可许荆懒得理江素月,要是她找她就是为了诉苦,许荆心里就不免开始打退堂鼓。

这俩都有病吧,一个个上赶着来跟她“同病相怜”。

她不说话,倒逼着江素月继续,这会才见她此行的真正目的,“我不得不伤害你,想来试一试他的真心,果然,真心试不出来,禁区让我试出来,现在,我要麻利地滚蛋了,彻底离开他。”

江素月将腿盘起来,纤手搭在膝盖上,腰背笔直,高傲无比,但再高傲的人也会低头,向灾难、向平庸、向事与愿违。她说,我跟他,认识了四年,我也喜欢了他四年,但是他从未给过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眼色,你说气人不气人?当我还芳心萌动纯情的不得了时,从未放弃与单相思的博弈,哪怕他让我滚,我都傻呵呵地想起码跟我说过了几个字,但是我想不明白,凭什么?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夺走我渴望的一切?凭什么?凭什么!直到现在他都从未给过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眼色!

许荆问她,“你喜欢他什么?”

对方怔了一下,很快坦然道:“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许荆摇摇头,斩钉截铁,“不对,喜欢一个人是具体的,我说的是催发你喜欢他的因素,气质、精神、情怀,而不是没有任何理由。”她没接着说下去,因为她们的关系深不至此。

不是何啸本身的散发的东西支撑她的感情,而是占有和霸道,那么最开始是什么,恐怕连本人都不知道。她喜欢他,但更喜欢得不到他的那份征服欲,甚至不需要相爱,爱而不得才能让征服欲至臻至纯。

“你以为你恋爱了就很懂吗?”江素月不以为然地掩嘴咥笑,她的眉眼没有动,导致那束笑容显得难看。

等了一会,许荆才道:“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若是按照小说剧情的发展,江素月要么挽留,要么刁难她几句,但她什么也没说,利落的从台阶上站起来,拍了拍后裙摆的灰,任让许荆只得仰头才能看她,熟悉的居高临下,就像那天雨夜,她见到了江素月在黑暗中的剪影,短短的裙,外露的长腿,傲慢与自持清高,与此不同,这次她身边空无一人,没有躲伞,云堆慢慢散开,站在阳光下。

许荆去看她的五官,忽而觉得,记住了这张脸也没关系。

毕竟有的人这辈子只能见一面,眼睛比我先忘记你。

“也不怎么样啊。”她的步伐轻俏。

升完国旗,就是国旗下讲话,最后才到于执念检讨的环节。许荆能帮他的就是找几份检讨的范文再提醒一句“把这几篇混合一下,加一些自己的话,机灵一点,别让老师看出来了”。

他照听了。

倒是于执这几个星期操劳惯了,大脑充血反而精神亢奋,声音昂扬,不知道的以为是在朗读某首英雄主义的诗,但刚放完周末的星期一,尤其是大早上,学生死气浓厚,重点班的学生也低头背书,谁会在意主席台上的是谁,又犯了什么错。

许荆也不在意,念的期间,她一直握着巴掌大的单词本背英语。

到了散场,别人都往场外走,许荆逆流而行,穿过层层人群,在主席台下边等他,他下来时手中还攥着检讨书。

“许荆!”于执从台阶上一跃而下。

许荆轻轻应了一声,不知道他听到没,走到她身边时还叫她的名字,“许荆,许荆,许荆……”每声语气都不同。

许荆嫌他幼稚,用肘撞了撞他的胸口,“读检讨还让你读兴奋了。”

“嗯……两个小时没见太想你了。”他没脸没皮地,兴致稳定后他舒了一口气,“这阵风波可算过去了。”

许静想了想,“江素月周末找过我了。”

“什么?她找你干嘛?”于执一下警觉了。

过完早上的那些流程,已经翘掉了第一节课,正好第二节是体育课,而体育课通常没老师管,可以选择在教室里,也可以选择去操场,正好聊到这个,两人干脆留在操场了,他们沿着绿茵走。

抬头看看天,碧空万里,又薄又白的云片随着风缓缓迁移,刺眼的阳光从四面八方来。

“没什么大事。”她安抚于执,“她来找我谈心……算是吧,总之说了一些她跟何啸的事。”

“她跟你很熟吗?”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许荆淡淡地说。

“不过我觉得,她对何啸不是喜欢,她的感情就像……就像……抓娃娃。”许荆思索几秒,才往下说,“你想抓到一个很喜欢的娃娃,可是一直抓不到,后来,看到隔壁的人轻轻松松抓到你喜欢的那只,在这种对比下,不甘心立马占据了大脑,于是你立誓无论什么手段都要抓到。江素月对娃娃从最初的喜欢,再到爱而不得,最后到不择手段。她的感情已经不纯粹了,变态为机械、麻木、功利的占有欲。”

于执呆愣了半刻,仿佛在消化她的难以理解的结论,参悟后,投来赞许的眼光,“许老师,你真厉害,这才见几面你就看透了。”

许荆笑了笑,“我猜的。他俩的事与我无关。”

于执握住她的手,“不行,我以后要多花点时间在你身上,她也太危险了。”

许荆的手缩了缩,路过的两个女生对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眼光,自以为是伪装没看见的样子从他们面前摸过去,趁离他们远了又激动地姨母笑——我草!情侣!——我也看到了,好甜呀,还牵小手!

她都恋了,肯定对早恋没有歧义,也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早恋这件事,外在赞同也好,批判也罢,她都不在意,只是在这个年纪,无论是何种,都是在被同龄人关注。许荆反感成为曝光焦点。

“你克制点。”许荆对上他的眼。

许荆只是下意识瑟缩了,但没有把手完全收回去,他自是知道她的意思,于是乖乖把手松开了,悄悄紧挨着她,“我已经够克制了呀。”

生理性喜欢,就是想把对方揉进身体里的拥抱,十指相扣的牵手,而且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粘人;恰恰相反,许荆在感情中更加独立,她不需要外界仪式的加成,“喜欢”就足够了,但在于执不动声色贴上来的时候,许荆也并不排斥,像个玩偶似的凭他玩闹就是了,她只有一个要求——人多眼杂之地,保持距离感。

可是,他跟她理解对于“人多眼杂”的理解不一样。

“操场算人多眼杂吗?”于执真诚发问。

“……”她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于执理解的有距感还是起码要手臂挨手臂呢,想着大不了每次都不厌其烦说一遍得了,因为是他,有距感倒也没那么清晰的边界了。

于执还记得正题,“但是,她跟你不熟为什么要讲这些交底的话,这人怎么想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很孤独,只能找跟她站在对立面的人交谈,而我作为扳回一城的受害者,会因为猎奇她还有什么猫腻而赴约,她的那些心里话就不愁没找落。”许荆眉心一皱,“但是,她怎么知道我不会转头就告诉何啸把她卖了?”

“或许,她根本不关心何啸怎么看她?”于执说,“他们俩关系看上去挺恶劣的,一个疯狂征服,一个借刀杀人……好复杂。”

走着走着,走到了靠着围墙的那半跑道上,她和于执双双愣住——江素月,知不知道何啸是幕后黑手?

“江素月已经转学了。”许荆提了一嘴。她跟江素月不熟,还是受害者与施害者的关系,她更没必要招呼江素月的事情,关于何啸,许荆离开了他五年,他身上的谜团只增不减。

话说到这份上,她忽然很想撇清自己和何啸的关系,追本溯源,江素月和她连接的一个关键纽带就是何啸。

“何啸,是我继父的儿子,但是我以前……就是没重组家庭的以前,跟他就认识了,后来种种原因下,我们闹掰了,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也挺难受的。”

其实于执是对他们的关系有顾忌的,不是吃醋,是自责自己对于许荆了解的太少,许荆也很排斥他的插手,就窝囊着窝囊着,心病多的够用担子挑,何啸正是赌他的一无所知才敢嚣张妄为,许荆主动讲开了,他也不窝囊了,胸中释然了。

这时,长满青色植物的墙头翻下来一个男生,校服被他顺势带下来时挂到了绿藤上,蓝白的校服不难判断那男生是初中部的,他的翻墙技术明显不成熟,落地时连连踉跄接近摔倒。

两双炯炯的目光稳稳落在他身上,三人都很出乎意料。

男生无措地撵步徘徊了一秒,捷迅跃起抓到校服就飞兔般跑了。

许荆的目光还跟着男生的身影,而于执他却在瞧五米处的那堵白墙,准确来说是灰白色的,上面还有爬山虎和一些不认得的藤蔓,岁月在它身上刻了无数条皱纹,一条条,蔓延到看不见的尽头,白昼之光从天而降,金绿色,沧桑且宏伟。如一头跪坐而死的老象。

他左右张望了一圈,几年前,往右十米左右的墙面,他踩着两块突出的墙砖,跃上了墙头,回忆起那段片段,不是它值得纪念,而是,当时有人在背后叫住了他——喂!——他停在了墙头——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啊?墙下围了六七个人,有男有女,不伦不类,为首的发声的是个高瘦的女生,校服系在她的腰间,裙摆裹在敞开的衣服中,不羁偏偏,她高扬着头颅却不是向他屈服,满满的没有诚意的傲慢。

墙头少年略了一眼,从墙头翻下去。

“我想起来了。”于执勾住许荆的手臂,“我想起来在哪见过她了。”

“谁?”许荆回过头,脸色茫然。

“江素月,在那边的墙头,我见过她。”他伸手朝右边指了个大概,他把那次的遇见讲了一遍。

没什么用的一次遇见,说的很新鲜,听的也很新鲜。

“到目前为止,我们互通有无,这个风波才算平息了。”许荆说。

她没注意到于执的欲语语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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