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尽力去把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也还是难免出现纰漏,没能想起,或者说不敢去检查一下许听澜身上是否有异。
他都没能在此留心,更不会有旁人胆敢对星玄仙尊的尸身加以亵渎。
以至于到今日,才见招魂幡下无所动。
“血入地隙……”
莫子占双眸骤然睁大,口中不禁呢喃。
识海翻涌,他尝试着从读过的典籍中找寻出一点合乎眼前情景的根据来。
躯壳内魂魄印记全无,于仙者而言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以血为阵,生生剥其魂,囚其魄,再炼化成煞,让其魂永世不得安生,日日感受那如同千刀万剐的苦痛。
就像陶齿村那被炼煞的婴孩一样。
没有往生的可能。
数日来无法宣泄殆尽的怒火攻上心头,糅合了他所有的不满,直撞得他全身一阵闷痛,让他霎时间只想将面前的一切撕碎。
“帝——鸠——”
不知是从何时起,莫子占已然许久未像以前一般,称呼帝鸠为“尊主”了,像是故意在心里为那“尊”字增添上独一无二来,也像是在遗忘他身为其眼线的事实。
他陷入了极度愤怒的漩涡中,眼前升起一道血雾,浑然未觉,自己那温文尔雅、知礼有度的外壳正如同破碎的镜面,一片片剥落,孤身矗立于祭场中央,在众仙人眼皮子底下魔煞毕现,连同着手上招魂幡也随其无风自舞,似是有阴诡作祟。
“他这是……入魔的征兆?”
一旁观礼的孟昭骇然,手不由自主地搭到佩剑上。
师门的教诲历历在目,凡遇见修仙者堕入魔道,务必迅速设法诛灭,不得念及情谊。毕竟,一念之差,或许就会横生难以估量的祸端。
尤其是那些天资聪颖,亦或是修为上佳的人。
可孟昭终究不是心狠的人,他与莫子占虽只两面之缘,谈不上深交,但心中早把对方视为好友,哪怕只有他这么认为。
其他修士也都戒备起来,其中一位先前被莫子占驳了面子的修士更是大吼一声,挥刀便砍。
孟昭眼疾手快,一把拦住那刀刃,挺身挡在众人前,厉声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除魔卫道,你没见他一身魔气吗!”
那人叫吼着,压根不把孟昭这无名小辈放眼里。他猛地转身,再次挥刀,那架势仿佛恨不得借此机会将莫子占当场斩杀,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私怨。
在这世道,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抓到名目来杀你。
“慢着!”孟昭再次想要上前挡。
只听“哐”一声巨响,不知何时到来的万衔青将腰间的重剑直直地叩在了地上,震出一道波流,逼得那些掐诀向前的修士全都往后退了一步。
随着一声长叹,她手中凝气施诀,瞬时对莫子占施下定咒。
剑豪这个称呼也不是白瞎的,万衔青对莫子占修为压制不止一星半点。
他全身动作即刻变得缓慢无比,神志也越发恍惚,握着招魂幡的手一松,眼见长杆要倒下,本立于祭场上座的仲吕仙君引出灵法,稳住幡旗屹立不倒,而后飞身向前,对他熟稔地落下一道星官图阵。
莫子占登时颓了一身的力气,往下倒去。
动作间,他长袖被风卷起,露出那一截本该净白无暇的手臂,将其上那用刀刻画出的十二道静心咒展露于人前。
很少会有人对自己心狠至此,连万衔青见了都不由一愣。
“此子当年受帝鸠所害,身染魔气,所才有今日之事态,并非入魔,望众仙明辨。此事乃我十方神宗宗内之事,自会有我们宗主裁决。”
仲吕仙君作为宗主大弟子,持幡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