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对于杨岁而言过的不算慢，早上刚进教室就发现张崇羽早就到了，出于惊讶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

张崇羽无语了，现在他早到一会都成了稀奇事儿吗？

等江洋和许知言到了，张崇羽更无语了，三个人全部都问的同样的问题。

张崇羽皱着眉，面带不悦的看着三个人，开口道：“我说你们三个今天是不是串通好的，老子早到一点就这么值得深究吗？”

杨岁率先开口：“难道不值得吗？开学才两个月，你就已经迟到很多次了，每次跟你走在一起，总觉得路人会觉得我也是迟到的。”

张崇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杨岁这是...嫌弃他了？靠！

“你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有的时候张崇羽觉得杨岁这个朋友很好的，而且...还会有种说不出的好，但是嘴太毒了，还不对别人那样，就算是‘偏爱’，他也觉得大可不必如此。

倒是没想到张崇羽会用这么委屈巴巴的语气说话，杨岁觉得他像是被附身了一样，有些嫌弃于他的腻歪，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

杨岁：“别委屈了，你是不是作业没写完？”

此话一出，张崇羽立马收住了那副委屈的样子，开口道：“你怎么知道？你太神了！”

杨岁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张崇羽，这家伙是没听过一句话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吗？

拿出来自己的作业丢给他，“快点写，一会课代表就该收了。”

张崇羽的动作确实快，像是早就料到杨岁会给他抄一样，在杨岁扔过来一瞬间就拿起笔开始抄。

杨岁：“早有准备啊？”

张崇羽：“你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吗？我这叫抓紧时间。”

杨岁特别好奇张崇羽为什么有那么多歪理，他还能说的义正言辞，怪不要脸的。

好在他赶在课代表收作业之前写完了，昨晚上对于王嬷嬷布置的这个数学作业，张崇羽真的很努力写了，最后发现还是不浪费自己的脑子了。

杨岁看着匆匆补完作业的他，开口道：“再这样下去，你下次考试又该退步了。”

张崇羽：“怎么会，你看啊，上次努力了反而分数低了，之前没努力反而成绩我还较为满意。”

这句话堵住了杨岁下面要说的所有话，干脆直接不搭理他了。

作业被改完发下来以后，张崇羽被王嬷嬷骂了好一顿。

王强：“晚上的时间给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在家写好？”

张崇羽翻开作业本一看，霍，好几个叉，怨念的眼神看着杨岁，挨完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张崇羽：“杨岁，你是不是耍我？”

杨岁被问的奇怪，作业是他自己抄的，自己又不是机器人，怎么会保证百分百的正确率。

不过很显然，张崇羽这是将自己看作是机器人，指望自己的作业全对。

杨岁：“我就是个普通人，怎么会一道错题都没有？再说了，作业是你自己选择要抄的。”

张崇羽吃了哑巴亏，没办法，谁叫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关键是那王嬷嬷平时收上去作业也不改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趴在桌子上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想想也是，不能全怪杨岁。

像是看出了张崇羽的不开心，杨岁从包里拿了根棒棒糖递给张崇羽，开口道：“我下次...努力全做对。”

杨岁总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去偏袒张崇羽，见不得他难过，见不得他不开心，闹怕一点点，又像是担心因为自己的问题张崇羽会丢下自己一般。

张崇羽：“杨岁，我说你都17岁了，怎么还吃糖啊，还是蓝莓味的。”

张崇羽这话说的没错，同龄的一些男孩子在这个年纪沾烟沾酒，但是杨岁因为身体原因，这些他碰不得，他也不乐意碰。

杨岁：“爱吃不吃。”

刚准备将糖拿回来，哪知张崇羽竟是直接从他手里拿过去，离开之时，手指与杨岁的掌心轻碰。

杨岁好似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一般，见糖拿过去，攥紧手，像是在回味刚才的触碰，与以往被张崇羽拽着不一样，刚才的触碰痒痒的，挠的他心中微颤。

张崇羽剥开糖，含在嘴里，杨岁给的...好像不太一样，怪甜的，蓝莓味...蓝莓...还真是符合杨岁的性子。外人看来杨岁冷冷的，不好相处，但是越过那道鸿沟，这小子还是仗义的很。

见杨岁没什么动作，干脆把另一根也拿过来，剥开递给他，开口道：“我也没有很生气，至少现在没有了。”

见杨岁还是不动，有些强硬的将糖塞进杨岁嘴中。

杨岁：“你...跟我有仇？”

“......”靠！好心当成驴肝肺！

杨岁：“喂糖也不用这么用力。”

张崇羽：“谁让你不伸手，谁想给你喂到嘴里一样。”

杨岁刚才哪里是不伸手，那是愣住了，同性之间的暗恋最是让人心口发涩，倘若他是女孩子也就算了，一封情书说不定就能搞定，毕竟这个人是个看脸的，可偏偏自己是个男的，对方也是男的。

他很害怕，害怕自己一旦表白，就会吓到张崇羽，关系反而更加僵硬，闹不好张崇羽还会因为害怕自己而恐同，那样就适得其反了。

外加他们现在还没有成年，杨岁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学业为重，还是再忍忍，等时机成熟再表白也不迟，到嘴边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就算是能飞，那也是非伤及残，到时候会变得很好抓。

杨岁：“那也不用那么用力。”

张崇羽像是懒得搭理他，趴在桌子上睡觉，杨岁瞥了一眼。

又睡觉......

课上，杨岁不仅在自己书上标注了重点，顺带在张崇羽的书上也做了标注，甚至比自己书上的更加清晰明了。

函数总是能让杨岁想到诱导公式，诱导公式...诱导张崇羽喜欢自己，哄骗他爱上自己。

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那男追男呢？铁布衫吗...

下课铃打的前三分钟，张崇羽跟卡点一样醒了，许是因为睡得有点久的缘故，他睁开眼感觉世界变得朦朦胧胧的，看着杨岁的侧脸，不知道他在写什么，有些好奇的凑过去。

张崇羽：“写什么呢？”

杨岁显然是不知道人醒了，有些慌张的将前面那张纸藏起。张崇羽只瞥了一眼，有个诱导两个字，想着杨岁平时那个样子，应该是诱导公式的草稿纸，这么想着就没有那么好奇了。

张崇羽伸了个懒腰，哪知一伸腿，把前面也在睡觉的江洋踢醒了，两个人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本就结束了课程，同学都在低头做着自己题目，现在好了，都停笔看着他们两个人了，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反观江洋，显然是还没有回过神，有点半梦半醒地感觉。

王强：“哟，两位睡梦仙人醒了？”

此话一出，引得同学们一阵小声，让张崇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无意之间看到自己地数学书，又看了看杨岁，不用说都知道是他给自己写的，开口道：“不愧是爸爸的好大儿~瞧瞧，我家杨岁记的笔记就是不一样。”

杨岁有点无语，这个人要是实在没有词夸人，可以闭嘴的。

张崇羽：“不过写两份，你也不嫌累，我的可以不用记，反正毕业了也会丢掉。”

杨岁：“不行，考前复习可以看。”

张崇羽露出欣慰的笑容，开口道：“是是是，那我就留着考前复习看，”晃了晃手里的书。

杨岁的心思现在并不完全在张崇羽身上，大部分还在那张纸上，他在想张崇羽有没有看到，看到了多少，他为什么不表现出来，早知道就应该多留意一下他的动静。

今天放学的时候，张崇羽显然心情很不错，将书包挎在左边肩上，让杨岁走在他的右边。

杨岁有些好奇的抬头看着他。

这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忍不住让张崇羽想要逗逗他，开口道：“两个人并排走，让女士走在里侧是绅士行为，”说罢还傲娇的抬了抬头。

杨岁：“我他妈是男的！”

张崇羽微微附身凑近他，轻声开口：“我知道，但是谁让你比我矮，还矮这么多，”伸手比划了一下两个人的身高差。

虽然杨岁喜欢张崇羽，可面对突然的靠近，他不由呼吸一滞，太...近了，除了张崇羽上课睡着，杨岁还没有这么近看过他的脸，很好看，睫毛也很长，眉毛不需要修就能很好看...不是！他一个男的看这么细节干什么！

回过神，杨岁开口：“那，那你就好好走在外面，还有别靠我那么近，影响我呼吸新鲜空气明白吗？”

张崇羽不悦皱眉：“你小子，旁的人想感受我的绅士行为还感受不到呢，你怎么不知足啊。”

杨岁缓过劲，语气很平淡：“自恋，改改吧，不然哪个女的看得上你！”

他说完这句话有些后悔。

按照正常性取向来讲，女生确实比他更能拥有张崇羽，不过就算是张崇羽真的和女孩子找对象，他也只会祝福，他是同性恋，倘若对方不是，他就不能强迫对方。

张崇羽：“明明有喜欢我的女孩子，而且我的魅力明明很大哎！”

杨岁：“闷骚！”

张崇羽：“哪里闷骚了！还是说...杨岁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他忍不住贴近杨岁，一副吃瓜的样子，搞得杨岁忍不住加快的脚下的步伐。

杨岁：“离我远点。”

张崇羽：“我偏不。”

好不容易磨蹭到家了，张崇羽还隔着小区门问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问的杨岁真想把他的嘴堵住。

杨岁：“快点回你家。”

张崇羽：“切~不说拉倒，我还不想知道呢。”

杨岁进了小区以后走得很快，活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到家以后，杨岁就将那张纸夹在自己的日记本里，里面尽数记录了自己喜欢张崇羽的点点滴滴，很多很厚。

杨岁作为17岁的正常男生，会有很多想法，他...就像这个晚上一样，想到张崇羽，总是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喝了好几杯水才缓解了那种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