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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记录6.巨人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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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天际有两只飞鸟划过。年轻的妇人立在阳台,怀中抱着熟睡的婴儿。夏佐靠在窗口,端着一杯咖啡,时不时望向窗外的艾伦三人,微微蹩眉。

他最近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好像有什么威胁在悄然逼近。

艾伦抬头看了他一眼,朝他挥了挥手。

“夏佐,别喝咖啡了!你今天都没吃几口饭呢!”

夏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恰恰卡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碧蓝的苍穹降下金红的闪电,爆炸的音波迅速扩散至希干希纳区的每一个角落,本能的恐惧顺着夏佐的脊柱直冲后脑。

小镇里的人都汇集到了墙壁前,他们呆呆地张着嘴,瞳孔剧烈收缩。

墙体被猩红色的巨手捏出了裂痕,一颗巨大的头颅缓缓抬起,他没有皮肤,肌肉裸露在外,全身散发着滚烫的蒸汽。

“怎么会……”阿尔敏惊恐地说,“那个墙可以有50米啊!”

60米的超大型巨人踢碎了墙门,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墙外早已急不可耐的巨人蜂拥而至,他们打量着小镇的居民们,露出狞笑。

“快、快跑啊——”人们发疯地往玛利亚之墙内跑去,但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被巨人咬断腰肢吞咽入腹。

血肉横飞的地狱,没有丝毫征兆地展现在人们面前。

那一天,人类回想起了,曾经被那些家伙支配时的恐惧,以及被囚禁在鸟笼中的屈辱。

与人流不同,艾伦踉跄着朝墙的方向走去,自言自语:“那边是我们的家,还有妈妈……”

“艾伦!”阿尔敏试图抓住他,三笠却先他一步追了上去。阿尔敏怔怔地收回手,喃喃着:“要完蛋了,这个城镇就要被无数巨人占领了。”

——不可能砸中我们的家。

艾伦经过一个哭喊的妇女身旁,他的丈夫被踢飞的巨石砸烂了上半身。

——转过那个转角之后,就是平时的家!

艾伦不停地对自己说,然而等他真的转过那个转角之后,看到的却是被巨石砸中的、顶部坍塌的小屋。

“卡桑!”艾伦的声音带了哭腔,更加快步伐。

卡尔菈·耶格尔被废墟压住,堪堪露出半截身子。看到艾伦的一刻,她眼中露出的不是惊喜,而是恐惧。

“三笠,你搬那边,搬开这条柱子!”

艾伦和三笠跑到她身边,一左一右开始抬压在她身上的房梁想要救她出来。

但一转头,随着地面的震动,一只狞笑着露出牙龈的巨人已经近在咫尺。

艾伦慌忙道:“赶快,三笠!”

“我知道!”三笠咬牙。

卡尔菈急切地催促:“巨人已经进来了吧。艾伦,带着三笠快跑,快!”

“我也想逃啊,”艾伦吃力地搬着房梁,“快给我出来啊!”

“卡桑的脚被瓦砾压坏了,就算出去也跑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卡尔菈颤抖着说。

艾伦一愣,然后大声答:“我背着你跑啊!”

“你为什么总是不听妈妈的话!最少在最后听一次啊!”卡尔菈吼道,泪水涌出,把希望放在三笠身上,渴望她能说服艾伦离开。

“三笠!”

但是这一次,三笠只是不断地摇头,低声重复:“不要,不要!”

卡尔菈急了,“这样的话我们三人都会—— ”

“咻——”绳索的收缩声响起,一头金发的汉尼斯匆匆赶来,胸前双玫瑰的勋章昭示了他驻扎兵团的身份。

“汉尼斯!”卡尔菈唤道,“带上孩子们快跑!”

汉尼斯在她面前蹲下,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这么小看我怎么行,卡尔菈。”他坚定说,“我要去干掉巨人,救你们三个。”说完,汉尼斯抽出钢刃冲向巨人。

卡尔菈大喊:“等等,不能战斗!”

汉尼斯没有停下,他明白只有两个孩子的话确实有救,但此时此刻……

他要贯彻自己的报恩之道!

突然,汉尼斯止住了脚步,身体动弹不得。

他站在巨人的脚下,狞笑巨人俯视着他,仿佛嘲笑一般。那眼神是捕食者盯着猎物,就像100年前。

长久以来不可能胜利的绝望感拉扯着汉尼斯的灵魂,他在瞬间下了决断。收回刀刃,沉下面色转身抱起两个孩子逃跑,也面对了没有勇气的自己。

“汉尼斯叔叔,你在干什么!”被他扛在肩上的艾伦疯狂地敲打他,拼命挣扎,“卡桑还在那边!”

越来越远的卡尔菈·耶格尔在废墟之下最后向他们伸出了手,“艾伦,三笠!你们一定要活下去!”然后,她终于记起了死亡的恐惧,捂住自己的嘴巴抽泣起来,“别走……”

巨人开始翻找,他很快找到了无力反抗的卡尔菈,把她攥在手中。

艾伦瞳孔紧缩,哭喊:“住手啊——”

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银色的绳索破空而来,一个身影似闪电划过,转眼间巨人的手腕被整齐地斩断,后颈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利落切下,快得像是在两个空间点跳跃。

来人在做完这一切后救出了因与巨人手掌一起掉落而避免跌伤的卡尔菈,黑色的发丝随风飘动,恣意而张扬。

他将钢刃上的血甩掉干,背影清瘦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哈,比想象中的容易嘛。”他轻轻笑了下,转身背起卡尔菈,对呆住的汉尼斯三人说:“很抱歉,我来晚了。但,所幸还不算太迟对吧?”

艾伦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当夏佐·汀瑞克背着他的卡桑走到他们面前时,才抱着黑发少年的腰哭了起来。

可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所以夏佐只是安抚性地拍了拍艾伦的背,便将卡尔菈交给了汉尼斯,自己单手抱起还在哭泣的艾伦,另一只手牵住同样红了眼眶的三笠。

“走吧。”他轻声说道。

赶路途中,汉尼斯不停地跟他说着谢谢。

夏佐沉声:“汉尼斯,只要是为了我所在乎的人,我便无所不能。”

话音刚落,夏佐就感觉到三笠牵着他的手紧了紧。看了眼怀中的艾伦,他心下了然。

终于到了登船口,汉尼斯和夏佐把三笠、艾伦和卡尔菈都送上了船,并嘱咐船上的医疗兵注意卡尔菈双腿的伤。夏佐被拦下了,因为他身为平民,却穿戴立体机动装置。

“先别管原因了,让他上去先!”汉尼斯着急推开拦路的士兵。

两个士兵依然挡在他面前,说不行,私自穿戴立体机动必须受处罚。

“没事的,汉尼斯。”夏佐拉回他,“我不进墙。”

“你疯了?”汉尼斯惊愕地看着他,稍后想到了一种可能,“你不会要……你以为你杀了一个巨人就能保证一定能活着回来吗!”

夏佐比他还平静许多,深海般的眸子中无波无澜,他说:“我能。”

见鬼,汉尼斯想,他的潜意识竟然真的相信了他。

没等他回答,夏佐对一列士兵淡淡开口:“如果你们有胆量砍下一个巨人的后颈,便来卸下我的立体机动吧。”

答案当然是没有,驻扎兵团的士兵早在听说他单枪匹马杀了一个巨人时就愣住了。很多人都在反问自己,为什么一个少年能做到的事,他们连一步都不敢跨过。

最终,他们答应了让夏佐协助作战。毕竟危机当下,有人主动上前是再好不过的事。

由固定炮掩护着,夏佐流畅地操作立体机动穿梭在巨人与楼房之间,救下许多被困房中的居民,延缓了玛利亚之墙城门关闭的时间。钢刃摩擦巨人骨骼的脆响不绝于耳,可怕的巨人在少年的刀下仿佛不堪一击。

飞身斩下一个巨人的后颈,夏佐敏捷地钻入一扇破碎的玻璃窗,抱出一个正在哭泣孩子。

“他的父母都死了。”夏佐冷静地说,男孩刚交到一名士兵手上就迅速恢复作战。

黑发少年接近漠然地砍倒一个又一个巨人,救出一个又一个孩子,也经过一具又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在他瓦斯用尽回城墙补充之时,被告知补给小队还在半路上。全身覆盖金色铠甲的巨人却在此时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开了玛利亚之墙。

又是这样!夏佐惊觉,凭空出现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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