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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筝眯着眼，听完了电话那头杨青青的话，沉默了许久，才问：“妳确定要这样做？不会后悔吗？”

电话那头，杨青青的声音有着细微颤抖，又被强行按下：“……姚筝，我已经后悔过了。”

她后悔的事情有很多，后悔自己一开始的欺骗，后悔要和周疏余订婚，但最后悔的，是一开始喜欢上周疏余。

现在外面的人提起她来，都说她不自量力，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说她一开始破坏别人的感情，自作自受。

现在她已经不想挽回什么了，只是想让周疏余，还是所有她恨的人，付出代价。

姚筝听到了一丝抽泣声，皱了下眉，却没有多作安慰。毕竟她也觉得这人是自作自受。

她无视这窸窣声，道：“我知道了，那，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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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什么年代，舆论的声音都难以抑制，毁掉一个人就是这样容易。

姚筝整理完杨青青发过来的东西，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坐了许久。

杨青青发来的那些，都是有关周疏余的消息。有周疏余在当初和唐鸢的订婚期间、和杨青青的订婚期间，和别的人出入餐厅、酒店的照片；有周疏余在酒吧宿醉热舞的视频……

和周疏余在外表现出来的温婉、大方、得体完全不一样。

这些消息多是在捕风捉影，但是姚筝很清楚，如果这些消息真的曝光在大众的视野里，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她翘着腿，靠着沙发，看着窗子外面已经完全暗下去的夜景，城市里难看见星星，就算有，光也是微弱的。

她承认自己犹豫了，她只是有时麻木，但是这样伤害一个人的事情，她是不喜欢，也不赞同的，即使对方是自己的情敌。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去做。

……

虽然犹豫，她还是按下了发送，给杨青青。

发出去的一瞬间，姚筝想的是：

唐鸢那家伙知道了会怎样？会看不起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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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情没有像她们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第二天姚筝是被杨青青一个电话叫醒的，对方的语气有些急切：

“姚筝，好像不对劲……那些东西我找人发出去没有多久，还没有掀起来什么水花，好像就被人压了下去了……”

被压下去了？

姚筝皱着眉头，睡意还没有散去，听了这话心脏一提，随即又划过一丝庆幸来……

她掀开被子，走到窗边推开窗，被清晨的风吹得清醒了些。

又听杨青青继续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是对方是早有预料了？”

姚筝挑眉，她听出来了对方语气里面怀疑的语气，哼笑一声：

“不用在我这里拐弯抹角的，我可以很明确告诉妳，我最近连唐鸢的人都联系不上。”

说到这里时她心里堵得慌，胡乱抓了一下头发，继续说：“计划本身没什么问题，要我看，是对方的水平太高了。”

姚筝正用指尖触着窗子，玻璃很是冰凉。

她知道周疏余本人大概是不会这样聪明的，但是她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唐鸢。

她完全肯定，这些东西之所以能这么快被压下去，一定有唐鸢出的力。

唐鸢……

姚筝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短暂的庆幸过后，她开始想：

虽然是情理之中吧，但是这样的维护，还是叫她不好受。

如果只是唐鸢和周疏余只是利益的联姻，也说得过去，但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唐鸢真的喜欢上了对方。

更何况，唐鸢也已经和老太太闹成这样，她没必要为了老太太的意思再结婚。

所以，是不是真的喜欢了？

只要想到有这个可能，姚筝的心情就酸酸胀胀的。

不是尖锐的难受，只是细微的酸楚被扩散的很大……

清晨的风再大也卷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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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那些东西我已经帮妳压下去了。”

办公室里，唐鸢对周疏余说。

“谢谢……”周疏余看着她，神色还是那么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句话就把事情和她讲清楚。

事情被压下去是好事，但周疏余还是想问：“那些东西妳看见了？”

唐鸢说：“嗯。”

周疏余抿唇，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猜也能猜出来那些东西是什么。

但是现在唐鸢看到了，却是这样一副无动于衷、毫不关心的样子。

她不免失望。就算是唐鸢逼问她，也比这样要好，这证明对方还是有所在意的。

周疏余按下心里的失落，问她：“妳还不打算收网吗？对方看起来好像被逼急了。”

唐鸢眼底闪烁了一下，她摩挲着手指，莫名想起了对方捏自己的时候的那种触感。

只是过去半个月了，她却开始怀恋。

可是她又想到了什么，心下一沉。

她说：“不着急，我还没有听到我想听的话。”

她一定要听到姚筝对自己说那句话。

不然她不甘心。

……

但是，她又看了一眼手机。姚筝这几天给她发过来的密密麻麻的消息，安静地躺在对话框里。

她都没有回复。

还是忧心对方的状态，怕对方真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唐鸢还是点开了输入栏：

［明天早上十点，我的办公室，我们见一面。］

［不许迟到。］

她要先和姚筝讲清楚一些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