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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chapter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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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回家。”

硝烟过后的土地,一片狼藉。

到处是飞溅后,冷却的碎片。沿途的许多房屋,遭遇了洗劫,还被撤退泄愤的敌人,放火殃及。

上山避难的人,带着幸存的家人回来。

无处可躲的,有些从柜子、水缸中出来。到院中,捡着亲人的残肢,沉默安静地下葬,洒了把洁白的纸钱。

“很多人,都没能捱过去。”

“他们跟着我们,来到这里……却没看到,太阳重新升起,无法回去和想念的人,再度团聚。”

宋逢年握着她的手。

他轻闭下眼:“但这里,总会变好的。未来会有新生和希望……这还是,你以前告诉我的。”

黎颂望着场面,半晌哑然道:“是啊,一步步来。”

那美好未来,是靠前人,一步步托举起来的。

天总是会亮的。

他和齐风,身上的伤都有些重。几人又多待了几日,等到能恢复行动了,才回到曾经的长明街。

“也不知道,医馆那边怎么样了。”

黎颂望着街巷,轻声感慨道。

街上的石板路,有些被炸出来的坑还在,崎岖着。有些血迹,被雨水冲刷,还是浅淡地,烙印了痕迹。

“走……回长明街。”

黄包车夫拉着车,听说地址后。

显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顿了几秒,把他们远远地放下了:“再里面,不方便进去了,几位在这下车吧。”

闻言,齐风不满道:“凭啥停在这里,这么远的?”

宋逢年抬手拉住他,轻摇了头。

他和她交换目光,心下有不好的猜测:“这里面,是发生了什么吗?”

车夫神色异样。

抬手轻捂口鼻,留了句话:“你们小心吧,能别过去,就别去了。”

他拉起车,用很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见状,黎颂翻着小皮箱,取出几块干净的布条,示意他们先捂上:“难道是,这里被火烧过?”

青年朝她摇头:“这里没烟味,并不呛。”

战火过去,但街巷中一片死寂。没见路上有人,风吹过。黎颂走上前去,去推开医馆的门。

吱呀一声响。

门上换了新锁,不是她走时留的那把。推开后,里边黑黝黝的一片,仿佛光照不进去。

“小双?苏姨?”

她试探着问了几声。

几声响动后,砖块被推动。安双探头,怯生的声音传来:“黎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啊。”

“你们都平安……太好了。”她说道。

“你们怎么还躲在地下室?”

“进来说。”安双将大门重新关上,远远地保持着距离,没有靠近过来。

黎颂抬眸,这才看到对方脸色,是不自然的红,嘴唇又苍白着。用布捂着,时不时咳嗽。

“你们怎么了,生病了?”

她担忧地询问。

对方用力咳嗽着。

坐下来,喝了一杯温水。帕子上有咳出的血迹,她又喝了点煎好的药,才平复下来。

她道出缘由:“几天前,你走不久后。有盘旋的飞机在上空,抛下些东西来。有食物、衣服,很多日用品……”

安双不断咳嗽着,她嗓音很哑,一句话分好几次,才能够勉强说完。

黎颂要过去,察看她的情况。

被旁边的青年,拉住制止。他轻摇头,示意她看对方的脖颈,细小的红疹,蔓延了一片。

安双:“医馆有食物和日用品,没那么短缺。但周围其他人,都跑出去捡拾了。”

“我记得黎姐姐,前几天说过的话。不要随意去捡东西,想喊住她们。”

“……但有些迟了,杜二娘看到街上,抛下的东西里有婴儿的衣裹,就出去捡了。”

旁边的齐风,刹那神色紧张。

立即询问:“她和孩子呢,有事吗?”

安双顿了顿:“孩子没有事,苏姨她们没有发病,带着她在楼上的房间里……现在很安全。”

“你上楼,就能看到她了。她现在会笑了,眼睛圆圆的,很可爱。”

齐风眼瞳一动不动。

他听完后,没轻易跟着笑。他隐晦着,听懂了一点弦外之音。

“那,二娘人呢?”他重复着问,“……她在哪?”

安双没回答。

旁边的医馆伙计,也沉默地煎着药,没有回答他。

齐风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

他腿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拄着木拐,有些瘸腿着,转过身,去推锁着的大门:“你们不告诉我的话,那我自己……去找她。”

他木着脸,推了几下门。

发现还有锁在,拽住冰凉的铁链,拉扯几下,发出清脆哗啦声。

几人望着,有些于心不忍,开口告诉他。

安双:“那天,我发现她捡了衣裹后,及时喊她扔掉,但已经来不及了。”

“晚上,杜二娘率先发病了。呕吐高烧,浑身都起了红疹子,意识也迷糊了。”

安双照顾过几个病人,也被传染了些。

她轻捋袖口,遮掩住手臂上,如今浮现的红疹。

苦笑着:“那群恶鬼,在撤退时,各种发泄和报复。起初抛的东西没人捡,于是就换成了食物,甚至是小孩子的衣服……”

出于警惕,食物也许没人捡。

可扔下孩子的衣裹,许多心软的人,都会去翻看或捡拾。

杜二娘便是一个母亲,她中招了。

“短短几天,周围很多人都发病了。现在医馆里,也有十多个病人,留在地下室。”

“我们备下的那些药,勉强能用一二,但根治不了。”

安双看起来很虚弱。

她捧着,黑乎的汤药。喝几口,又都吐出来,再度咳起来。

黎颂过去,轻拍她的背:“没事了,别怕。我们都回来了……会陪着你们,再熬过这一劫的。”

听到收音机,断续的声响时。

她曾以为,已快熬过长夜。却发觉,劫难没有那么快过去。还在不断地裹挟,涌动,窒息着而来。

“这群恶鬼……今生今世,就应该下地狱。”

旁边的齐风,已焦急推开砖块,去了地下室找人。

他没挡住脸,也没流露恐惧。

目光急切地寻找,却只见到,几张陌生的面孔。一个个按着肩膀,反复看过去,都没找寻到。

“二娘呢,她怎么不在里边?”

在他焦急的目光下,有个病人,轻吁了声。

“杜二娘最先发病。她怕连累其他人,把孩子交给苏姨后,就独自离开了。”

“……我们猜,她应该是回家了。”

闻言,齐风喃喃几句:“回家了啊,那她就是在家里等我……我得去找她了。”

他笑起来,像很喜悦的笑容。

然后,颤着手关上门,身影很快消失。

见状,黎颂担忧地问:“我们要跟上去,看看吗?”

身旁的宋逢年抬手,用布条将她的脸,挡了严实,只露出眼睛。他自己也防护好,开口道:“走。”

“去看着他,别做傻事。”

齐风的屋子不远,木门大开着。

进去往里走,卧室静悄悄的。只见杜二娘,静躺在床榻上,她穿了条鹅黄的裙子,闭眼恬淡般睡着。

她面色白中泛青。

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没有了气息的起伏。

齐风却恍然未觉。

拉过她的手,絮叨着道:“二娘,我回来了!你男人头回上战场,没给你丢人,杀了不少敌人呢。”

“我刚刚,看到孩子了。眉眼都很像你,眼睛又大又圆,可真好看……你说,大名到底取什么呢?”

床上的女人,闭眼带着恬淡的笑。

没回答他,任由他一个人,说着笑着,像场独角戏。

齐风握着她的手,一副毫无异常的模样。

黎颂欲言又止,她想上前,去拉走对方。旁边的青年,朝她摇了摇头。

“别去了。”

“让他待一会儿,缓冲下吧。”

她低声道:“可若放任他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宋逢年点头,换了种方式,委婉劝对方:“齐风,我们先回去了。”

“你在这里,陪她说会儿话。记得早些,回医馆照顾孩子。”

齐风背对着。

似乎应了声,听不出什么异样:“好,我马上就回去。”

“他能听进去吗?”她小声问。

宋逢年侧眸,眸色深深,停顿了下:“不知道。”

“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时候,唯一支撑他的,便是妻子和孩子。”

齐风最开始,愿望很朴实简单。和这片土地上,大部分人一样。握刀枪,没有远大的志向,只想守护爱人。

他没有跪着死,活着回来。

——可想守护的爱人,却已经不在了。

“他脾气冲动,但每回,跟我们说起杜二娘时,难得神色温柔。”

“他看到过,我口袋里的合照。也惋惜过,自己怎么没带上一张……信誓旦旦说回来了,就一家三口补拍上。”

黎颂轻捂了下眼,跟着回忆道:“杜二娘也是……她是个温婉担小的女人,那天生产时,好不容易才撑过去。”

“医馆有几个碎嘴子,抱怨她的声音,会招来敌人。她后来,就用毛巾咬着牙关。再疼都没发出一声。”

“这次……应该也是,怕连累别人吧。”

齐风和杜二娘,不过是这乱世战火中,很普通的一对寻常人家夫妻的缩影。这样的人,或许有很多。有无数。

“二娘。”

“二娘你……醒醒啊,是我。我回来了,你醒醒。”

隔得远些,可能是屋子中的人,以为二人已走远。终于有了压抑的哭声。

宋逢年垂着眼。

不忍再听,拉着她的手离开:“我们走吧。”

……

黎颂回医馆,让他先回家养伤。

“你背上的伤,才好了一点。”她说道,“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青年散漫着应声:“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他指了指自己侧脸,她轻踮起脚,浅浅亲了口。捏了下,他的指尖:“我走了。”

黎颂转过头。

她眸中坚定,拉紧挡住唇鼻的布条。轻深呼几次,再度推开了医馆的门。

安双还在煎药,回眸讶异:“黎姐姐,你怎么回来了?别靠太近,会把疫病传染给你。”

黎颂接过,示意她去休息:“这里我来吧,药还剩多少?”

“不多了。”

她轻叹气,没舍得倒掉那些药渣。

换了些干净的水:“这些日子,水都烧开了再用再喝,小心为上。”

外边恢复了安静,却笼罩在,淡淡的死寂之中。

除了煎药,黎颂还煮了些米糊汤。让那些吐泻的病人,将就着喝下去。

“西药不行的话,试试囤下的中药,一些方子也许有用。”

安双翻着医馆里,江时晚留下来的,泛黄的几册医书,和她一同辨认着。

“这个呢,黎姐姐?”

“你去煎药一试,我症状轻,喝完倘若没问题的话,再给病人们用吧。”

黎颂抬手,轻摸她的头。

“好。”

也许这些方子中,有几分用。几个症状轻的人,面色都红润了些。

等到天色暗下去。

她照看病人时,询问了句:“对了,齐风呢,他还没回来,照看孩子吗?”

安双轻啊了声,回忆道。

“下午我看到宋先生,和他路过了门口……他站了一会儿,等宋先生离开,兀自一个人又折回去了。”

“怎么了,是会有什么事吗?”

黎颂轻顿住。

像是意识到什么,道了声不好。

见苏姨带着的那孩子,骤然也像,感应到了什么。在衣裹中,大哭了起来,怎么轻拍都哄不好。

“奇怪。”

“这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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