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直,乖巧得很……不哭也不闹,今日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苏姨轻拍,哄着对方。
转过头,带着担忧道:“黎丫头,你们去瞧瞧。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黎颂点了下头,神色担忧地起身。
她推开门,看到不远处,齐风家的门正紧闭着。却冒着烟,隐约有火光燃起。
“着火了!有没有人,帮着一起来救火?”
她跑回去,喊上几个伙计。
提起医馆里,剩余的几桶水。吃力地提过去,想帮忙,一同去泼水救火。
“遭了,水不够。”
火势还在蔓延,没有停下来。
黎颂提起桶:“最近的河边,得再去打些水来。”
她拍着,虚掩的门:“齐风,你在吗?”
“着火了,快出来。”
宋逢年也发现了不对,他折了回来。
站在门旁,拦住了她:“别进去,已经迟了……这把火,是齐风自己放的。”
他眼底,是夜色般的漆黑。
轻闭下眼。漆黑眸色中,也像浮起几日来,和齐风等人并肩过的画面,随着火光的映照,一起缓缓被吞噬。
“起初,我回去喊他离开,他没半点异样,跟着来到了医馆门前。”
“而我去外边的街上,想查看那封,当时没送出的信,是否还在。”
“我没想到……他又回去了,抱着赴死的心态。”
青年哑声道。
任谁都以为,齐风至少会为了孩子,咬牙支撑下去。
宋逢年手上还有张字条。
是齐风留的,拜托照看孩子,送到亲戚家中。而他先走了,对不住云云。
不远处,火光吞噬了房屋。木头房梁发出,沉闷倒下的声响。噼里啪啦,燃着穿透过整座摇坠的屋子。
隔着门,仿佛能透过。
看到卧室里,对方和妻子并肩躺下,安静地相拥着。仿佛是真的,在战后团聚了。
“他还在字条上说,杜二娘的心愿,是不拖累他人……所以将沾上疫病的东西,一并都烧了,包括他自己。”
周围的人陆续发现,都提了水过来,将火扑灭,没有再蔓延开来。
唯独烧灭了,那间房屋。
苏姨抱着孩子,站在不远处,轻声哄拍着。孩子止住哭了。已懵懂地睡着,并不知晓眼前的景象。
黎颂轻抿了唇,眼眶泛涩。
想为这二人流下眼泪,但在前面的很多次里,已哭得够多,快麻木了。
她倚在宋逢年的肩上,最终轻声,同他说着。
“我们一路上,遇到的好多人……最终,都是以死亡的形式,才重逢的。”
“这个时代,有很多的遗憾……望不尽,也写不完。”
宋曼亭是。江时晚和程彬之是。
如今的齐风和杜二娘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