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不平何所往众生
有觉得我这么强大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原生家庭的过多牵绊,或许吧,但不一定。
在早些年我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时,我也曾想过要回去参加葬礼这件事。
但还是因为我的舅舅,他说我的父亲去世可以不用回来,但我母亲去世时要回去看一眼。
我最终还是没有回去,只是在来年清明时去他们的坟前拜祭了一下。
他们是赋予我这一世生命的人,虽然他们也是剥夺了我许多生存选择权利的人,我祭拜他们是出于仁爱,而非礼义。
而我当初不去参加他们的葬礼是因为我考虑到了他们的意愿。
他们看到我必然会想起家里出的事,会想起曾经也好歹有些圆满的家,至少他们的儿女看上去还是比较其乐融融。
但是女儿回来了,可两个儿子却先他们一步被这个世界驱逐出去这件事,在他们眼里,还不如女儿也就这样没了,不然他们还是会认为他们的女儿就是杀害他们儿子的罪魁祸首。
没有人希望死神亲临葬礼,还惺惺作态地宽怀着那些失去亲人的可怜活人。
舅舅也会偶尔和我说起他们的情况,反正一不高兴一定是会拿我出气,用自己倒了八辈子霉才生了我这样个什么什么来发泄对生活的各种不满与怨愤。
很多人会觉得确实,那这样还不如不回去。
可我只是觉得,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应不应该的问题,我应该不回去的原因是——时间已经在竭尽所能地帮助我抚平他们的不平衡,而我不该给时间这个大好人添乱。
很多事不能用孝顺或者不孝顺来绑架后代,因为我们这些老一辈人的孝顺完全是出于当时自己的生活情况来圈定的孝顺规则。
原始一点时代的贫穷人的孝顺就是子女要主动挑起各种各样的活,诞下更多的子嗣来延续血脉,富贵一点的就是要听从家里的安排,既要让整个家族继续富贵下去,也要完成传宗接代这个生命的主要任务,而不能由着自己的心去择偶,做事。
我现在所在的这个时代,孝顺变成了要常回家看看,关爱在家独居的老人们,替他们干家务活,主动送礼,逢年过节送祝福,以及到了“时候”还是一定要以延续后代为主去生活。
这些看似孝顺的行为规矩,好像真的是一套对大社会小家庭都好的法则,但是不然。
世界最开始的秩序,本质都是在为自己好,就像人这个智慧生命群体,谁在最开始立了规矩法则,那么这个规矩和法则适不适用于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它可以肯定的第一原则,就是利己。
这些孝顺法则对大多数人奏不奏效,有没有好处,不知道,但是肯定对自己奏效,有好处。
想要知道一条规矩是不是好规矩,那自然是要看多数人的想法和意愿,并且让他们提出自己的观点——不管评价是好与不好,都应该得到发散。
参与世界的每个人都有制定条条框框法则的权利,但是世界要考验人的不是每个人制定规矩的能力,而是团结合作的能力。
所以必定只有一部分人能最终决定法则的实施,小家如是,大家如是。
但是大家必然需要收集小家的反馈——他们是参与者,是主动或被动执行者,是规矩的落实者,好与不好又为何不能言说,想要改变又为何不能提议。
只要在“生命可持续进行”的范围内去完善和改变,没有什么规则是不好的。
原生家庭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的公平公正和平心静气的相互成长进步,我不喜欢争执理念的对错,和言论亲朋好友的作为是非。
我与粗浅的原生家庭缘分不多,但是我和高尚的家庭有很深的羁绊。
张箐清就曾经是我的一世里很亲密的有血缘的家人。
我们一起“修道”,一起谈论真正的意义,各自发表对立的观点,却又研究怎么样让这两个对立的观点相融,我们都有尊重对方,想要对方活下去,而不死了才好的想法。
他从不以他身份比我年长,或者在众人面前比我有话语权这样的特点欺压我,不管是在年龄,还是在论点上,他每次都会让我把自己的观点说清楚,甚至讲不明白的回去思考,直到能说明白为止,无论对错。
有时候我也会感觉,就好像是无数的我从孔笑笑这个身体里醒了过来,但是他们又有些迷茫和慌乱,因为这个世界似乎有点不是特别友好,爱的特质没有得到良好的发散和体现。
但是我想,这也是我总是心情浮躁不定的一个原因。
但它不可与精神疾病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