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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7章 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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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凌抬起头,撕心裂肺地叫喊着:“我要杀了你!”

“就凭你?”那绿衣男子轻蔑一笑,“四圣器灵中数你功力最低,姜酉尚且死在我手,你这个睡了万年刚醒来的小木头还想杀我?也太自不量力了。”

“你放屁!”隋凌喊道。

男人眉眼之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和阴鸷。他坐在神农樽上,居高临下地说道:“万年之后,只剩下一根木头,一块石头。不知当年那些高高在上的天神们可否想到过如今这种场景?谁能力高就听谁的?我看不尽然吧。我确实比不上那些天神,可我活得久啊,如今世间还有谁能与我相抗?”

隋凌飞身而起,周遭涨满了肉眼可见的绿色之气,只是还未待他出手,孟婆就直接将他拽了下来。

“你拦我干什么?!”隋凌喊道。

“我让你冷静,你就是不听。”孟婆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对那男人说道,“不必装神弄鬼,你若有本事便下来说话。”

“呀!是孟婆大人啊!”男人阴阳怪气地说,“敢问孟婆大人,五千年忘川滋味如何?爱而不得的滋味又如何?”

孟婆稍稍偏头,似乎是认真思考之后才回答道:“甘之如饴。”

男人明显有些意外:“你竟不怕了吗?”

“我从未怕过任何人和事。从前没有,现在更不会有。”孟婆双臂环在胸前,“我说了,你要是有本事就下来说话,要是没本事就给我闭嘴。”

“你倒不必激我。”

男人话音未落,孟婆一道束神鞭便将他和他身下的神农樽对半劈开。

“你……”隋凌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幻术而已。”孟婆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了被放在地上的那个“人”————神农樽和那男人都是幻术,可姜酉的尸体却是真的。

隋凌最终还是碰到了姜酉的身体,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只碰了一下便挪开了手。孟婆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姜酉早就去了。”

“你要说什么?”隋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孟婆,“你要说这不过是一具躯壳是吗?当了这么多年的孟婆,倒真的让你心肠变硬了。你告诉我他是谁?”

孟婆劝道:“隋凌,你冷静点。”

“孟婆这身衣服套在身上,你就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了是吗?当年我们在一起的那些经历和情谊,在你看来是不是已经一文不值了?是姜酉对你不好?还是神农对不起你?你怎么会冷漠成这个样子?”

“你差不多得了!”谢挚冲上前来拉开隋凌,“你以为大人心里好受吗?你注意点影响!”

“大人?”隋凌甩开谢挚的手,“是啊,他现在是大人了,他是半神,是天地间最厉害的存在了。我不过是一个器灵而已,姜酉也不过是一个器灵而已。他看不上我了,对吧?獬豸,你也看不上我了对吧?神农死了,有巢死了,伏羲死了,燧人也死了。渊弦没了,姜酉没了……什么都没了!小石头!你把我叫醒干什么?你让我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不就好了吗?”说到最后,隋凌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姜酉的尸体和荀酹出离的冷静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隋凌自醒来之后强撑出来的乐观和豁达彻底打穿。器灵也是有情感的,他匆匆醒来,世间已天翻地覆。曾经并肩的伙伴成为了人人敬畏的“大人”,要照看天地秩序,无暇顾及他。曾经呵护他的长辈早已消失无踪,地府那个拥有燧人神魂的半神见到他,只是客气地点了下头,熟悉的神魂,却没有分毫曾经的相貌和记忆,直到那时,隋凌才终于明白,一切都变了。特案局的地下室里,只有他和冰冷的盘古钺,盘古钺早已没有了灵,自然感觉不到他的痛苦和难过。他认真又努力地想融入特案局,可就算特案局的人再好,也不是曾经那些跟他一起长大的伙伴了。

隋凌哭到几乎无力行走,到最后是被谢挚拖回到飞机上的。岳屹屾早就知趣地带着其他人回到了机舱里,外面就只剩下了风惠然和坐在姜酉尸体旁边的孟婆。

风惠然打出障眼法,走到荀酹身边坐下:“还好吗?”

“借我个肩膀。”

风惠然立刻往荀酹身边挪了挪,伸开手臂把他拢到怀里。

“姜酉他,对我很好。”荀酹絮絮说道,“我修炼的时候总跟着他们一起。姜酉他虽然到处招惹女仙,但为人却并不轻浮,女仙们都愿意给他回应,与他逗上一逗,似乎就能排解修炼之路上的艰难。我同你一起长大,和他一起修习,我们在钟山上过了好多年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时候有你宠着我,有姜酉带着我一起修炼,有几位天神时常点拨指导。我们几个小孩子没事就去各宫乱窜,蹭有巢的新鲜玩具,在伏羲的八卦阵里捉迷藏,缠着神农让他给我们做好吃的,我以为那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神农和有巢开始频繁往人间跑,再后来的某一天,钟山被震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各宫神女和主事仙君都惊慌地跑去找伏羲大神,伏羲大神闭门不出,只传出一句话,说‘到时候了’。”

“共工把不周山撞到了?”风惠然问。

“是啊,共工撞倒了不周山,神农有巢和燧人在凡间帮助人神庇护人族。你知道吗?原本是该我来这令正谷的。那时我接到消息,说人神全都集中到了令正谷,我立刻启程,结果神农带着姜酉把我拦住了半路上,将追随在身后的凡人交给我,让我带着他们去避难。等我安顿好那些人族,却感知到了姜酉的陨落。我匆匆赶来这里,只接回了重伤的神农。”荀酹哽咽着说,“姜酉他……是替我死的。”

“别这么说。”风惠然搂住荀酹,“他不是替你死的,他是为了世间生灵而死,他选择了他的道,你不该因此而自责。”

荀酹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忘川出来之后,我一直不敢用回溯去看当年发生过什么,我不敢面对姜酉陨落的那个场景。好像我不看,他就还在某个地方好好地活着,还在继续不知深浅地招惹女仙一样。可是……可是……”荀酹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风惠然轻轻拍着荀酹的后背,姜酉的尸体击溃的何止一个隋凌。隋凌尚且可以用哭嚎捶地来发泄自己满腔的情绪,而荀酹,他套上孟婆那个衣服,竟是连哭都不能,他才是真的忍着心痛强装镇定的那个。他劝隋凌的那一句句“冷静”,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机舱里,陈双宁小心翼翼地问:“谢哥,刚才那是怎么了?”

谢挚说:“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个东西,是圣器神农樽,被大人放下来的那个……那个人,是神农樽灵,姜酉。而上面说话的,是巫神句芒。当然,除了姜酉以外,都是幻象。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令正谷这里是巫妖大战最大也是最后一个战场。”

坐在后面的隋凌轻声开口说道:“当年巫族以句芒为首,在令正谷接连斩杀了妖神九婴和飞廉。人神戏器、老童和白马也接连遭受重挫,伏羲大神忙于编织法阵无暇抽身,我和燧人在东海附近,有巢追着构木去了北方战场,神农所在的西方也战火未熄,伏羲便派了宫中神女涂黎率先到令正谷来。”

涂柳儿惊诧地说:“你是说……我太祖?”

“是。”隋凌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刚才小……所以刚才孟婆才会说那番话。当年涂黎是伏羲宫中神女,地位和能力都足以与巫神抗衡,然而当神农从西方赶来的时候,涂黎却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她所率领的九尾狐一族仅存不到十分之一,但她身后的妖族族众却几乎毫发未损。如今妖族对你族的尊崇并非因为九尾狐是上古仙族,更不是因为涂山离妖族最近,而是因为你的祖先为了妖族拼到几乎灭族。”

“我……我不知道……奶奶从来没跟我说过。”

“因为涂黎曾经下了血誓,九尾狐一族永世不得以此战为条件向妖族所求分毫,这件事只有九尾狐族历代族长才有资格知道。”

机舱里又一次沉默了下来。原来刚才孟婆并不是对涂柳儿咄咄逼人,当年神女英勇无双,而她的后代却在同样的地方被一个妖族怨灵吓得连连求饶,这多少有些讽刺。

过了很久,隋凌才又一次开口:“神农赶到这里,及时阻止了更大的争端,保下了九尾狐族和一众妖族,却没想到巫神杀红了眼,竟然对神农出了手。神农刚刚在西方经历一场大战,姜酉也消耗颇大,句芒在此时以逸待劳,用偷偷习得的邪术伤了神农,姜酉拼得樽毁灵灭,才将句芒杀……不对,现在看来,句芒没有死,只是重伤逃匿了。”

“邪术?”幽幽问道。

谢挚简短地介绍道:“巫妖二族原本修的是天地灵气,但句芒后来开始吸取修炼过的同族,再后来便是妖族乃至人族。他鼎盛的时候,体内光不同的巫族功法就上万个,更不要说妖族和人族修士的了。”

隋凌缓缓站起来,拍了下谢挚的肩膀,说:“我去找孟婆。”

“你别跟他吵了。”谢挚说。

隋凌摆了下手,没有回答。

“风局,我有几句话要跟孟婆说,麻烦你……”隋凌刚哭过一场,正处于脑子宕机的状态,他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风惠然和荀酹这样的状态很明显不是一般同事。

风惠然看向隋凌:“不打扰你们,我先回去了。”

荀酹拉着风惠然的手却没有松开。

“怎么了?”风惠然只好低下头去轻声问道。

荀酹勉强抬起头,喘着气说:“我难受……”

“怎么回事?!”风惠然立刻扶起荀酹,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隋凌也吓到了,连忙蹲下来查看。

荀酹靠倒在风惠然肩上,捂着胸口痛苦万分。

“坏了!是怨灵!”隋凌立刻在荀酹身边打出一个小型结界,“那些散不开的七魄化为怨灵,会追寻自己的命魂。他现在是孟婆,身上有无数命魂的味道痕迹。还有孟婆汤!怨灵最恨孟婆汤!”

“怎么会这样?”

“赖我,都赖我,束神鞭打破幻象的同时也泄露了他的气息,刚才我要是冷静一点就好了!”隋凌手忙脚乱地又扔出了两个结界。

“告诉我怎么破。”

隋凌一边维持结界一边思考,几瞬之后,他问道:“你带打火机了吗?”

“带了。”风惠然立刻把打火机拿出来。

“南明离火可烧万物。赶紧点火!”

“不能烧。”荀酹阻拦道,“烧了怨灵,也会把这里的法阵烧掉,到时候句芒就真的出来了,这正遂了他的意。去……去叫涂柳儿和獬豸来。”

“好。”风惠然立刻用灵晷把涂柳儿和谢挚召了来。

“你怎么了?”谢挚一看眼前的场景就率先用神力悄悄稳住了“孟婆”这个障眼法。

因为有隋凌结界的帮助,荀酹已经缓过来一些,他坐在地上说道:“别慌,听我安排。獬豸你变回原身,去守住坎西。隋凌,原身去巽西南,你去东边相生位。涂柳儿,取你第五尾尖一滴血,放到坤北位,你去艮西北。”

涂柳儿:“不是坤西南艮东北吗?”

风惠然:“他说的是先天八卦位,跟咱们用的不一样,按他说的做。”

“好。”涂柳儿立刻揪住自己的狐尾取出一滴血来。

风惠然问:“那我呢?”

“用盘古钺和昆仑鉴给我护法。”荀酹说完便祭出琉璃盏,七条水龙腾空跃出。五条盘旋于刚才荀酹点出的五个方位,剩下两条则围着站在中间的风惠然。

“跟着三光圣水的指引。”荀酹在确认五个方位都没有问题之后便闭目凝神起来。

西南方,水龙盘上燧明木本体,不消片刻本体便生出嫩芽。

北方,涂柳儿的血刚一碰到水龙,便立刻幻化出了一个英姿飒爽的虚影,若是西侧的涂柳儿此刻睁着眼,肯定直接跪下了————那是涂黎的幻像。

西方,獬豸原身变大了数倍,头顶的独角变得有些透明,似乎随时都能爆出水来。

东北方,隋凌接水龙指引,在身边织就一个复杂的法阵。

西北方,涂柳儿眉间乍起白光,九条狐尾在身后均匀打开,水龙则在其间来回游走。

风惠然站在荀酹旁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指引”。那像是来自意识最深处的牵扯,仿佛有一根线在拉着自己,他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深究原因,线将他拉到一处,他便往那处去,那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自如和绝对的信任。

荀酹念咒的声音飘到耳畔,极近,又极远。风惠然随着声音和指引驱动了昆仑鉴和盘古钺,同时驱动这两件法器并没有让风惠然觉得力有不逮,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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